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距離相對比較遠,再加上視野也不是很好,正在前沿觀察哨里觀戰的石原莞爾,甚至還有心情跟矢野音三郎、小泉純三郎在談笑風生。
石原莞爾微笑著說道:「察哈爾獨立團居然沒在北門外的街區設防,這倒是真的有些出乎我的預料,原本我以為,徐銳怎麼也會在城外街區部署一定數量守軍,大的作用沒有,但至少可以幫他爭取點時間。」
「我看,徐銳多半是被鐵嶺之戰的結果嚇著了。」矢野音三郎說道,「所以他不願意在城外街區部署哪怕一個士兵,因為他知道,在城外部署防禦根本是徒勞,根本就是在白白浪費寶貴的兵力。」停頓了下,又接著說道,「不過,就算是把所有的兵力都部署在奉天城內,又有什麼用呢?難道一堵城牆就能擋住皇軍的鋼鐵洪流?簡直痴心妄想。」
「嚇著應該不至於。」石原莞爾擺了擺手,又說道,「從過往戰績,徐銳不可能如你說是個膽小之人,他這麼做應該是另有什麼目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徐銳這麼做應該是想要集中兵力,在主城區跟我們決戰吧。」
石原莞爾說話之間,前面街區中的槍聲稀疏下來。
小泉純三郎便說道:「司令官閣下,前面的戰鬥應該已經結束了,北門城外的街區已經屬於皇軍了,再接下來,就可以考慮對北門城垣展開攻擊了……」
然而話音還沒有落,便有一個鬼子通信兵神色惶急的走了進來。
「司令官閣下!」通信兵走到石原莞爾面前,一頓首說道,「出擊的井上大隊以及負責引導的戰車中隊在前面街區中遭到中國兵的伏擊,全大隊,自井上少佐以下七百餘人已經集體玉碎,負責引導的十二輛坦克也全部遭到擊毀!」
「納尼?集體玉碎?」石原莞爾聞言倒吸一口冷氣。
「伏擊?」矢野音三郎難以置信的道,「竟然遭到了伏擊?」
兩個老鬼子關注的側重點雖然不一樣,但是吃驚卻是一樣的。
「哈依!」通信兵重重頓首道,「具體什麼情況暫時還不清楚,但是井上大隊在前面的街區遭到伏擊,並且已經集體玉碎,卻已經是確鑿無疑了!」
「八嘎!」石原莞爾咒罵一聲,突然之間想起另外兩個方向,當下又問道,「東門和西門外什麼情況?有沒有也遭到伏擊?」
真的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石原莞爾剛剛還在擔心東門及西門外的進攻部隊也會遭到伏擊,結果話音才剛落,便又有兩個通信兵匆匆走進來,向他報告說,東門及西門外的進攻部隊也全都遭到了伏擊,其中東門外的進攻部隊跟北門一樣也被全殲。
西門外的進攻部隊情況也稍微好些,但是也只逃回來半個中隊。
「八嘎牙魯!」石原莞爾咬牙切齒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察哈爾獨立團的伏擊,究竟是怎麼打的?之前井上大隊不是報告說,他們對每棟民房以及每間商鋪都搜索過了嗎?不是說並未發現中國兵存在嗎?既然是這樣,為什麼還會遭到伏擊?」
矢野音三郎默然無語,他也想不出,這仗擊究竟是怎麼打的?
