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尖刀 第148章午夜

    大約午夜時分，紅星一號戰艦到達都昌縣城碼頭。天空混沌，霏霏細雨從天空中飄灑，黑幕茫茫形成了水的世界。此時，歐陽劍站在戰艦甲板上向都昌城內張望，警衛員小馬打著雨傘站在一旁。都昌縣城漆黑一片，靜悄悄的沒有聲響。以往碼頭上燈火輝煌、繁忙的景象難覓蹤影。「」司令官，都昌縣城真安靜呀，碼頭上連個人影也沒有！是不是老百姓都跑光了？「小馬嘟囔。

    歐陽劍依然沉默不語，這時粟裕、羅榮桓手裡拿著雨傘走出來。「司令官，剛剛接到肖克的電報，截止到23點40分戰鬥全部結束，根據肖克稟報，冷欣的第4師兩個半旅一萬餘人，在街鎮以西被全殲，只有少量敵軍從南部的湖區逃跑。」粟裕喜滋滋道。「司令官，打掃戰場沒有發現冷欣，估計他從南部的湖區逃跑了。」參謀長羅榮桓稟報。」「跑就跑了吧！也許他命該如此。消滅第4師如此順利，我們第一階段戰役目標提前實現。我估計下一步何應欽會在樂平，鄱陽一線加強防守力量。「

    「是的，最新情報顯示，敵新編22師李延年部緊急從上饒向樂平、鄱陽一線調動。敵新編33師從浙江調入上饒。目前南昌調動一個師進入南部的余於一線，看樣子敵軍是防止我們南下包抄南昌。司令官，我們在根據地留下4個師不動，致使敵人產生戰略上的誤斷。「粟裕分析完欲言又止。參謀長羅榮桓道：」司令官！吃掉冷欣的第4師，我們事先估計到了，目前敵軍加強樂平、鄱陽一線防守，看來我們第2階段戰役計劃勢必要做重大調整。」

    這時一名作戰參謀稟報：「報告，總部急電！」幾人匆忙進入指揮艙，歐陽劍接過電報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問道：「出現了新的情況，我想聽聽你們二人的意見？」粟裕道：「鑑於敵軍加強鄱陽、樂平一線防守，我認為在鄱陽北部布置一個師擺出向南進攻的態勢，繼續迷惑敵軍。而我軍主力直接東進攻打景德鎮，只要我們拿下景德鎮威脅上饒，敵軍的整體防禦態勢就會崩盤。」

    歐陽劍點點頭道：「這是總部來的電報，你們的想法和總部完全一致。潤之認為改變第2階段作戰計劃，直接攻打景德鎮時機成熟。！此外，總部調動第3集團軍第10師宋任窮部，進入梧州北部地區擺出向南昌進攻的態勢，配合我們行動。」粟裕和羅榮桓聞聽臉上顯露出欣喜的表情。「既然我們與總部的想法一致，就大膽實施。命令肖克即第13、14、15主力師，在鄱陽北部謝家灘一帶休整10天。命令張副軍長率領第16師，南下搶占高家嶺鎮，擺出向南攻擊的態勢！」

    同樣是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位於都昌縣東南部的西湖上，幾十艘木船在向南航向。西湖南北走向狹長，木船在漆黑的湖面上劃破寂靜的水面，搖櫓聲發出清晰的聲響。木船上坐著蔣軍士兵，警惕地向四周張望，黑暗中看不清士兵的表情，顯然還沒有從恐懼中解脫。十幾艘木船搭載的將軍士兵大約有一個連，就是從戰場上逃生的第4師官兵。他們是在北部的石嘴村湖岸上船，才得以逃生。

    沙沙的雨聲敲打船板，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位於船隊中間的一艘木船船艙里，昏暗的煤油燈光忽明忽暗，映照著擠成一團的眾將官。他們個個臉色灰白，神態萎靡不振、頹廢。此時，第4師師長冷欣，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眾將官皆沉默不語，各自都想著心事。「報告，船老大說進入焦譚湖水域，我們安全了。」眾將官聞聽，不約而同長出一口氣，精神狀態有所改觀。

    「師座，紅軍的艦隊沒有出現在這裡，我們可以放心了。歐陽劍動用4個師對付我們，而且事先預謀。如果我們不選擇從都昌縣城撤退，不至於如此結局。師座！責任不在你，撤退命令是指揮部下達的。紅軍在街鎮出現一支阻擊部隊，指揮部毫不知情。此外36師救援不利，造成我全軍覆沒，是諸多因素造成的。」

    來自參謀長的安慰讓冷欣的心情好受了些許，環顧與自己逃出升天的屬下，冷欣微微嘆了一口氣。「師座，經此一戰，完全可以看出歐陽劍的部隊，無論是單兵作戰能力還是集群戰術，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攻擊戰術都高出我們一籌。尤其是敵軍的擲彈筒運用的十分純熟，繼而造成我機槍火力無法發揮。據我所知，日本大正式擲彈筒射擊距離只有200米，可是歐陽劍部隊使用的擲彈筒射擊距離居然達到400米。」

