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首長:「為什麼不處分?」
一號首長:「可是這次大別山獨立團在徐銳的指揮下打了個大勝仗,不僅全殲了鹿原特戰大隊跟獨立混成第十三旅團,使得大別山根據地往西拓展了數百里,更重要的是,還把華中派譴軍司令官東久邇捻彥也給擊斃了,這可大功一件哪!」
「功是功過是過,一碼歸一碼,功過不能相抵。」二號首長輕哼了一聲,又,「我也承認,徐銳這子確實能打仗,這次也確實立了大功,但是這絕不能抵消他擅離職守的過,他有過我們軍部要嘉獎,他犯的過錯,也一樣要處罰。」
一號首長笑著:「老項,那你打算怎麼處罰他?」
「這個我得想想。」二號首長,「讓他來軍部當伙夫怎麼樣?」
「這個他去年就已經幹過了。」一號首長大笑道,「你能不能有點新意?」
「那就讓他來抗大分校教書。」二號首長一拍大腿道,「對,就教書,教書應該可以好好的磨一磨他的性子。」
一號首長搖頭:「教書他早教過了,何書崖、黃守信還有梅九齡這一撥人就是從他辦的青訓營里走出來的。」
二號首長也笑道:「那就讓他去醫院,學醫去!」
笑笑了一會,二號首長又喟然:「好了,不笑了,關於處分的事情呢,可以留到後再,但是上海的局勢已經十分緊張,緊隨第六師團之後,剛剛編成的近衛第二師團也已經從江陰要塞登陸,第四次淞滬會戰已經迫在眉睫了。」
到這停頓了下,二號首長又:「所以,得讓徐銳遲快趕回上海去。」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一號首長道,「所以我們就別分頭談話了,時間緊,我們一起談得了,談完之後趕緊讓他回上海。」
「行。」二號首長道,「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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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別山,埋葬賽紅拂的無名崖下。
徐銳將剛剛刻好的木碑立了起來,還在木碑上戴了頂軍帽,高楚則讓李大狗把他們警衛連剛剛採摘來的新鮮野果裝了幾個盆,擺到了木碑前。
「姐!」桃紅悲啼一聲,噗嗵一聲跪倒在木碑前。
桃紅是跟著狼牙大隊一起來的,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終究沒能見著賽紅拂的最後一面,回想起賽紅拂對音容笑貌,桃紅悲中從中、泣不成聲。
冷鐵鋒和高楚知道,徐銳還有話要跟賽紅拂,當下帶人離開。
山崖下便只剩徐銳、桃紅,哦,還有靜靜躺在地下的賽紅拂。
「白,仗打贏了。」徐銳盯著木碑上刻著的「愛妻白柔之墓」,鼻子酸酸的道,「鹿原俊泗這個王八羔子,已經讓我給活剮了,你想必也是看到了的,還有鹿原大隊,也讓我給團滅了,包括那個扇你耳光的日本娘們,我把她打成了一豬頭!」
風過處,戴在木碑上的那頂軍帽忽然轉了兩圈,又輕點了兩下,就仿佛,地下的賽紅拂已經聽到了,並且正向徐銳點頭。
看到這,徐銳的眼睛也紅了,回想起賽紅拂的一顰一笑、那輕嗔那薄怒,還有那種別具風情的潑辣,仿佛就在他的眼前,仿佛就在他的耳畔,然而,殘酷的事實是,賽紅拂已經靜靜躺在地下,永遠不可能起來了。
哽咽了兩下,徐銳接著道:「白,你放心,果兒我一定會照顧好的,我一定會讓她快快樂樂的長大,我一定讓她有個無憂無慮的童年,我絕不會讓她顛沛流離,我更不會讓她在侵略者的屠刀下活著,我發誓!」
這時候,桃紅忽然拔出匕首刺向自己的心窩。
幸好徐銳早就防著,當即一伸手把匕首給奪下。
桃紅便抽泣著:「姑爺,姐一個人孤伶伶的躺在這裡,留在這深山老林里,她該有多孤單哪?我想下去陪著她。」
徐銳用力將桃紅摟入懷裡,摩挲著她的頭:「別犯傻了,你真要是這麼做了,你姐不被你氣死才怪,果兒才剛滿月,就已經沒了媽媽,她不能再失去你這個姨,你就算不替我著想,也該替果兒著想,對不對?」
桃紅抽泣著道:「可我心疼我姐。」
「那你就更應該好好的活著。」徐銳,「替你姐活著,不能讓你姐一個人的遺憾,最後變成你們姐妹倆,兩個人的遺憾,是不是?」
「嗯,姑爺,我聽你的。」桃紅哽咽著,依偎進徐銳懷裡。
徐銳伸手輕輕攬著桃紅的纖腰,柔聲:「桃紅,我答應過你姐,要對你好,回頭我就跟組織打結婚報告,咱們倆結婚。」
「啊?」桃紅愣了下,茫然,「那江南姐呢?」
徐銳的嘴角便立刻泛起一絲微微的抽搐,是啊,江南怎麼辦?
