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步坦協同的演練,以一個甲上的成績收尾,點驗組很爽快給了最高的分數,軍長滿意,軍里滿意,上頭也會滿意,雖是最優,這成績倒也沒有水分,畢竟,一個步坦協同攻擊演練已經足足演練了一個月有餘,在地形地貌和配屬部隊不變的情況下,補充二團想演練不好都成問題。
演練完畢,補充二團在軍部附近臨時營地的駐紮訓練也到了結束的時候,點驗組撤走後的兩天,在近二月中旬,張煒的補充二團就在軍汽車團的輸送下回到了補充二團自己的營區,不過,在撤離營區之前,張煒可沒忘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率隊出剿土匪流寇。
在野外駐訓時被流寇打死的軍士與二等兵,張煒至今還能熟練的叫出他們的名字和籍貫,此仇必報這四個從張煒口中說出的字,可是傳到了團每一名二等兵的耳中。一支主力正規軍,在野外拉練時被幾個土匪流寇給摸了哨,死人丟槍,這口氣任誰也咽不下。
在演練前,張煒就隱約的打聽到了匪患甚重的消息匪患到了最嚴重的地步,那就不是地方能解決的,想要清剿,只有尋求正規軍的幫助,張煒深知個中關節,因此,他早就做好了帶團外出剿匪的準備,也和杜長官表露出了決心和意志。
於情,張煒要給被偷襲的士兵報仇,於理,借著剿匪練兵,提升部隊的實戰能力也是極好的,團的兵已經練出來了,但大都是未經過實戰的新兵,不含直屬部隊,團的九個步兵連隊下屬的步兵班中,絕大多數的步兵班,十二名戰鬥兵中新兵數量在七八名左右,新兵率太高,張煒不想讓新兵們以一張白紙的狀態去迎擊日軍,不如先拿土匪練練手,見見血,在土匪這裡,新兵能學習,能緩衝,以後和日軍對拼時的首次接戰傷亡率,想必也會直線下降。
張煒主動向杜軍長提起了此事,杜軍長沒有多說什麼,只給張煒留下了一句話,等命令,聽調遣!
……
事實上,匪患確實是鬧得越來越凶,廣西地區的土匪本來就多,積年老匪非常多,匪患屬於嚴重的歷史遺留問題,儘管國民政府已經建立起了有效的統治政權,但上百年來的嚴重匪患依舊是無法根除,大匪伙,小匪伙,多大上百支,內又分為游匪,艇匪等等五花八門的類別。
如果單單是廣西境內的土匪,那還算好的,更要命的是外匪,廣西的鄰省湖南在土匪這個問題上也是不逞多讓,老匪甚多,就在補充二團駐訓演練時期,這兩省的土匪,展開了緊密的交流,大量的湖南土匪進入了廣西,開始去鄰省搶劫,內鬼外賊共通,尤其是湖南近來的一支新興匪伙—彭叫驢子部,成了流入廣西的外匪主力。
彭春榮,綽號彭叫驢子。永順石堤西人,出生於民國三年,原是湖南永順保安團的一名團丁,民國二十四年,因為私仇,殺死了當地的保長,然後便脫離了保安隊建制,帶人帶槍上了山,落了草。
彭叫驢子起初遊動於湘西大庸,永順、龍山、桑植、石門沅陵等縣,並以此為基礎向外拓展,從此之後不斷的擴買人槍,和保安團,民團,乃至於正規軍鬥智鬥勇,死打火拼,其殲滅過稅警,保安團,搶劫過縣政府和部隊的兵站,甚至是正規軍,戰鬥力很兇悍。
而這位彭叫驢子也很有軍事頭腦,從一九三五到一九四一,落草六年,非但沒有被剿滅,在以戰養戰的生存方式下,其麾下的隊伍反而越來越多,抗戰開始後,此人更是如魚得水,日軍屢次進犯湖南,國府的行政機構,軍隊主力的大部分精力都要放在對付日軍,運用於剿匪上的軍事資源和行政資源就少了很多,更是助長了實力日漸強大的彭叫驢子的氣焰,其個人經歷和民國初年的悍匪白朗頗有幾分相似。
