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炮營的炮擊終於結束。
整整兩千捆十斤裝的黃色炸藥包,除了極少數落在了鬼子陣地外圍,其餘的絕大多數炸藥包都落進了小鬼子的黃泥鋪據點內,連續十輪爆炸過後,整個黃泥鋪據點已經整個被炸成了燃燒的地獄。
不等爆炸產生的紅光湮滅,何光明便已經從戰壕中長身而起。
舉起盒子炮對天就是一槍,然後,何光明扯開嗓子仰天長嗥:「一團的弟兄們,跟我沖啊,乾死這些個驢日的小鬼子,殺啊……」
聲還沒有落,何光明便已經像脫韁的野馬,往前方飛奔而去。
下一個霎那,一團的兩千多官兵便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從戰壕里冒出來。
然後,一個個端著上好了刺刀的三八大蓋,嗷嗷叫著,跟在何光明身後,向著前方仍然還在連續不斷發生爆炸的黃泥鋪據點蜂擁而去。
幾乎是同時,處於戰場左右兩翼的警備團、二團也開始衝鋒。
這次的衝鋒,就再沒有什麼三三制的講究,而是所有人都擠在一塊,一窩蜂似的往前全速衝鋒,夜幕下,火光中,只見一團、二團還有警備團的六千多號官兵,就跟黑壓壓的螞蟻群似的,一波波洶湧向前!
(分割線)
與此同時,秋風卻還在跟鐵鋼湊一塊悠閒的抽著捲菸。
「驢日的。」鐵鋼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然後恨恨的罵道,「老牛這廝,這回打炮可算是打過癮了,這威風抖的,他小子吹老半年了。」
「可不是。」秋風也鬱悶的說,「早知道我們也**兵。」
「我不喜歡炮兵。」鐵鋼搖搖頭說道,「打炮雖然過癮,但是沒有拿刀砍人過癮。」
說起拿刀砍人,鐵鋼便立刻來了精神,舔了舔嘴唇說:「小秋我跟你說,騎著快馬,揮舞著雪亮的斬馬刀,像一陣風一樣從大漠上飛馳而過,再然後,寒光一閃,敵人的首級便沖天而起,那種感覺,別提有多美了。」
說完了,鐵鋼還特意加了一句:「真的,那砍人的感覺,比跟女人做那個事還要爽,簡直就******爽爆了!」
「就你。」秋風嗤笑說,「你個老光棍,知道女人是個啥滋味不?」
「廢話。」鐵鋼嘿然說,「老子娶不上媳婦是因為家裡窮,沒有大姑娘願意嫁給老子,可是在米脂縣,老子可也是有名的俊後生,每次老子上縣城裡去趕集,我跟你說,那一路走過去,那些個小媳婦還有俏寡婦,眼睛就陷在老子身上拔都拔不出來。」
「那又有什麼卵用?」秋風哂然說,「最後不照樣沒有碰過女人?」
「那你就錯了。」鐵鋼嘿然說,「我跟你說,老子還真有個相好的,是米脂縣李老財家裡的第三房小妾,李老財八十多歲娶的她,結果沒兩年就死了,留下個她守著活寡,真正是造孽,不過也好,要不然哪有老子什麼事?」
秋風問道:「這麼說,你跟那小寡婦睡過?」
「那當然。」鐵鋼立刻來勁了,唾沫橫飛的說道,「她叫紅杏,那身材,那相貌,我跟你說啊,比賽大當家也是不遑多讓,等打完鬼子我就準備回米脂縣去娶了她,然後跟她生一大堆娃,老子要生個加強班,然後天天出操,教他們騎馬砍人的本事。」
秋風笑笑,接著說道:「拿刀砍人是爽,比跟女人做那個還爽,可要是老牛他們把活幹完了,飯田支隊一個沒跑出來,那咱倆不就白等一宿?」
「不能吧?」鐵鋼不相信,「炮兵還可以打殲滅戰?」
秋風說:「炮兵是打不了殲滅戰,可黃泥鋪不是還有三個團麼?」
「驢日的!」鐵鋼聞言立刻急了,「老何他們仨不會這麼過分吧?他們吃香的喝辣的,卻邊湯都不肯給我們留一口?」
「那可說不準。」秋風嘿然說道,「老萬、老高還算好,懂得謙讓,可老何這傢伙一貫就喜歡吃獨食,你什麼時候見他謙讓人?」
「娘的。」鐵鋼怒了,「以前怎麼樣老子不管,這次他要還吃獨食,老子跟他沒完!」
兩人正說話間,前方夜空下忽然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火光,緊接著,便有馬嘶人沸聲隨著冬夜的寒風傳過來。
鐵鋼頓時精神一振,站起身說道:「鬼子來了!」
然後嘿嘿一笑又說:「看樣子老何學會謙讓了,知道給咱們留一口。」
