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徐志勖指了指地圖上之前的戰場態勢道:「「雖然我到目前還不知道目前他們究竟是誰指揮。是您的那位在保定軍校的老同學希夷軍長指揮,還是這個楊震親自指揮。但是從他們之前行動迅速,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來看,其作戰風格應該是今非昔比了。」
「其在我四十師已經完說到這裡成對星潭一線布防後,還能在南北有夾擊後有追兵,甚至榜山一線被我軍突破的情況之下。依舊下決心不顧地形不利,採取仰攻戰術,一舉突破我軍在星潭的防線,在我軍重兵環伺的情況之下強行打開一條生路的舉動來看,我們絕對不能還用老眼光看人。」
「其在榜山一線的所謂老三團在團長被我們擊斃,政委負傷失去指揮能力,總指揮官叛逃的情況之下,居然能在短時間之內恢復。甚至與五十二師這樣的精銳打的有聲有色,阻擊五十二師一個師的兵力整整一天。使得五十二師雖有優勢兵力,但卻未能及時南下。為其爭取了極為難得的時間。」
「新四軍的規定,我們都了解。軍事主官只負責戰場指揮,至於幹部的調配則是由他們的所謂政委說的算。也就是說能在榜山走馬換將,讓那個老三團在困境之下短時間恢復元氣,說明此人眼光之犀利,用人之準確。其實際指揮能力我們暫且不說,單單就這份眼光,就是極為難得。」
「而現在的態勢來看,他們在距離溧陽其蘇南所部直線距離已經不遠的情況之下,在涇縣東南部山區休整,絕非是表面看的這麼簡單。誰都知道,在周邊我軍依舊重兵集結的情況之下,在涇縣境內休整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即便那裡山高林密,卻依舊改變不了迴旋餘地狹窄的毛病。在周圍我軍依舊部署重兵的情況之下,只要我軍動作迅速,無論是在涇縣東南山區還是在旌德,他們隨時可以面臨我軍的再次合圍。」
「按照他們目前所面臨的態勢,他們最應該做的不是休整,而是立即北上。的確涇縣東南山區山高林密,比較適合他們活動。但是那裡西部的徽河兩岸,目前有我軍三個師。東面的寧國,有我軍兩個師。」
「其中的八十八軍雖然兵力不足、裝備殘破、戰鬥力可以用尚可來形容。而且畢竟有一師之眾。再加上同屬川軍系統的一二六師,就算這兩個師都是豆腐渣,但也不是他們僅有六個團的兵力就可以啃下來的。」
「正因為南下旌德,對於他們的行動才最為有利,所以我認為他們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進入旌德。因為從一般的軍事地形說以及我們對他們的了解來看,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他們在突破星潭一線後,下一步肯定會進入旌德。在這麼明顯的態勢之下,我軍豈能不有後手?」
「按照他們之前的行動來看,這一點他們不會看不出來。要是沒有這個本事,那個被陝北專門從東北調過來的楊震,也不會在東北接連打出兩個大勝仗。便是連一向驕橫的日本關東軍,都接二連三的敗在他的手中。」
「而且在抗戰之前十年內戰之中虛虛實實、虛張聲勢,也是其在針對**圍剿時候所採取的慣用的手段。所以我認為他們部署在涇縣東南山區的那部所謂的大功率電台,絕對是一個幌子,用來吸引我軍注意力的幌子。而真實的意圖,還是要北上。」
「調三個師東進清剿涇縣東南山區,以及八十八軍西進我同意。但是讓第二游擊區南下,我認為我們還需要在做考慮。總座,一旦第二游擊區南下,也就意味我們變相的徹底給他們讓開了北上的路線。我認為將第二游擊區調至宣城南漪湖以西布防,利用河流為天然阻擊陣地更為適合。」
對於徐志勖的擔憂,上官雲相卻不以為意的道:「鳳樓老弟,你是過濾了。五十二師在榜山一線雖然沒有徹底的打垮那個老三團,但也使其遭到重創。再加上牛欄嶺一線,七十九師雖然動作遲緩而失掉戰機。但也給予其所謂的特務團和教導總隊以重創。」
「再加上在星潭一線,四十師依靠優勢的兵力和火力,再加上所占據的地形之便,給予其所謂主力的重大殺傷。他們原來的六個團,現在充其量有四個團的兵力也就撐死了。對於現在已經是殘兵敗將的他們來說,急於找一個棲身之地恢復元氣才是他們最應該做的。」
「在這種情況之下選擇繼續北上,那麼他們既要面臨我軍的重兵追擊,更要面臨我第二游擊區與追擊部隊的夾擊。再加上從宣城到蘇南,這一路上水網縱橫,對於大部隊運動極為不利的地形,使得他們無法快速運動,而且幾乎沒有任何迴旋餘地。此時北上,根本就無法擺脫被我軍殲滅的危險。」