其人其名,不只在湖南匪伙中出名,在民國國匪伙中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現在廣西境內成批大量湧入的外匪,主力就是彭叫驢子的人,此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湖南匪伙,也跟著進了廣西境內打秋風,有湖南的外來戶,有廣西的坐地戶,兩個省份的悍匪一起作亂,這廣西境內焉能不亂?混亂的地步,可以參見補充二團的經歷,一個正規軍在一個鳥不拉屎地方,於青天白日之下搞訓練,硬是在眼皮子低下被流寇給打死兩個人,主力正規軍尚且如此,民間百姓和地方政府只會比這兇險十數倍。
……
「團長,這軍部的消息啥時候能來,倒地能不能讓我去剿匪?我可一直等著報仇呢。」
團部中,第二營營長穆超急不可耐的踱步,對張煒問道。
回到營區後,張煒便把剿匪的想法說了出來,土匪和補充二團有血仇,所有軍官都舉雙手贊成,尤以穆超為最,被偷襲陣亡的軍士和二等兵是他的部下,在打土匪這事上,他自然是最積極的。
「呵呵,別心急,戰爭是打組織打調度,這打土匪,也不能亂來。」
張煒雖這麼說,其實心裡也很急,自打回營後,就等著軍里的消息,只要軍里一聲令下,他隨時可以帶隊出發,而張煒也命令軍官們給下邊的士兵們多多少少透露些即將出征剿匪的消息,基本上現在團的官兵都知道了要外出打土匪的風聲,營區裡面已經瀰漫起了一股臨戰氛圍。
「團長,這次出去打土匪,團里的弟兄是部拉出去,還是多留一些弟兄留守?我這幾天也打聽了一下,匪患鬧得的確凶,土匪不但人數多,據說還很有組織,何坤帶著輜重連剛回營,據他說,跑生意的沿路上光被屠搶的村子他就看到了不下三個,比以前的任何一年都要凶,尋常的民團和保安團都扛不住,足見其戰鬥力,雖然咱們不懼他們,可是不是應該也得提前做些準備,一旦拉出去拼出了意外,到時候可難辦。」邱偉說道。
邱偉看著張煒,語氣有些低沉,張煒當然明白邱偉是什麼意思。
邱偉很少說出保存實力的話,這一次,因為新兵過多,還有匪勢兇猛,邱偉難得的說出了這種話,並且這話不無道理。
張煒明白,補充二團這點子家底攢下來不容易,邱偉等人也付出了心血,而且本來就是一個超編的部隊,團里不在實際編制表上的兵足有一個營多,團里相當一部分弟兄都要靠團里自己供養,邱偉怕的是萬一損失的力量太大,靠團里自己的力量無法完恢復過來,回不了血,而不在編制表上的官兵,向上頭請求補充又幾乎是不可能的。
「一營長說的有道理,我們第五軍平時大多在駐訓,和土匪交集不多,民間可是不太平,驟然和土匪交戰,我們手裡的新兵未必有底,沒上過戰場的占了一半多,那一半里還有近半隻是受過戰傷,作戰經驗不足,團長,我覺得,咱們得保存點實力,練兵歸練兵,可不能把老底子賠進去,萬一出了事兒……也對上頭有個交代,這土匪可不都是善類,太遠的不說,民初的時候,白朗的匪軍硬是把北洋的正規軍打的一愣一愣的,我也覺得團里不能把家底子拿出去。」
葉振華舉了白朗的例子,匪首白朗張煒也不陌生,前一世看過不少此人的資料,這傢伙也是靠幾桿槍起家,起初家底子很薄,兇悍的卻不一般,席捲河南,直至擁兵,或擁匪數萬,號「朗軍」和二十多萬北洋軍鏖戰,硬是把進剿自己的北洋軍給打垮,還圍住了,殲滅過整營整團的北洋正規軍,戰鬥力不是不一般的悍。
張煒想了一會兒,最後沉吟道。
「說的不錯,這樣,一旦需要出擊,團不需部出擊,總要留些後備力量,這樣,團直屬輜重連,留下一個畜力輸送排,通信連留下一個無線電通信排,你們三個營長再從各自的營里挑選出一些不影響作戰,又有保留價值的人員,新兵,老兵都可以,三個營挑人湊出一個排的編制,四十人,不能再多了。團攏共留下這三個排,加上一些後勤人員做種子,以防萬一,不過你們步兵營的留守人員選擇上一定要不能影響到戰鬥力,儘量從營屬重機槍連和迫擊炮排這種非步兵戰鬥單位選取。」
「是!」
眾軍官齊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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