抗戰雄軍 第152章 烽火南潯（37）

    「秘書長到！主任到！」一個響亮的聲音報了出來，有些嘈亂的酒會大廳登時安靜下來。

    航空委員會秘書長宋美齡、主任錢大均、總司令周至柔接連走了進來。

    總顧問陳納德、蘇聯援華航空隊大隊長普羅科菲耶夫走上前，宋美齡微笑著對他們二人道：「計劃確定了嗎？」

    兩人均點點頭，回答道：「秘書長請放心，我們已經取得了一致。」

    宋美齡為什麼問這話，是因為中蘇兩國在作戰策略上發生了分歧。

    因為教育和傳統的原因，中蘇兩國的空軍在戰術和思想上是有分歧的，蘇聯的空軍講究水平機動，講究格鬥，極端愛護戰鬥機，而中國沒有空軍傳統，基本上採取陳納德教學方法，講究垂直機動，講究不同機種間的配合，極端重視飛行員。

    幸好，大敵當頭，雙方拋棄了成見，決定中蘇雙方在地面統一指揮下，各自負責自己一塊區域。

    宋美齡的臉上一直保持微笑，朝著整齊肅立、朝氣蓬勃的眾飛行員發表戰前動員。

    「今天在世界空戰史上，將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膚色不同的人們，為了自由、獨立和抵抗侵略，去進行一場偉大的戰鬥，我代表航空委員會、代表政府、代表四億五千萬中國人民，在這裡，替你們狀行。

    敵人前所未有的殘暴，這是一個古老民族的生存之戰，也是決定性的一戰，你們的表現，決定了這場戰爭的勝負。

    所有的武漢市民都會在城市下面看著你們，所有的中國民眾都會用各種方式關注你們，所有世界各國人民都會密切注視你們，我非常的榮幸，能在今天替你們送行。

    勇士們，請接受她們的致意。」

    一群小女孩走了進來，每手上人拿著一束花環，魚貫而出的飛行員帶上。

    動員後，宋美齡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憂慮。

    這次的戰鬥太關鍵了，已經有情報表明，日軍侵占的各大機場，布滿了從日本國內飛來的飛機。

    日本將會以舉國之力，報復東京空襲。

    如果我國空軍作戰失利，每天可能有幾百架日本戰機來武漢轟炸，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擁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僅是宋美齡，還有他的老公。

    空軍的指揮室里，總司令周至柔和老蔣已經在等候。

    宋美齡在正式場合說話非常正式，「委員長，空軍已經做好所有的戰鬥準備了。」

    「很好，很好，我很放心。」老蔣雖然點著個頭，但臉上藏不住的嚴肅表明了他的擔心。

    陳納德非常自信，他走上前，對著蔣介石道：「委員長先生，這次我軍的勝利是必然的，我們擁有5個很有利的因素。」

    「哦，是真的嗎？」

    「第一、我們已經建立了有效的防空警戒系統，從敵人的機場，到武漢外圍的200處開始，一共9道警戒線，可以有效的先發制敵。

    第二、我軍擁有航程的優勢，我們的空軍可以在上空2-3個小時，日本的飛機只能待20-30分鐘。

    第三、無論是伊-15、伊16戰機，還是霍克-3、霍克75，都證明了優越的作戰性能，他們完全超越了日軍的96艦攻和96陸攻。

    第四、我軍採用了最先進的戰術，日本航空部隊的作戰思想仍然停留在一戰的思維上。」

    說到這裡，陳納德朝普羅科菲耶夫看了一眼，普羅科菲耶夫回以堅毅的目光。

    陳納德繼續到：「第五點，我們是在自己的城市下面作戰，有統一的地面指揮系統，這點是日本航空部隊無法做到的。」

    陳納德說完，老蔣的面孔完全舒展了開來，其實他知道，陳納德的5大優勢未必是真的，比如日本的艦攻96和陸攻96攻擊機未必比美蘇的飛機差，不過陳納德這樣講，還是讓老蔣安心了不少。

    **********

    在陳納德拋出他的五勝理論的同時，從太原起飛的日軍飛機已經在空中完成了編組，向著武漢的方向，撲了過去。

    南京的機場，德川好敏給日軍的飛行員進行了狂野的戰前訓話。

    「你們都看到了圖片，神聖的帝國首都遭到了暴虐的轟炸，無辜的國民慘死，天皇陛下的安危受到了威脅。

    帝國必須完成復仇，卑劣的支那人必須要全部消滅！今天，要把武漢從地圖上抹去！」

    一架又一架的飛機升上了天空，在揚州機場、南京機場、蕪湖機場、上海機場，和早從太原機場起飛的200餘架戰機，以逼人的架勢，向武漢襲來。

    南京機場附近，一個呆在不起眼的建築物的人，目不轉睛地看著空中，將升空日軍的機型、數量、方位一一記了下來。

    「報告總顧問先生，太原的日機已經完成編組，具體的情況是…。」

    「報告總顧問先生，南京的日軍已經完成編組，具體的情況是…。」

    ……

    一個接一個的情報傳來。

    「報告，日軍的飛機到達了陽新，離武漢200公里。」

    「報告，日軍的飛機到了浠水，離武漢150公里。」

    「報告，日軍的飛機到達了…」

    陳納德滿臉凝重，對著眾人道：「按預定計劃，戰機準備升空！撕裂者行動，現在開始！」

    一架接一架的中國戰機開始騰飛，武漢的各個機場，超過200架各式戰鬥機全部出動。

    武漢的上空，拉起了響遍全場的警報聲，日軍的飛機已經到了據武漢半徑70公里的距離。

    首先到達武漢上空是從南京機場和蕪湖機場起飛的日軍第四飛行團的藤田部隊，包括4個飛行中隊的36架96艦攻戰鬥機，24架93重爆轟炸機已經20架，和20架97陸攻輕型轟炸機。

