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長慶的印象中,鬼子這時多會倉皇不迭的後退,所以,儘管不能在臨死之前多拉幾個鬼子墊背,但是能夠看到小鬼子的狼狽相,石長慶還是感到莫名的愜意,他就喜歡看鬼子狼狽的樣子,這比殺了鬼子還讓他感到酸爽。
然而這次石長慶卻失算了,鬼子竟然並未倉皇后退!甚至都沒有臥倒!
對於石長慶捏在手裡的那顆正呲呲冒煙的香瓜手雷,圍上來的幾個鬼子竟然跟沒有看到似的,反而加快了腳步,然後高高舉起軍刀,照著石長慶的心口猛刺下來,這些狗曰的小鬼子還真兇殘,寧可被手雷炸傷,也要用軍刀殺了石長慶!
不過,由此也足見這幾個鬼子有多麼的恨石長慶了!
石長慶並不知道,舉著軍刀捅下來的那個鬼子就是久我真乃!
久我真乃確實恨極了石長慶,或者說恨極了淞滬獨立團的每一個官兵,所以,他絕對不願意放過每一個用刀殺人的機會!
手雷爆炸至少需要四五秒鐘,但是殺人只需要一秒!
久我真乃早就已經算計好了,結果這個中國人之後,他還有足夠的時間閃躲,他甚至於仿佛已經看到利刃切入眼前這個中國兵體內時的情景了,然而下一個霎那,他的眼角餘光卻忽然發現了一點寒星,從右前方兩點鐘方向倏的射過來。
久我真乃本能的偏了一下頭,卻還是沒能完全躲過。
射過來的這點寒星是顆子彈,尖嘯著從久我真乃的左眼射入,又從右耳透出,在射穿了腦袋的同時,也帶走了他的生命!久我真乃的這一刀便未能刺下,身體就跟被人用鋸子鋸倒的一截木頭,直挺挺的倒了下來。
下一刻,咻咻的子彈尖嘯聲便連續響起,不絕於耳。
緊跟在久我真乃身後的鬼子也紛紛倒下,當場斃命!
石長慶猛然一愣,旋即又猛然驚醒過來,咒罵一聲,抖手將手雷扔出去,然後一個翻身藏到了一個鬼子身後,手雷幾乎是剛扔出去就轟的炸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絕大部分破片都被久我真乃的屍體給擋住了,石長慶只是受到了波及。
但是既便是這樣,石長慶也是好半天沒能緩過氣來。
等到石長慶再次緩過氣來,恢復意識後,卻發現鬼子已經被再次擊退了。
石長慶定睛看時,卻意外發現徐銳居然坐在他面前,當下便要起身敬禮,但是才剛坐起一半便又哎呀一聲跌坐回地上,剛才的爆炸,雖然破片被久我的屍體擋住了,但是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卻還是撞斷了他的腿。
因為劇疼,石長慶的額頭上立刻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徐銳便回頭打了一個手勢,說:「擔架隊,快把石營長抬回醫院去!」
「我不去!」石長慶立刻大聲拒絕,「團長,我哪都不去,我要守在這裡,我要跟一營還有五營的弟兄在一起,我哪都不去,不去不去……」剛開始,石長慶的情緒還算正常,但是說了沒有兩名,整個人的情緒就完全的失控了。
徐銳再次一揮手,擔架隊便把石長慶強行抬了下去。
徐銳又回過頭問鑽山豹道:「豹子,那邊什麼情況?」
鑽山豹沉聲說道:「我剛才到另外幾個路口看了下,情況都還好,顯然,蘇州路才是小鬼子的首要攻擊方向,其餘幾個方向都只是牽制而已,所以壓力不大!但是,蘇州路這邊的壓力就大多了,我剛才趕到時,這裡就已經只剩石營長一個。」
徐銳便嘆了口氣,慘烈哪,除了另外幾個路口的三個連,守在蘇州河邊的三個連幾乎全員戰死,不過,這三個連的犧牲並不是沒有代價,無論如何,近衛師團的三個近衛步兵聯隊終歸是被他們堵住了,小鬼子,已經覆滅在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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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同時,東久邇捻彥乘坐的道格拉斯三型運輸機,在經過幾個小時的飛行後也降落在了崑山飛機場。
一下飛機,東久邇捻彥的目光便從前來迎接的軍官隊列中掃過去,卻居然沒有發現小鹿原俊泗的身影,當時就怒問道:「小鹿原君在哪裡?」
在天上時,東久邇捻彥就把整個戰局都梳理了一遍,卻始終找不著問題的癥結。
還是那話,徐銳所使用的火箭炮集群已經超越時代,所以無論是板垣征四郎還是東久邇捻彥,完全無法想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在他們看來,淞滬獨立團對日軍縱深陣地的總攻完全是不符合軍事邏輯的,也是完全不可能實現的。
板垣征四郎直到自殺,都沒有弄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
想不明白,東久邇捻彥便開始遷怒到小鹿原俊泗頭上。
首先,你小鹿原俊泗的特戰大隊不是很厲害麼?結果到了上海之後,跟狼牙的幾次交鋒全部遭到完敗,幾個作戰目標一個都沒有達成,這讓我說你們什麼好呢?帝國花了大量人力以及物力打造的特種部隊,難道就是這樣子的?
