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庫茨克,蘇聯遠東方面軍司令部。
作戰室里人頭攢動,十幾個通信參謀正在作戰室跟通訊處之間來回奔走,不時將東部集群的最新戰況呈報上來,隨著戰報的迭加,整個東部集群所面臨的嚴峻形勢,便在巨大的摸擬沙盤上清晰展露出來。
看著沙盤上的戰局,朱可夫的臉色可以說是難堪至極。
兩天之前,當紅旗第二集團軍報告說,日軍的裝甲集群在推進到了菲爾索沃之後就突然之間停了下來,朱可夫就感到十分的奇怪,並電令紅旗第二集團軍提高警惕,最好從赤塔方向抽調十到八個步兵師,回防涅爾琴斯克。
朱可夫原本以為紅旗第二集團軍司令薩武什金少將已經聽進去並照做了,所以後來也就沒有再次過問,但是從現在的情形看起來,薩武什金少將顯然並沒有聽進去,更沒有從赤塔前線抽調足夠兵力回防。
「該死的!」朱可夫恨恨的在心裡想道。
遺憾的是,這個時候再生氣也沒什麼卵用了,由於薩武什金的疏忽大意,紅旗第二集團軍乃至整個東部集群的全軍覆滅已經是不可避免,他現在需要考慮的已經不再是如何挽救東部集群的命運,而是如何保住他手下的西部集群。
因為日軍這麼順利解決了東部集群,不可能見好就收,或者說不可能留給他們遠東方面軍喘息的機會,所以接下來一定會趁勝追擊,繼續進攻西部集群!而他們西部集群如果不能及早做出調整,由進攻轉入防禦,最終結果只怕不會比東部集群好到哪裡去。
就在剛才,徐銳也發來了措辭嚴厲的電報,警告他們立刻就地轉入防禦!
當下朱可夫低喝道:「傳我命令,各集團部立刻停止對赤塔的進攻,就地轉入……」
然而話音還沒未落,遠東方面軍政治部副主任謝廖沙忽然走了進來,沉聲說道:「朱可夫同志,對赤塔的進攻恐怕不能停下。」
「你說什麼?」朱可夫的額頭立刻冒出一根根的青筋。
朱可夫有些生氣了,你一個小小的政治部副主任也敢質疑我的決定?但是,當謝廖沙將他手上的電報遞過來後,朱可夫的脾氣立刻就煙消雲散了,電報是莫斯科來的,最高領袖史達林同志要求繼續加強對赤塔的攻勢。
「史達林同志?」朱可夫皺眉道,「這個時候加強攻勢?」
謝廖沙聳聳肩,有些無奈的說道:「朱可夫同志,你可能還不知道,德軍已經於今天凌晨向丹麥發起進攻,丹麥僅僅只抵抗了四個小時就宣告投降,這樣一來,德國與英法集團的全面開戰已經不可避免,蘇聯西線的壓力已經沒有了。」
西線的壓力沒有了,也就意味著蘇聯能調集更多資源用於遠東戰場。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史達林才越殂代皰,直接命令朱可夫加強攻勢,因為史達林恨極了言而無信、趁火打劫的日本人,所以想趁著德國正跟英法集團混戰之際,狠狠的出手教訓一下日本人,至少也要把東北三省從日本人手裡奪過來。
史達林估計這個時間窗口也就三五個月,英國的海軍力量雖然強大,但是陸軍的實力相比德軍卻還是差了太多,加上法國也不夠瞧,最多也就堅持五個月左右,整個歐洲就一定會匍匐在德國的鐵蹄之下,所以蘇聯的時間其實也有限。
如果蘇聯不能在五個月之內打殘日本人,等到德國收拾完英法兩國,再將矛頭轉向蘇聯的時候,蘇聯立刻就會陷入德國和日本的東西夾擊中,那可就麻煩大了,所以,無論如何也要避免這樣的情形出現。
從戰略層面來考慮,史達林其實並沒錯。
但是從戰術層面上,這個命令卻是大錯!
朱可夫當即給莫斯科發了一封加電報,但是沒用,史達林堅持己見,仍要求遠東方面軍加強對赤塔日軍的攻勢,朱可夫徹底絕望,只能給西部集群各集團軍以及正處於風雨飄搖中的東部集群下達總攻令,準備與石原莞爾殊死一戰。
……
朱可夫下了總攻令,徐銳也同樣下了總攻命令!