秋風也跟著站起身,又將抽剩下的菸頭扔地上踩滅了,搖搖頭說:「依我看,不是老何學會了謙讓,而是他的胃口還不夠大,一口吞不下才是真。」
「管他?」鐵鋼說,「只要還有咱們吃的,這不就行了!」
秋風拍拍屁股,說:「老鐵,咱先說好了,按你說的打,但是戰果算兩家的!你要是不答應,那咱就各打各的。」
「行行,戰果兩家平分,睡你那點小心眼,也就針尖大。」鐵鋼沒好氣的說,「不過老子醜話說前頭,一定要放過四分之三才能夠動手,要不然你截住太多,老何他們攆上來,戰果就歸他們了,你一個營怎麼跟他們三個團搶人?」
說完了,鐵鋼又悶哼了一聲,轉身揚長去了。
秋風嘿嘿一笑,扭頭對一連長徐野說道:「傳令下去,準備戰鬥!」
徐野便立刻從伏擊陣地的前邊往後邊去,一邊挨個的輕拍警衛營每個官兵的腦袋,一邊說:「準備戰鬥,準備戰鬥,準備戰鬥了!」
被徐銳拍到腦袋的警衛營官兵便紛紛舉起三八大蓋,然後再拉動槍栓、推彈上膛,機槍手也將輕重機槍架了起來,霎那間,六百多個黑洞洞的槍口便已經對準了前方的公路,空氣中便立刻充滿了大戰前的緊張氣息。
不過還好,警衛營六百多官兵,新兵只有兩百多人,而且在加入正規軍之前,他們就是各個縣的民兵,而且基本都參加過至少十次以上的戰鬥,相比國民軍從後方抓的壯丁,這些民兵的戰術素養不知道強出多少倍。
過沒多久,大隊鬼子便順著公路浩浩蕩蕩開了過來。
這個時候,飯田支隊仍然還保持著完整的行軍隊列,這還得歸功於被飯田祥二郎留在黃泥鋪斷後的那個步兵大隊。
儘管留下斷後的這個步兵大隊很快就被蜂擁而上的一團、二團以及警備團消滅,僅僅只拖延了不到半個小時,但就是這極其寶貴的半個小時的時間,卻足以幫助飯田支隊的主力部隊擺脫身後的追兵了。
轉眼間,浩浩蕩蕩的大隊鬼子便已經開到警衛營的眼前。
秋風緊握著過朗寧手槍,並沒有急於開槍,而且任由鬼子一隊隊的開過。
這也是秋風事先跟鐵鋼商量好了的,放過絕大部分鬼子,只截最後一部!
這麼做,既是為了搶功,也是為了更好的保存有生力量,不管怎麼說吧,飯田支隊足足有將近萬人,如果從頭堵死,將整個飯田支隊全都堵在這裡,那麼在走投無路的前提下,飯田支隊一定會生出拼命之心。
近萬的台灣兵拼死突圍,僅憑警衛營區區六百多人是擋不住的,如果非要硬擋的話,沒準會吃大虧!這種虧本的買賣秋風是絕對不可能做的,所以,眼睜睜看著大隊鬼子過去,秋風卻始終無動於衷。
等到鬼子過去了一大半,只剩下大約一千人還沒有過去的時候,秋風終於舉起勃郎寧手槍,對著夜空就是叭的一槍。
秋風的槍聲,就是命令。
下一個霎那,警衛營的五百多支三八大蓋,二十多挺歪把子機槍外加六挺馬克沁重機槍便同時猛烈開火,灼熱的子彈頃刻間跟雨點似的向著公路上的鬼子猛潑過去,猝不及防的鬼子便一片片倒下,轉眼之間就躺滿了整條公路。
突如其來的襲擊,一下就讓公路上的鬼子亂成一團。
不過,這個時候,飯田支隊的主力已經通過伏擊區。
「果然如此,果然是圍三闕一!」槍聲突然間響起,正往前走的飯田祥二郎便霍然間回過頭,臉上卻反而露出釋然之色,對於這個老鬼子來說,一直不知道徐銳的底牌才是最為可怕的,一旦徐銳亮出最後的底牌,他反而就不怎麼怕了。
這會兒,飯田祥二郎已經完全鎮定了下來,沉聲說:「命令,步兵第二大隊就地展開反撲,步兵第三大隊、第四大隊包抄兩翼,步兵第五大隊、第六大隊原地警戒……」
然而不幸的是,飯田祥二郎話音還未落,前方夜空下卻忽然響起一陣嘹亮的軍號聲,儘管戰場上十分吵雜,可是那陣嘹亮的軍號聲,卻還是穿透了夜空,十分清晰的傳進了飯田祥二郎和幾乎每個鬼子的耳畔。
「嗯?」飯田祥二郎霍然回頭,瞳孔霎那間急劇收縮。
下一刻,一陣隱隱約約的雷聲便從北邊的夜幕下響起。
「這是?」飯田祥二郎愣了下,然後很快就反應過來,嘶聲大吼道,「八嘎牙魯,是騎兵,是大梅山獨立團的騎兵……」(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s 3.701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