這時候,小泉純三郎卻忽然間說道:「司令官閣下,我在華北方面軍擔任參謀時,曾參與過對一個由八路軍控制的村莊的掃蕩,皇軍剛進入那個村莊時,發現也是空無一人,但是晚上當皇軍夜宿在村里時,卻遭到了伏路軍的突然襲擊!」
「納尼?」矢野音三郎瞠目結舌道,「難道哨兵都是死的嗎?」
「哨兵並未發現異常!」小泉純三郎搖搖頭說,「因為八路軍是從地道進入村莊的,他們早就已經挖好了從村外進入村內的地道,並且將地道出口隱藏在馬槽、地板、土坑甚至鍋灶底下,皇軍若不仔細搜查很難發現端倪。」
「地道?」矢野音三郎怒道,「徐銳,可真是狡猾。」
「八嘎!」石原莞爾咬牙切齒的罵道,「肯定是這樣。」
頓了頓,石原莞爾又道:「不過,徐銳如果以為僅憑這點小伎倆,就能守住奉天,就未免太天真了!命令參與進攻的各步兵聯隊,不要急於向前推進,給我仔細的搜索,一寸寸推過去,就算老鼠洞也要全部堵死!中國兵不是很喜歡鑽地道嗎?那我就滿足他們,讓他們留在地道里別出來了!」
「哈依!」
……
奉天城內,察哈爾獨立團的團部。
梁一笑興沖沖走進作戰室,向徐銳報告說:「團長,好消息!」
停頓了下,梁一笑又說道:「二營、六營還有九營,在北門、東門、西門外同時打了個漂亮的伏擊戰,殲滅了鬼子至少三個步兵大隊,外加一個半的坦克中隊!」
話音方落,作戰室里立刻響起一片歡呼聲,在場所有人全都擊掌相慶。
「狗曰的,石原莞爾這老鬼子也不過如此,這麼簡單的伏擊都識不破?」
「都說石原莞爾這老鬼子是日軍之智,可現在看來,其實也不怎麼樣嘛。」
「這事可就怪了,真不知道老何在鐵嶺是怎麼打的,怎麼就只守了兩天?」
作戰室的幾個作戰參謀說什麼的都有,杜俊傑卻道:「你們別高興得太早,戰鬥才剛剛開始,接下來的戰鬥,才是考驗我們防線的時候!所以,都不要再說廢話了,都給老子打起精神,接著兵棋推演,我就不相信了,真就守不住奉天!」
杜俊傑帶著幾個作戰參謀再次開始兵棋推演,徐銳的眉頭卻慢慢蹙緊了。
利用巷戰的伏擊,挫敗鬼子的一次進攻並不算什麼,但是通過這次伏擊,卻還是可以反映一些很重要的東西,其中一點就是,參與進攻的鬼子的戰術素養,似乎也沒有高到一個令人絕望的程度,不然,他們不會如此輕易就踏入伏擊圈,遭到伏擊後也不會表現得這麼不堪一擊,至少易地相處,察哈爾獨立團絕不會輸得這麼慘!
那麼問題就來了,鐵嶺這麼快就失守,一營這麼快就全軍覆滅,到底怎麼回事?
就鬼子第七軍今天的蹩腳表現,再給合一營的戰鬥力,鐵嶺不該這麼快就失守。
難道這中間還有不為人知的內幕?或者說小鬼子在鐵嶺採取了不為人知的戰術?
什麼戰術?毒氣?以前早領教過,只要有防毒面具,就不叫事,就算沒有面具,有用水打濕的濕毛巾也可以!細菌戰?以前在上海也領教過了,確實厲害,但要是細菌戰,見效恐怕不會這麼快,而且小鬼子未必敢用。
小日本對東三省極為重視,他們不會選擇玉石俱焚!
除了毒氣以及細菌戰之外,還能別的什麼厲害戰術?
想到這裡,徐銳便再也按捺不住,決定親自上到前線陣地去看個究竟,當下帶著卓力格圖還有冷鐵鋒,直奔北門外陣地而來。
……
徐銳帶著卓力格圖還有冷鐵鋒來到設在北門城垣附近的二營指揮部時,卻沒有遇到何書崖,一問指揮部的警衛,才知道何書崖已經去了最前沿的一連陣地,這也是八路軍的一個惡習,高級指揮員經常往一線陣地上跑。
當下徐銳便又帶著卓力格圖還有冷鐵鋒出了城門,直奔一連陣地而來。
結果走沒多遠就見著了坐在街邊的何書崖,正由衛生員給他包紮腦袋。
看到這個,徐銳頓時間心頭一緊,快步上前問道:「什麼情況?嚴不嚴重?」
何書崖聞聲回頭,見是徐銳,便訝然問道:「團長,還有老兵,你們怎麼來了?」
「少廢話。」徐銳急聲道,「你這什麼情況?嚴不嚴重?」
「沒事兒。」何書崖漫不在乎的道,「就是讓流彈踏破了耳朵皮,屁事沒有。」
「真只是蹭破一點皮?」徐銳這次問的是衛生員,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徐銳便鬆了口氣,遂即又怒不可遏的訓斥何書崖,「書呆子你怎麼回事?你一個營長不在營部,跑到前沿陣地上幹什麼來了?是不是閒得慌?信不信我處分你?」
何書崖卻笑著反問道:「團長,那我就要說了,你一個團長不在團部,跑到前沿陣地幹什麼來了?你要想處分我,恐怕得先處分你自己吧?」
「我……」徐銳頓時間語塞,唉,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旁邊冷鐵鋒和卓力格圖立刻樂了,不過強忍住沒敢笑出聲。
「樂什麼,有什麼可樂的?」徐銳瞪了冷鐵鋒和卓力格圖一眼,又問何書崖,「鬼子的二次進攻,有沒有被你們打退?」
「還沒有。」何書崖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又說道,「團長,鬼子第七軍的戰鬥力的確很強悍,剛才的第一次進攻雖然被我們打了一個全軍覆沒,但那是因為他們大意,現在的二次進攻鬼子就謹慎多了,所以我們防守起來也要艱苦得多。」
徐銳沒有多說,直接說道:「走,過去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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