梅九齡親自駕駛著編號為零零么的坦克,緩緩駛入一號出擊陣地。
當梅九齡駕駛著坦克駛入一號出擊陣時,坦克第一排的另外八輛t-34b型坦克以及二營一連的四百多名官兵早已經嚴陣以待多時了,再過半個小時,當總攻正式開始之後,將由梅九齡親自率領坦克一排,引導二營一連,從松林店向西突擊。
看到編號為零零么的坦克駛入進來,原本坐在坦克上休息的坦克兵便紛紛起身,向著第零零么號坦克抬手敬禮,梅九齡便一腳剎車,將坦克停下來,然後推開炮塔的頂蓋,從中探出上半身向著立正敬禮的坦克兵們回禮。
回過禮,梅九齡又從坦克上跳下來,走進二營一連陣地。
看到梅九齡走過來,二營一連的老兵便紛紛起身,敬禮。
梅九齡跟二營營長何書崖是青訓營同學,兩人關係極好,兩人經常會互相竄門,所以二營的老兵幾乎全都認識梅九齡,一連長林蔚跟梅九齡更是關係極好,因為關係太好,所以林蔚都沒有站起身來敬禮,只是抬手扔了一顆香菸過來。
梅九齡伸手接過煙,問道:「聽說你小子有相好的了?」
林蔚臉上立刻湧起一抹微微的羞紅,矢口否認道:「沒有的事。」
「在我跟前還裝?」梅九齡嘿然道,「不過野戰醫院那個妹子我也見過,水靈,那皮膚白的都能夠掐出水來,你小子手可真快。」
林蔚嘿嘿的一笑,臉上流露出一絲微微的得色。
說起來也是緣分,上次的紫荊關之戰,林蔚受了點輕傷,戰鬥結束之後被戰友送入到野戰醫院做了個小手術,結果就遇到了芊雅,巧的是,芊雅居然也上過北大,結果兩人越聊越投機很快就互生好感,等林蔚出院時就確定了關係。
林蔚憧憬著說道:「等到這一仗打完了,我向組織打報告,申請結婚。」
「加油。」梅九齡哈哈一笑,接著說道,「要是你們抓點緊,沒準還來得及跟書呆子當成兒女親家呢,哈哈哈。」
何書崖跟梁一笑已經結婚,梁一笑都已經懷上了。
兩人正說笑之間,頭頂夜空中忽然划過一道璀璨的紅光。
緊接著,便又有兩道璀璨的紅光相繼從空中綻放,是總攻的信號彈!
下一刻,察哈爾獨立團的一百多門122mm口徑的野戰榴彈炮,三百多門十六管火箭炮便從十幾個炮兵陣地,向著包圍圈中的鬼子陣地發起了排山海倒的炮擊,夜空下,可以清楚的看到炮彈在夜空中飛行時拖拽出的流光。
霎那間,方圓上百里的夜空都被照亮!
……
但是對鬼子來說,這可一點都不美妙。
阿南惟幾被排山倒海般的爆炸聲驚醒,急掀開帳篷走到外面時,只見四面八方全部都是爆炸的光團,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爆炸燃燒,那炮擊的烈度以及強度,讓阿南惟幾簡直無法想像這是中國人的炮擊,日軍也沒這個強度!
「八嘎!」阿南惟幾咬著後牙槽嘶吼道,「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什麼時候中國人也擁有了如此強大的炮兵了?」
「是啊,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笠原幸雄也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笠原幸雄一直想不明白,駐大同的第二十六師團為什麼會這麼快就被殲滅,還有從大同到易縣這一路上的日軍憲兵,為什麼會如此不堪一擊?但是現在,他卻明白了,只看察哈爾獨立團的這一波炮擊的強度,就什麼都明白了。
尤其對方火箭炮的射擊,簡直兇殘到發指!
那玩意真是一炸一片哪,殺傷力太驚人了!
看著夜空中縱橫交叉匯成一片的璀璨流光,阿南惟幾和笠原幸雄這兩個老鬼子的心便止不住的下沉,完了,完蛋了!
……
松林店,一號出擊陣地。
梅九齡重新戴上坦克帽,已經回到坦克上,不過暫時沒有縮回車內,而是將半個身體從炮塔探出來,靜靜的仰望著頭頂夜空,等候著。
某一刻,隨著最後一排火箭彈從空中划過,夜空中的縱橫交叉的璀璨流光突然之間變得稀疏,只剩下零星的流光時不時從夜空中划過,爆炸聲也變得又遠又小,這意味著炮兵的炮火準備已經結束,開始對鬼子縱深陣地實施延伸射擊了。
梅九齡見狀,便立刻將身體縮回到炮塔內,關上頂蓋,然後低喝道:「出發!」
駕駛員便立刻一腳油門,編號為零零么的t-34b坦克便立刻轟的一聲衝出去。
緊接著,另外八輛t-34b型坦克紛紛跟上,在零零么身後一字擺開,夜幕下,九輛坦克拉開了至少將近千米的正寬,履帶碾動拖起滾滾煙塵,煙塵中,二營一連的六百多名官兵端著水連珠或者沙衝鋒鎗,彎著腰,向前快速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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