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微微地掠過樹梢光禿禿的樹木僥倖生存在一棵大樓的背後,躲過了日軍飛機的航彈,可是,半邊子樹冠還是被破片炸飛了。
遒勁的盤旋扭曲的樹枝,露出蒼黑色的嶙峋的樹皮,在雪花紛飛,槍聲陣陣的南京城廢墟之中,說不出的凝重。
杜詞站在大樓廢墟後面的樹下,任憑薄薄的雪片凝結在自己的臉頰和眉梢之上。
南京守軍兩天的積極攻勢,是一場巨大的消耗戰,先後消滅日軍總計一萬兩千餘人,自己也付出了兩萬人的代價,從絕對數據上對比,是慘敗,可是,從雙方兵員素質上概算,又是慘勝,兩天多的光景迅速過去了,雙方都精疲力盡,不得不停下來,繼續對峙。
南京城的糧食還夠兩個多月,杜詞一點兒也不擔心,唯一擔心的是彈藥,長期堅持下去,南京軍民的彈藥是打一點兒少一點兒,被鬼子截斷了交通運輸線,完全的抗戰孤島。
下午,天氣陰沉沉的,雪花覆蓋了戰地上的污穢和廢墟猙獰,大量的屍體,讓世界一下子美好了許多。
「長官,潛水服已經做好,請您檢驗。」皇甫燕立正敬禮。
杜詞點點頭,迅速跟著她進入地下坑道的大型空間裡,這裡有很多竹木支柱,繁亂複雜,在邊緣的地方,借著光線,許多女兵正在忙碌著。
「長官,您看這個。」劉伊娜和徐來,絕對是個人精兒,說話的時候,嗲聲嗲氣的,輕嬌薄怒,是個男人都會被點燃情緒。
杜詞心神一盪,接過東西來看,按照他的要求,女兵們製作了棉質的潛水服。內襯棉套,外麵皮裝,在外面塗抹了油脂。
「還行,姑娘們,你們心靈手巧,幫助我們解決了最大的問題!多謝了,將來南京保衛戰的慶功會上,少不了你們的!」杜詞大聲說著,豎立大拇指。
劉伊娜說:「杜長官,副司令,我們什麼時候能打敗鬼子呀?」
杜詞笑笑:「等啥時候鬼子撐不下去了,我們就贏了!」
皇甫燕見杜詞心情很好,就問:「杜長官,您別生氣,我問一個問題,我們真能打敗鬼子嗎?」
好多人都看著杜詞,這裡不光她們四個,還有其他女兵,這個問題太重大了。
杜詞拍拍皇甫燕的肩膀:「中校,世界上有把握勝利的戰鬥根本很少,戰鬥依託的是多種個因素,最主要的是指揮官能否正確指揮,激發戰士的積極性,主動性,這是素質意志技術,裝備和後勤等等綜合的較量。戰國時代趙國的馬服君趙奢將軍說:狹路相逢勇者勝!只要我們足夠勇敢,我們一定能勝利。」
「杜長官,您真覺得我們這些人,可以打敗小鬼子?人家二十多萬人呢!」徐來是個電影明星,膽子更大一些。
杜詞被這個太直接的問題窘住了,不過,他淡淡一笑,走過去,在她的胸膛上用手背輕佻地拍拍:「要西,花姑娘,你問得好!鬼子已經被我們消滅七萬多人了,剩下十多萬人,還要在外圍布置大量防禦警戒兵力,目前進攻南京城的只有五萬到八萬兵力,最多十萬!我有信心,那個,徐來少校,只要你能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保證打敗鬼子!」
徐來一看就知道杜詞的話題了,特別是杜詞用手背在她胸膛一側的高地上碰觸的做法,刺激了她大明星演員的嫵媚風雅:「什麼事情呀?不會是嫁給您杜長官吧?」
杜詞哈哈大笑:「猜對了!」
周圍的女兵女官紛紛推搡徐來,慫恿她趕緊嫁給杜詞,因為可以儘快打敗小鬼子呀,氣氛熱烈了起來。
電話來了,杜詞趕緊接著電話,是張雲逸將軍的電話:「杜長官,我們新四軍按照您的指揮,利用偽裝方式,主動靠近鬼子,隨後,用汽油桶臼炮三十多門,一舉擊潰鬼子的護衛部隊,炸死炸傷俘虜鬼子一千多人,繳獲了所有運輸的車輛和炮彈,」
「好,太好了,多謝,多謝!」杜詞說著,將棉質潛水服直接扔到地上了。「張將軍,新四軍陳粟支隊率領的游擊聯軍,總共繳獲多少炮彈?」
張雲逸將軍興奮地說:「電報上說,大約四萬多發大口徑重型炮彈,還有輕型炮彈迫擊炮彈等五萬多發。各種機關炮彈數萬發。」
杜詞哦了一聲:「審訊俘虜了嗎?」
張雲逸將軍立刻說:「審訊了,所以,必須向您匯報,據小鬼子的俘虜說,鬼子的炮彈分兩路運輸,一路從長江航線運輸,另一路可能在烏龍山炮台附近的江岸登陸,前往日軍部隊中……」
杜詞打完電話,將勝利的消息通報給所有女軍官,讓她們立刻給陣地上的官兵們告知,激勵大家的士氣。
杜詞將地上的潛水服再次撿起來,徐來上前,用胸膛碰觸了杜詞的手臂一下,嗔怪道:「杜長官,您對待女人的態度是不是和這件衣服一樣啊?想起來就要,不想了就扔?」
杜詞苦笑:「姑奶奶,你哪裡知道!敵人果然從長江航線另一路運輸大量炮彈,我們必須截擊,潛水服還是有用的!」
「長官,原來你要這個就是要到長江上截擊鬼子的船隊?我還以為你閒極無聊,準備在南京城的玄武湖裡玩耍呢!」徐來驚訝地說。
「我還和你徐來少校鴛鴦戲水呢,這智商!」杜詞捏著她的臉蛋兒輕輕擰了一下。
杜詞緊急宣布幾件事情,第一,派人去城防司令部,接收昨天夜裡中國空軍投擲的手槍消音器,第二,派人到陣地上宣傳鼓動,告知游擊隊聯軍截獲鬼子大批炮彈的好消息,第三,派遣人員,利用空軍運來的大喇叭,調集和培訓少數會日語的人員,對日軍陣地實行政治攻心戰。第四,緊急召集挑選好了的特殊人員。
雪花更大了,南京城一片雪白,富有詩情畫意,讓幾個女軍官們豪情大發,卻讓杜詞皺緊了眉頭。
「長官,原輪船司機周小果向您報到!」
「長官,原憲兵隊特種勤務組副組長孫武亞向您報到。」
「長官,原航空隊地勤培訓科副科長方天明向您報到。」
「長官,原復興社爆破執行隊隊員歐陽宇向您報到。」
「長官,原36師留守處炮兵參謀許峰向您報到。」
「長官,原新四軍援寧支隊第一營一連尖刀排長曹雪銀向您報到!」
「長官,原新四軍援寧支隊司令部特務連副連長王志輝向您報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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