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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根據地起碼還有三十多里路要繞,而且是崎嶇的山路,隊伍裡面還有女同志和新加入的同志,不能強求他們能像沐陽前身長征那會強渡大渡河,一天跑240里去飛奪瀘定橋。
中午同志們又吃了一點點食物補充體力,原本不多的食物變得更少了,身上的乾糧不能隨便亂吃,吃了可就再也沒東西吃了。
這些食物沐陽計劃明天再吃,現在已經全部集合起來交給鍾宇同志保管起來了,同志們對此還算贊同。
…
青青草地旁邊的,是並不寬闊的小湖泊,只見流水量並不大的河流從上游流下,注入湖泊,多餘的水又從西面流到了山下。
若是一位古代隱士找到這個地方,一定會感嘆此地風景極好,站在高處極目眺望,心情一定會愈發舒爽,令人忍不住作一首《登高·游北嶽恆山有感》。
可對戰士們就不是那麼美好了,這方面,當過十五年獵戶的趙四最有發言權。
畢竟在山裡面,找到一隻能吃的動物(現在可別吃野味了哈)已經是謝天謝地了,食物可不會扎堆長在地上任由捕食者採摘。
「!!」
沐陽抓著一根臨時製作出來的魚叉在叉魚。他這個南方人跟偵察班裡面的老紅軍不同,那些老紅軍是真正的從小泡在水裡面長大的,天天跟魚兒、農田生活在一起。
沐陽農村經歷不多,長大後大部分時間都在城市裡面學習,即使他是個穿越者,有著不同一般的見解,可就野外求生的經驗而言,還真不比他們豐富。
戰士們運用經驗能精確地判斷魚兒在水下具體在什麼地方,而沐陽就只能運用物理學知識來判斷了。
畢竟有水的折射定律,魚兒發出的光波經過水麵的折射,會讓人眼產生「錯覺」,讓人看到的景象並不是真實的,而是「虛像」。
所以他們叉魚的時候,不僅要快准狠,而且還要往看到的「魚」下面深處一點叉,這樣才能戳得到湖泊裡面的淡水魚。
「唉……」
沐陽弄了幾下身子就有些軟了,即使戰士們用醫療包給他包紮過,但是之前失血頗多依然是一個不小的問題,偶爾還會讓他雙眼一片模糊。
「營長……您要不回去歇會?」
方伍在旁邊看得心裡不好受,準備扶他回去休息。
反正他一個北方人,叉魚這事還真的太tm難上手了,叉一條魚的時間夠其他同志叉好十條大魚了,看得他沮喪不已。
沐陽喘了幾口粗氣,任由他攙扶,這裡應該也不需要他了。
營地裡面並不熱鬧,在這種情況下能保持高昂的士氣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不大可能做什麼去消耗大量的體力。
「沐陽同志你過來!」
蕭汐過來叫住他,拉著他沒受傷的手臂就是拖著走。
「???」
這個時代的女孩子都那麼大大咧咧的嗎?
「慢慢坐下,把上衣脫了,讓我們看看你的傷口。」
兩個女同志沒什麼戰鬥本領,女同志小蘭是當地人,但舊時代的女生還真不一定會野外生活技巧,自然幫不上那邊叉魚的忙,也不會建造營地。
蕭汐就更不用說了,她家是儒者門戶,典型的生活在城市裡面腹有詩書氣自華、性子溫和宛如玉的大小姐。
處理傷口她們倒是會一點點,這就臨時擔任了護士的角色,現場受傷的戰士不少。
但她們聽說這位軍事主官的傷勢才是最嚴重的。
「……」沐陽眉頭擰了一下,怕嚇著她們,又張了張嘴。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不該說,再看了看她們皺著眉頭而有些嚴肅的面色,沐陽不再猶豫。
染血的日本中尉軍服被脫了下來,露出了裡面千瘡百孔的精瘦身軀。
只見前面身體上面除了新的已經包紮過的傷口之外,還有三個彈孔、八處刀痕,還有無數的割傷,甚至還有燙傷。
腹部上還有一道深深凹進去的傷口,那是刺刀狠狠捅進去之後留下的不可復原的刀傷,少了一大塊肉。
即使是背部也有兩處刀傷,沐陽知道,他全身上下就除了臉沒有什麼大的傷口,其他地方卻是顯得千瘡百孔,看起來非常嚇人。
蕭汐一時間也是愣在了原地,沒想到沐陽身上的傷疤那麼多,著實有些將她驚到了。
…
沐陽看了她們一眼,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
他穿越過來三個月裡面,並沒有放過了解前身的機會,一有時間就跟二營老戰士們聊天,用語言引導他們,吹一吹「沐陽」從前的事跡。
沐陽也算是知道自己家人的情況似乎有些複雜
雖然自己這個穿越者對於原身的親人毫無感覺,但是談論到他們的時候,身子裡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悶氣。
要是打仗不拼老命,不好好證明自己奮鬥的思想覺悟,不去立下天大的功勳,前身怎麼可能以「家族裡面有叛徒,有白軍」的身份晉升到副營長這種算是中層的軍官?
就與古時候的攻城「先登」、野戰「前鋒」、撤退「殿後」一樣。
他們不論成敗、不論勝負、不論傷亡,這些頂在最前面的將士永遠都能官升一級甚至兩級。這是古今所有將軍們肯定會做的,除非這個將軍腦袋被門夾了,或者人突然傻了。
否則部隊的士氣絕對會大幅度跌落,甚至一蹶不振。
「老子頂在前面跟在後面待著,反正功勞都一樣,那為何要去送死?」
就好像他們在平型關老爺廟的時候,全營好幾個連都沒了。
還活下來的戰士,多半會被上級安排補充到其他部隊,而且全部官升一級成為軍官或者上等士兵。至於原來的2營,作為英雄營,也是一定會依靠倖存的戰士重建的,以延續光榮革命傳統。
意識到自己看男人的軀體入了神,蕭汐晃了晃腦袋,額頭前面的劉海飄來飄去,這才開始關注他的傷口。
「怎麼又裂開了?又流血了。」
蕭汐嘆了口氣。
「這傷近時才包紮好……而且還是胡亂包的,怎地又劇烈運動了呢。」
「我給你拆開,重新包過,我在上海念大學的時候學過傷口護理,你別亂動,我給你看看。」
「小蘭,去拿草藥。」
「誒,好。」
「你前面也有三處新的槍傷,不過為何你前面槍傷的傷口卻不深呢?」
蕭汐很認真地拆開他身上的繃帶,避免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而迸裂他的傷口。幸好偵察班的戰士當時順手搶了一個醫療包,不然戰士們可就真的連繃帶和藥品都沒有。
不曾想沐陽想事想到入神了。
「嗯?」
蕭汐用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呃,前面啊,我當時拎著一個日本人當擋箭牌,子彈是穿過他再打到我身上的。」
「噢……你前傷口不深,僅是皮外傷罷,雖然傷到肉流了不少血。但萬幸並無傷及大血管,然左臂可萬萬不得再動了。」
不動嗎?
他這個軍事主官恐怕不行。
沐陽也只能在心裡說聲抱歉。
只能說句傷感情的話「下次一定!」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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