    「已經快到武漢兵工廠了。」第六十四戰隊的明樂上行少尉暗暗計算了距離和方位，正在這時，忽然傳來了一聲大叫，「支那的飛機！右上方。」

    36架霍克三，48架霍克75，出現在雲層上方。

    在3500米的高空，中國的空軍第4大隊、第7大隊早已等待在此。

    中國的空軍開始俯衝，以3-4架為一組，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撲向日軍的戰鬥機群，一部分攻擊日軍的轟炸機群。

    日軍的戰鬥機也紛紛扔下副油箱，駕駛員對著刺眼的陽光，轉彎迎戰。

    一架霍克-75出現在明樂的右側上方，兩架重機槍的火舌對準這個96艦攻就是一通狂噴。

    明樂拉起操縱杆，拼命加大油門，拼命想擺脫與敵機的距離，感覺自己的飛機一陣顫抖，一架霍克三戰機出現在他的左側，射出的子彈已經擊中了他的飛機左翼。

    「糟糕，被夾擊了！」　明樂上行暗叫不妙，他抬頭看了一眼，一架帶著濃煙的96式艦載戰鬥機正在急速向下墜落，那是他的主機，小島治則中尉的座機。

    明樂猛踩尾翼操動踏板，希望能做出個翻滾動作，擺脫對手的夾擊。可占據有利位置的中國戰機哪裡肯放，4挺重機槍進行交叉射擊，明樂的飛機不斷地中彈。

    明樂只覺腰間一痛，一梭子彈穿透駕駛艙，擊中了他的胸膛。

    「完了…」這是他喃喃自語的最後一句話，隨後，永遠失去了意識。

    當第四飛行團的藤原部隊受到伏擊的時候，從太原起飛的第二飛行團也遭到了占據有利位置和有利高度的蘇聯航空大隊的猛烈攻擊。

    蘇聯航空大隊的主力戰機是伊-15和伊16，伊-15是雙翼戰機，速度不快，但轉彎靈活，非常適合空中格鬥；而伊-16是單翼戰機，有個奇怪的大頭，像奶瓶一樣，他的性能和伊-15相反，轉彎很慢，不適合空中格鬥，但他速度極快，達到450公里/小時，是當時世界上最快的飛機，非常適合追擊。

    雙方的戰機翻滾著，轉彎著，機關槍相互吐著火舌，進行殊死的空中格鬥。

    如果說日軍的戰鬥機部隊遭遇中國的戰鬥機還有一搏之力的話，日軍的轟炸機部隊則是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

    中國的飛機，頻頻利用高度和靈活性，咬住日軍轟炸機的尾部，進行猛烈的開火。

    一架又一架的日軍飛機被擊中，有的當場起火爆炸，有的帶著濃煙在翻滾，有的做著奇怪的動作，那是因為，駕駛員已經被擊斃。

    武漢的地面指揮部。

    「0744號擊落飛機一架！」

    「0871號擊落飛機一架！」

    「0561號擊落飛機一架！」

    ……

    無線電裡面，傳來了一聲聲興奮的叫聲。

    陳納德握緊了拳頭，已經初戰告捷，蘇聯航空隊和中國的空軍都取得了優異的戰績，戰果尚未統計和證實，但有一點可以確信，日軍大敗！

    「報告！大約70架日機從東南方向前來，離武漢約30公里！」

    那是菅原飛行團的第21戰隊和第77戰隊，在揚州和上海的機場完成編隊後，到達了武漢9道警戒線的第6道警戒線：空軍作戰外弧線。

    「命令各部隊，不要追擊，準備迎戰。蘇聯航空大隊，以最快時間補充油料和彈藥，第4大隊、第7大隊、第11大隊，飛到武漢東湖上空約3600米雲層，隱蔽待敵！」

    藤原第4飛行團的遭遇又一次在菅原第三飛行團的身上重生了。

    青山、東湖、倉子、戴家山、到處是熊熊燃燒的日軍戰機。

    數萬名正規軍、自衛隊、甚至自發趕過來的農民，在武漢的周圍待命，看見飛機掉下，立刻集合趕過去，是日本人，拿起刀槍，是中國人或者藍眼高鼻的老外，趕快救助。

    10月10日這一天，當武漢的警報聲拉響時，應該全城市民趕快疏散，只是卻沒有人聽從政府的號令。

    所有的市民都跑出來，觀看這場前所未有的盛大空戰。

    屋頂上，樹頂上，山坡上，到處是人群。

    一個中年的男子，穿著休閒西服，手插在口袋，滿臉期待。

    英國記者羅布斯.卡勞看見，拍下了這幅經典的照片。

    在這個中年男子的目光處，一架日軍的96重爆正在急速墜落。

    「中央社10月10日最新戰報：今天上午10時開始，日寇各式戰機約240餘架，奔襲我武漢，遭遇我軍毀滅性打擊，截止下午三點，擊落各式日本戰機87架，擊傷無算，我軍僅損失飛機11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