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池田純久少將談了一口氣:「海軍部署在旅順港現在僅有的一艘海防艦,一艘原滿洲帝國海上警察部隊所屬的老式炮艦,外加幾艘小型掃雷艇和驅潛艇。,根本就無法在敵軍空中優勢之下,為守軍提供更多的火力支援。」
「而且在敵軍空中優勢之下,這些艦艇自身還需要地面高射炮兵的保護,否則也很難生存。柳田元三中將曾經要求海軍旅順駐軍,全部上岸參加陸地作戰。將艦艇暫時自沉到海里,以保存這些艦艇。」
「但是柳田元三中將的建議,不僅遭到了海軍的拒絕。而且海軍已經來電,命令這些艦艇裝上所有旅順的海軍人員,趁著海上還沒有危險的情況之下立即撤到半島。海軍在旅順的指揮官小林中將,已經向柳田元三中將正式通報這件事情。」
「眼下旅順戰局,已經進入極端危險的態勢。旅順要塞司令官柳田元三中將,要求關東軍司令部立即在最短時間之內,至少增援旅順一個師團。否則按照眼下的戰局以及敵我兵力對比,旅順地區最多也就只能堅持三天的時間。」
池田純久少將就像是一個報喪的烏鴉一般,嘴巴裡面吐出的話,讓整個關東軍司令部這間不大的會議室內,就像著到了雷劈一樣,瞬間便鴉雀無聲。原來一直在堅持要求調關東州獨立守備隊,北上增援的田村儀富少將,更是一下子便癱倒在自己的椅子上。
大連都已經丟了,也就意味著關東軍最後僅有的一支機動兵力,已經被一分為二。除了駐紮在金州的兩個中隊,復州地區的一個大隊之外。這個獨立守備隊的主力,基本上都駐紮在旅順至大連一線。大連如此快的失守,也就意味著這個關東州獨立守備隊,已經無法作為一支整體力量使用。
相對於相當失態的秦彥三郎中將,以及直接癱倒在自己椅子上的田村儀富少將,那邊此刻已經徹底冷靜下來的山田乙三大將,反倒是展現了他的大將風度。儘管微微抽搐的嘴角和顫抖的左手,暴露了他心中的驚駭,但是至少在表面上還算是冷靜的。
只是山田乙三大將如何在故作冷靜,也無法改變眼下的態勢。現在的關東軍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上去了,整個關東軍司令部手中能掌握的部隊,除了安東周邊的一個聯隊之外,就剩下戰車學校和幾個航校的學員。
別說他柳田元三中將還未到最後時刻,還可以依託旅順周邊有利地形,以及旅順重炮兵聯隊的火力支援堅持一陣子。就算到了火上房時刻,關東軍現在也派不出一兵一卒來,去繞過敵軍三個師增援給他。
而從失態中清醒過來的秦彥三郎,可沒有山田乙三大將這樣的有意識擺出的鎮靜。清醒過來的秦彥三郎,破口大罵道:「他柳田元三怎麼搞的,旅順外圍那麼堅固的工事群,這麼短的時間就全丟了。」
「當年俄國人還守了一年,身為堂堂大日本陸軍中將的他,卻連兩天都沒有守下來,就丟掉了旅順外圍的幾乎全部要點。難道轉入預備役後的他,連帝國陸軍大學交給他的東西都丟光了,還是忘記了身為帝人,應該牢記的武士道精神?」
「二零三高地至東雞冠山那麼重要的據點,居然就這麼稀里糊塗的丟了,他柳田元三中將是幹什麼吃的?他柳田元三不配做一名帝國將軍,他就是一個窩囊廢。帝國陸軍怎麼培養出這麼一個垃圾來?」
對於秦彥三郎中將的破口大罵,幾乎在座的所有人都很是不以為然同時,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中國一句諺語:烏鴉落在豬身上,只看見別人黑,卻看不到自己黑。他柳田元三中將再沒有能力,也輪不到你秦彥三郎中將這麼破口大罵吧。就好像當年你在關東軍副參謀長任上,沒有被人家打的屁滾尿流一樣。
你秦彥三郎有能耐,你去用眼下千把守備隊的兵力,再加上兩千多連槍都配不齊的水兵,去與五個師的敵軍突襲的情況之下,守住旅順周邊所有的要點去?當年日俄戰爭時期,俄國人在旅順有多少兵力,柳田元三中將手中才多少兵力?
