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漫天,戰場上的喊殺聲越來越大,陳純一看到了前方的3營和獨立連突破了陣地。
而日軍明顯不行了,陣地的失守不但使得雙方陷入了混戰。甚至日軍出現了潰退的情況。
陳純一下令未出動的1營全部壓上去。
一個營的生力軍投入戰場,產生的是壓倒性的優勢,陣地里的日軍要面對三倍於己的中國軍隊,根本招架不住,陣地上的喊殺聲持續了近半個小時,在這半個小時的對耗中,日軍的骨血也被磨掉了,最後,殘餘的日軍不得不向聯隊部一帶潰散而去。
「殺過去!」士氣正旺的國軍官兵們乘勝追擊,槍擊,刀砍,都成了射殺日軍潰兵的最好方式,但陳純一也明白窮寇莫追的道理,在部隊追擊過一段後便下令停止了。
戰壕里到處都是死屍,鮮血聚成血流,沿著壕溝向著低洼處流淌,日軍這個大隊主力,至少有近二百人陣亡,剩下的,全都逃散了。23團的代價也不小,1營3營和獨立連陣亡了近300人,不過平均分攤到三個單位身上,損失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張煒,現在還在昏迷著。結束了戰鬥,士兵們都在搜撿武器,清理傷患。
何坤和邱偉,加上幾個獨立連的士兵,抬走了張煒,往陳純一所在的陣地走去,郝忠受了輕傷,他留下來負責組織剩下的獨立連官兵們。
張煒被幾個人抬著,身子總是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剛剛何坤給他綁起來的綁腿,已然被流出來的鮮血浸透,變成了一塊烏黑的破布。
「快點抬,連長這傷不重,就是圖個快,越快送去越好。」邱偉喊道,幾人在剛才的拼殺中本就筋疲力盡,現在為了救張煒,也是使出了最大的力氣,一邊喊著號子,一邊往陳純一所在的陣地里抬。
陳純一剛剛鬆了口氣,剛才的戰鬥,他在戰壕里看的清清楚楚,正是張煒率先突破了陣地,23團才能擊潰這個日軍大隊,士兵們剛打完,身體都很疲憊,打掃戰場的時候都是輕拿輕放,這時,旁邊有幾人奔跑了過來,陳純一一看,好像是獨立連的人,幾個人合力抬著一個血人。
「不好,衛兵,上去接一把人!」,等到衛兵和邱偉等人費力的翻進了戰壕,陳純一才看見這血人是張煒,臉色發白,身上全是鮮血。「這是怎麼受傷的?」
「衝鋒的時候,連長為了炸那歪把子,站起身子丟手榴彈,被打中了好幾發,剛才拼刺刀根本來不及往下送,就成這樣了。」何坤氣喘吁吁的答道。
陳純一也不磨蹭,大手一揮,向周圍的人下令道:「衛兵和通信排的來幫忙,趕緊的,直接送去師部醫院,去團部那邊找大車。」
衛兵和幾個通信排的士兵從幾乎要虛脫的邱偉等人手裡接過了張煒,七八條壯漢合力扛著張煒往後送,現在能救他的,只有第4師師部醫院了,團衛生所是根本處理不了的,張煒,還在昏迷……
轟——日軍的炮兵開始了最後的射擊,23團早就停止了追擊,他們很知趣,只給了十幾發炮彈在23團攻占的陣地前,幾乎是零傷亡,這炮擊更像是一種威懾,另一個大隊的防線,也被52軍一部突破,日軍在付出了一百餘人的傷亡後,接到了來自片野定見的命令,放棄陣地,立刻撤退,就這樣兩個大隊的日軍陣地,被國軍攻陷,不過就根本來說,52軍那一側的日軍損失並不是特別大,日軍為什麼撤退?因為他們也知道自己無論怎麼打,都堅持不下去了,還不如多保留一些有生力量。
片野定見看著退下來的部隊,無奈的晃了晃腦袋,戰略上的狂傲,見解的導致了戰術上的被動,坂本支隊的突進,反倒被湯恩伯軍團所利用,部隊遭到了反向包夾,現在還是多保留一些有生力量,至少,突破包圍圈是問題不大的。
「命令部隊,有序撤退,皇軍就是撤退,也不能在敵軍面前丟人!全聯隊向西北方向的尚岩地區撤退,帶不走的輜重就地炸毀!」
日軍21聯隊的撤退,就此開始,日軍的素質確實不差,剛剛撤退下來和潰退的日軍,很快重新組織起來,交替掩護,向後撤退,一些試圖追擊以擴大戰果的國軍官兵遭到炮擊,不得不停止追擊。
52軍和第4師的炮兵開始以零星的炮擊來殺傷日軍,步兵則是追擊殺傷日軍的小股步兵單位,整個下午乃至晚上,蘭陵、劉鍋里一帶,都是槍炮聲不斷,日軍21聯隊在潰退中遭到了相當的損失和攻擊,炮兵甚至丟掉了兩門山炮,不得不採取爆破的方式破壞掉,中國軍隊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槍炮聲,響滿徹夜。在整個3日的戰鬥中,21聯隊在潰退中損失巨大,蘭陵到愛曲一線的日軍,已經全面潰退,而向城和秋湖,也被89師的部隊陸續收復,肅清了日軍殘兵。
湯恩伯志得意滿,可鬼子就不得勁了,坂本支隊在白天的戰鬥中損失最大,特別是21聯隊,本身就是坂本支隊所屬部隊,坂本順分析了白天的戰況,他也明白,必須撤退了,於是,他下令部隊往岔河鎮一帶集結,同時積極與瀨谷支隊展開聯繫,這倆老鬼子也是同病相憐,前幾天是坂本救瀨谷,結果現在是坂本支隊遭到了慘烈圍攻,瀨谷支隊在台兒莊一帶的情況反倒相對好一些。
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
日軍現在的慘狀,很多都是拜張煒所賜,嶧縣的阻擊,大大的遲滯了日軍的進攻速度,而陳純一和23團也沒有像歷史上那樣戰敗,更重要的是給了湯軍團更多調兵遣將的時間,一個小小的變化,就能產生無限的「蝴蝶效應。」
天旋地轉,有一種自上而下的壓迫感,沒錯,這就是我們的功臣張煒此時此刻的感受,對於他來說,最後的記憶就是自己被子彈打中,何坤的身影閃過,再然後,就是無盡的黑暗。
奮力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草蓆,四周嘈雜的聲音激醒了他,張煒頭痛欲裂,昨日失血的後遺症畢露。身邊是邱偉和何坤等人,幾人都昏昏欲睡,郝忠吊著個膀子,腦袋往下一沉,失重的感覺讓他一驚,突然清醒了過來,手上還試圖去抓槍。
「連長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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