「而且他們此時北上,就算他們能過了我們這一關,擺脫我們的追擊和第二游擊擊區的截擊。但是前面還有蕪湖的日軍十五師團和偽軍。如果他們這個時候北上,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最愚蠢的選擇。」
「而以他們的慣例來看他們沒有這個勇氣,更沒有這個底氣。如果進入旌德,則大為不一樣。旌德戰略位置重要,是浙皖邊界的一個極為重要的戰略點。從東可以沿著天目山進入浙西,西可以利用黃山山脈進入皖西南之歙縣、黟縣。這些地方都是地富民豐之地,對於其恢復元氣有極大的好處。」
「別忘了,此時他們北上除了要面對我們的第二游擊區截擊之外,還有蕪湖、馬鞍山一線的日偽軍。就算他們能突破我們的防線,日偽軍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北上,對於他們是死路一條。至於能不能走到蘇南,我看恐怕希望不大。所以我認為他們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北上,而是會南下旌德一線。」
「鳳樓老弟,你要再勸了。我決心已下,原有的計劃不變。嚴令各部立即按照集團軍要求,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趕到指定的地點。告訴前面各部將領,如果此次再放走皖南之新四軍,破壞了軍委會和戰區穩定江南戰場的整體部署。縱然我有情,但國法、軍法無情。」
見到上官雲相如此的固執不聽勸阻,甚至還不惜孤注一擲。還想再努力勸說一下這位長官不要過於固執,不聽勸阻以免貽誤戰機的徐志勖,嘴還沒有張開,滿肚子的話就被上官雲相以凌厲的眼神給噎了回來。
如果說自持天子門生的徐志勖對上官雲相的固執,有些不以為然的話。那麼身邊因為正在總部催促彈藥,而被拉來開會的二十五軍副軍長溫鳴劍也暗中搖頭不讓他繼續勸說下去的示意,卻是讓他只能閉嘴。都是天子門生,別人的話可以不聽。但這個黃埔二期老大哥的話,他還是要聽的。
等作戰會議出門之後,徐志勖有些急迫的對溫鳴劍道:「老兄,你怎麼不讓我在勸說。總座的這個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新四軍南下旌德進入天目山區之上,明顯是一個相當的錯誤。如果真的按照他的這個部署,恐怕什麼都抓不到。」
「他當真以為那個被延安從東北不遠萬里調過來的將領,真的和他一樣目光短淺?進入旌德的確迴旋餘地要大的多,那裡又是天目山區,山高林密的確也符合其一貫的發展和生存手段。但這個道理所有的人都能看的出來。」
「我們既然能想到這一點,難道他們就想不到我們會注意他們向南進入旌德?而且旌德的天目山區表面看起來迴旋餘地大,山高林密也適合他們的發展。但是實際上情況根本就沒有這麼理想。」
「旌德東有我第一游擊區的一個整編軍,西有我三戰區目前調集的精兵強將。而南邊,此時戰區直屬八十六軍就駐紮在徽州地區,承擔皖南地區的二線防禦。其七十九師雖然北調參戰,但八十六軍的兩個主力師現在就駐紮在徽州地區。南下旌德,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死路一條。」
「即便是流竄進浙江,又能怎麼樣。不算八十八軍,單單第十集團軍就有三個軍。再加上二十五集團軍七十軍的三個師,以及直接第歸戰區指揮的一百軍和直屬六十七師以及溫台守備部隊、象曹守備部隊和四明山游擊縱隊。」
「不算守備部隊和游擊縱隊以及被調至寧國境內的八十八軍,僅僅浙江境內野戰軍,就有兩個集團軍五個軍之眾。而且這五個軍多為戰鬥力很強,配置齊全的甲種軍。就算他們僥倖進入浙江,除了去杭州與日本人搶食也一樣無法站住腳,我們一樣能隨時調集重兵將他們徹底的清剿乾淨。而且在政治上對我們更加有利。」
「最關鍵的就是他們在出發之前已經向我們通報過這條路線。如果這場戰鬥沒有打起來的話,他們自然不會改變路線,還是會走旌德一線。但現在已經公開撕破臉皮,大打出手。他們還會老實的按照上報給戰區的路線行軍?是他們傻,還是我們天真?」
「他固執己見不聽勸阻,違反軍委會的命令。他個人怎麼樣倒是無所謂,但是對於軍委會和戰區長官部來說,之前的一番心血將全部白費。參與進剿部隊之前的代價,將全部白白的浪費。真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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