這一刻,徐銳才算是真正懂得「最難消受美人恩」這句話的真諦。
徐銳在男女關係上面始終秉承一個觀點,就是,戀愛要浪漫,結婚卻需謹慎!其潛台詞就是,婚前談戀愛你可以無所顧忌,只要喜歡兩人就可以在一起,甚至可以同時跟幾個人談戀愛,但是結婚之後,卻必須忠誠。
無論是在穿越前,還是穿越後,徐銳都是這麼想,也是這麼做的。
所以在第一次遇到江南的時候,徐銳就因為喜歡,開始百般撩她,所以在跟江南確立戀愛關係之後,徐銳還要肆無忌憚撩撥賽紅拂,之後在賽紅拂的默許甚至鼓動之下,又把桃紅也給撩了,這時候,徐銳是真的無所顧忌。
骨子裡,徐銳其實還是現代人的思維方式。
但現在,徐銳卻開始懷疑這種思維方式的正確性了,開始一場戀愛似乎很容易,但是要想放下一段感情卻並不容易,等到你玩夠了,想結婚了,你該找誰,又該放棄誰呢?許多事一旦發生了,就再回不去了。
桃紅幽幽的:「姑爺,你不用跟我結婚的,讓我跟著你就好,真的。」
「傻丫頭。」徐銳心下微微一慟,柔聲,「我剛才的是認真的,等回了上海,我就跟組織打報告申請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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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上海。
正在繡荷包的江南忽然間手一滑,鋒利的針尖便立刻刺到了指尖,江南啊一聲,趕緊放下繡盤抬起手,卻發現指尖已經沁出一滴殷紅的血珠,看著這滴殷紅的血珠,江南忽然間毫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悲傷。
門外忽然響起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回頭看時,卻看到柳眉走了進來。
「喲,繡荷包呢?」柳眉眼睛尖,一下就看到了江南手裡的繡盤。
江南的俏臉微微一紅,卻沒有藏,而是大方的將繡盤拿給柳眉看。
柳眉定睛看,繡盤上繡的卻是兩隻戲水鴛鴦,那繡工是真的不錯,當下便贊道:「還真沒看出來,江南你的繡工還挺好的呢?」
江南低聲:「時候跟我娘學的,好長時間沒繡了,讓你見笑了。」
「我笑你啥,我佩服你還來不及呢。」柳眉搖了搖頭,,「給徐銳繡的?」
江南輕輕的嗯了一聲,道:「他好像還沒有荷包呢,我打算給他做一個。」
柳眉便輕輕嘆息一聲,道:「要,老徐這個人呢,別的方面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花心了一些,都已經有了你,背地裡卻又跟白蓮花偷偷相好,連生孩子都在你先,我聽還跟白蓮花那個俏丫頭也是不清不楚,真是的。」
「我不怨他。」江南低聲道,「張學良將軍不也這樣。」
「你還真是抬舉他。」柳眉,「拿他跟張學良將軍比。」
「為什麼就不能比?」江南,「在我眼裡,阿銳比張學良將軍更加英俊、更加挺拔也更加有男子氣概,當然,難免的也更有女人緣。」
「這倒也是。」柳眉由衷的道,「論模樣,你家老徐確實比張學良將軍好。」
「可不是嘛。」江南嫣然一笑,「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姑娘喜歡他,將來還會有更多。」
「你就這樣慣著他吧。」柳眉白了江南一眼,遂即神情又黯淡下來,道,「有個事,我也不知道對你來是好事,還是壞事。」
江南訝然道:「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柳眉嘆息:「剛接到軍部的電報,白蓮花已經犧牲了。」
「啊?」江南聞言便立刻愣在那裡,茫然道,「犧牲了?」
遂即江南便是臉色大變,急起身問:「阿銳呢?阿銳他沒什麼事吧?」
「你們家老徐倒是沒事。」柳眉搖了搖頭,又接著道,「不過白蓮花,據徐銳把她救出來時就已經負了重傷,為了不拖累徐銳跟女兒,她趁著徐銳不備自殺了。」
江南聞言頓時心頭一顫,賽紅拂竟是自殺的?就為了不拖累徐銳和女兒?
柳眉再次嘆息一聲,黯然道:「白蓮花在生命最燦爛、兩人感情最濃烈的時候,以這樣一種激烈的方式離開,勢必會在徐銳的心裡留下難以磨滅的重重一筆,所以,我也不知道這對你來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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