    參謀長接道：「據我所知，目前為止，日本生產的擲彈筒依然是原有的水平，那麼只有一種解釋，歐陽劍是從德國購買的擲彈筒，不起眼的擲彈筒作用非凡。」參謀長分析得頭頭是道，其他將官也結合自己的體會，紛紛訴說敵軍的武器是多麼先進，目的就是尋找理由開拓責任。冷欣搖搖頭道：「僅僅9個小時，我軍一萬人馬便煙消灰滅，並不是一兩件先進武器發揮的作用。據我觀察戰場情況，彼此武器裝備在伯仲之間，失敗是綜合因素產生的結果。」

    「現在我們可以斷定，歐陽劍打造了一支全新的部隊，無論是進攻、穿插、迂迴，簡直是水銀瀉地、眼花繚亂。歐陽劍的部隊讓我見識了，什麼是大兵團作戰的特點，以及先進的戰術。如果在野外遭遇作戰，我們兩個師未必擋住對方一個師的攻擊，這就是差距。歐陽劍是把游擊戰、運動戰、正規作戰融合在一起，因此我們輸得理所當然，此戰我輸的心服口服。」

    「這次回去承擔失敗的責任在所難免，但是我要當面在校長面前陳述，日後歐陽劍將是黨國最可怕的對手。根據情報得知，歐陽劍已經擔任紅軍總參謀長，下一步紅軍整體作戰實力會大幅度提升，這一點更加可怕。為了黨國的利益，我個人的榮辱無可厚非。「冷欣的話語讓所有將官心情更加灰暗，又陷入沉默之中。

    同樣是這個夜晚，景德鎮第9師師部內，師長歐陽鋒瞄著地圖沉默不語。「師座，看樣子第4師完了，根據總部通報，已經徹底失去聯繫。」歐陽鋒道：「敵軍在街鎮出現一支部隊，指揮部沒有料到、冷欣沒有料到，第4師全軍覆沒在所難免。」歐陽峰所部改編後調入江西，之前老蔣特意在南京召見了他。當著老蔣的面歐陽鋒自然要表達決心，為了黨國的利益絕不老會顧及手足之情。

    此外，歐陽鋒為了表達決心，把妻兒送到上海舅舅家，藉以彰顯效忠黨國之意。在南京表妹鍾文娟勸他儘量避免手足殘殺，並說眼下歐陽劍已經完全變成另一個人，已經被共黨徹底洗腦。可是軍令如山，歐陽鋒明知老蔣的用意也不能拒絕。部隊駐紮景德鎮後，開始加強城防工事，他決心誓與景德鎮共存亡。歐艷峰心裡清楚，作為軍人，盡軍人的天職是本分。至於親情、手足之情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也許這就是命運。

    上饒東線防禦司令部里，總指揮何應欽臉色很難看，第4師被全部殲滅，老蔣來電措辭嚴厲訓斥。何應欽心裡清楚，冷欣是老將的愛將，其麾下24師是老蔣的嫡系，一萬人馬僅僅9個小時就被吃掉，老蔣無法向所有人交代。如果第4師面對數倍敵軍英勇作戰，不乏精銳部隊之名能說得過去，可是9個小時整整一萬人馬便消失了，老蔣自然火冒三丈。

    毋庸置疑，火撒在何應欽頭上是必然的。「報告，36師長宋希濂稟報，第4師長冷欣帶領一個連士兵突出重圍，目前正前往鄱陽縣城途中！」何應欽聞聽急忙道：「立即命令宋希濂把冷欣送到上饒，此外，立即給總裁發報，第4師長冷欣率領部分兵力突圍成功！」這部分兵力說詞很有講究，多少完全可以根據需要來定，說明冷新的第4師沒有被全部消滅。

    參謀長寬慰道：「總指揮，冷欣能突圍成功，可以讓總裁怒火平息一些。我估計南京軍事委員會很快來電「。果不其然，參謀長話音剛落軍事委員會來電，讓冷欣速回南京謝罪。何應欽心裡明白，老蔣這是為麾下愛將的戰敗開脫。「報告，根據空軍偵察，歐陽劍的司令部位於都昌縣城。！」一名通訊官急報。「命令空軍部隊，對都昌縣城展開空襲！」何應欽咬牙切齒。

    猛烈的空襲結束後，都昌縣城一片狼藉，到處是硝煙和殘牆斷壁，不少地方依然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敵機一番狂轟濫炸，縣城的老百姓遭殃了。敵機離開後，警衛部隊奮力救火、搶救負傷的百姓和財產。此時，歐陽劍、粟裕、羅榮桓站在一處高點，望著悽慘的景象默默無語。良久，歐陽劍鐵青著臉道：「立即命令軍團政治部，把都昌縣城被轟炸的情景拍照，我要向外宣布國民黨的罪行！」

    歐陽劍打出的政治牌果然奏效，半個月後都昌縣城被狂轟濫炸的照片，在上海大公報披露，尤其是針對貧民的轟炸，在國內引起一片聲討的浪潮，此外還引起了歐美媒體的關注。老蔣在巨大政治壓力下，撤掉了何應欽東線總指揮的職務，這才平息了一場政治危機。老蔣沒有想到歐陽劍會來這一手，至此國民黨空軍對民用設施轟炸有所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