這工事在堅固齊備,可也需要人去守衛不是?柳田元三中將的部隊,全部加在一起能控制住旅順北面一個方向就不錯了。更何況在戰役打響之處,柳田元三中將就曾經不止一次請示過,將關東州獨立守備隊集中到旅順、大連一線,當時好像是你秦彥三郎中將死活不同意吧。
對於秦彥三郎的暴跳如雷,山田乙三大將擺了擺頭:「秦彥君不要這麼說,柳田君如果能夠堅守三天,不見得我們沒有辦法。海軍這個時候想在旅順撂挑子,我沒有什麼意見,道不同不相與謀嗎。」
「人家想跑路,咱們也不是沒有辦法不是?但是他們在撤退之前,必須為旅順防務做點貢獻。你去親自與海軍溝通,讓他們這些艦艇跑一趟錦州和葫蘆島。將錦州葫蘆島的駐軍,給我撤出來運到旅順去。」
「告訴海軍軍令部,我知道他們這些水母,在剛剛結束的雷伊泰灣海戰之中損失慘重,失去了武藏號戰列艦和全部的航母。但他們不是沒有實力,來支援關東軍作戰。至少他們在本土,還有包括兩艘戰列艦在內的一批艦艇。」
「他們海軍不是沒有能力,對付登陸大連的支那人。只不過他們的艦艇,現在都是像寶貝一樣,揣在懷裡面不肯拿出來罷了。自帝國占領關東州以來,帝國陸軍付出慘重代價,戰略旅順軍港不是陸軍在使用,是他們海軍一直在使用。他們海軍這個時候要抽手,那就拿出一點誠意來。」
「你告訴他們別忘了,旅順港周邊的重炮群,都歸關東軍指揮。海軍這個時候撂挑子我可以接受,想要保存實力我也理解。但是先決條件是,他們必須把他們該做的都給我昨完。秦彥君,這件事情你親自去交涉。」
「還有告訴柳田元三中將,援軍會給他的。但是他要儘可能在旅順堅持,以給關東軍調集援軍爭取時間。眼下金州地峽已經被敵軍控制,想要從陸地上給他增援,短時間已經不可能。如果選擇從海上增援,關東軍需要時間,同時還要取得海軍的支持。」
「在與海軍交涉的同時,你將眼下整個南滿戰場的態勢電告大本營。告訴那些人要麼給關東軍增援,要麼同意關東軍放棄南滿。否則按照眼下的態勢,不僅南滿守不住,整個關東軍也可能全部交待在南滿。」
「敵軍在半島的兵力不過數萬,就能牽制住擁有眼下有六個師團的整個朝鮮軍。是他上月良夫中將無能,還是有其他的原因?難道就讓關東軍就這麼全軍覆滅在南滿?關東軍眼下兵力不足,難道就不是大本營一再抽調走精銳部隊造成的?」
「支那派遣軍眼下還在舔舐傷口,還要應對重慶政府軍和華北共產軍抽不出兵力來,關東軍不是不理解。但朝鮮軍被不過區區數萬,其中還有很大一部分是所謂的朝鮮獨立軍,這樣二流的軍隊牽制住,這一點關東軍就無法理解。」
「朝鮮軍與關東軍一向都是唇齒相依,眼下朝鮮軍卻坐視關東軍苦戰,就在半島與少量敵軍拉磨,關東軍就無法接受了。秦彥君受累一下,催促一下大本營和朝鮮軍,拿出一些實際行動來。」
「最關鍵的是,你馬上督促清水規矩和本鄉義夫兩個軍司令官,要立即執行命令。全力向東南方向突圍與第三軍匯合,確保整個安奉鐵路沿線的安全,以及本溪以南、遼河以東的遼東地區安全。並將登陸遼東半島之敵,牢牢的封鎖在遼東半島之內。」
「在第四軍從錦州、葫蘆島一線撤出來之前,關東軍已經無任何的機動兵力可以救援旅順。但不管怎麼樣,至少在接到大本營新的命令之前,一定要將遼東半島的敵軍,死死的堵在遼東半島之內,絕對不能讓其衝出半島。」
「三十軍和四十四軍,哪怕只衝出來兩個師團,現在對於我們來說也一次勝利。至少我們手中,也有一了一些可以機動使用的兵力。所以你一定要催促清水規矩和本鄉義夫,儘快的執行關東軍司令部的命令。」
「告訴飯田祥二郎中將,他現在的任務不是守住遼西。一旦新民一線至遼中一線有失,恐怕他的第四軍就成了孤軍。命令他不惜一切代價收縮兵力,如果海軍支持行動,就從葫蘆島登船。如果海軍還是不肯出力,就經溝幫子、盤山一線,快速的向海城撤退。」
「眼下關東軍已經無力守住整個南滿,放棄孤軍突入的遼西,騰出一個軍來,作為機動兵力使用,也就成了我們目前唯一的選擇。你在給飯田祥二郎中將的命令之中,語氣一定要強硬一些。至於喜多誠一大將的想法,不用考慮太多。」
「一個長期主持特工工作的人,擔任一個方面軍的司令官,還是有些不恰當。在第一方面軍的指揮上,喜多誠一大將還是顯得有些疲軟。就連一個方面軍司令部的位置,選擇都不是很恰當的人,大本營應該考慮一下調整他的位置了。至於眼下,還是讓他在新民跟隨第五軍行動吧。」
山田乙三的這番話,秦彥三郎聽罷後點了點頭:「閣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起草給大本營和海軍方面的電報。朝鮮軍那裡,實在不行我親自跑一趟漢城,催促一下朝鮮軍行動速度。給三十軍和四十四軍下一步行動的命令,我也會仔細斟酌一下的。」
「至於第四軍那裡,我想以飯田詳二郎中將的能力,只要道理講清楚,他還是會接受的。不過我們也不能將第四軍撤退方式上,都放在與海軍交涉上。上半年祁口的慘敗,讓海軍一向對進入渤海作戰顧慮很大。」
「如果海軍遲疑不決,會影響到我們對戰機的把握。我看是不是可以讓第四軍做兩手準備,在錦州周圍的部隊撤往葫蘆島。至於他們在北鎮至義縣一線的兩個師團兵力,就地撤往盤山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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