其次,在襲擾行動失敗後,特戰大隊的任務就已經改成了保護第十二軍司令部以及近衛師團及第七師團的師團部,使之免遭狼牙斬首,可是最後,這三個目標卻還是遭到了淞滬獨立團摧毀,雖然不是狼牙乾的,可是有區別嗎?
你們不是特戰大隊嗎?當危險發生為什麼不及時預警?
最後,保護第十二軍司令部以及兩個師團部的任務都已經宣告失敗,甚至連板垣征四郎都切腹自殺了,可是你小鹿原俊泗卻居然還有臉繼續活著?好吧,姑且你身懷使命,有板垣征四郎臨死前的遺命需要傳達,可是傳達完了命令之後呢?
當下東久邇捻彥便問前來迎接的崑山憲兵隊長小島健:「小鹿原君呢?」
小島健一頓首說道:「殿下,小鹿原大佐在向前線的各個步兵聯隊傳達完了板垣司令官的遺命之後,便帶著特戰大隊離開了崑山,不知去向。」
「納尼?」東久邇捻彥臉立刻黑下來,「不知去向?」
「哈依。」小島健重重頓首說,「確實沒人知道特戰大隊去了哪裡。」
「八嘎!」東久邇捻彥的臉肌抽搐了下,又怒問道,「他臨走之前,可曾留話?」
小島健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遂即又說道:「有,小鹿原大佐臨走前,曾經讓卑職給殿下捎帶一句話,說他會在三天之後聯絡殿下你。」
「八嘎!」東久邇捻彥怒道,「三天之後再聯絡?他以為自己是誰啊?一個小小的大佐也想指揮我嗎?簡直是不知所謂!」
只不過,惱火歸惱火,眼下東久邇捻彥卻無可奈何。
當下東久邇捻彥又問:「上海的戰局現在怎麼樣了?」
「殿下,非常不樂觀。」小島健沉聲說道,「卑職不久前剛剛聯絡過鷹司支隊,得知鷹司支隊的進攻,又一次被淞滬獨立團給瓦解了,而在這次進攻被瓦解之後,鷹司支隊已經無力再次組織大規模的進攻了,因為……」
因為什麼,小島健沒有接著說下去。
但是東久邇捻彥卻是知道的,因為鷹司支隊,也就是近衛師團的三個近衛步兵聯隊,已經彈藥耗盡了,沒了彈藥,進攻也就沒辦法打了,總不能真讓三個近衛步兵聯隊的官兵,端著刺刀迎著中國人的輕重機槍發起衝鋒,對不對?
「八嘎!」東久邇捻彥的臉肌抽搐了下,又道,「第七師團的幾個聯隊呢?」
小島健搖了搖頭,說:「第七師團的三個步兵聯隊也差不多,在今天上午向淞滬獨立團的防線發起了十幾次進攻,卻全部遭到瓦解。」
「八嘎!」東久邇捻彥怒道,「怎麼會這樣?就算是第十二軍的縱深陣地遭到了摧毀,可前線各個步兵聯隊如果往回打,支那軍應該是,擋不住皇軍的呀?畢竟他們所能攜帶的彈藥有限,打完總攻之後,又還能剩下多少彈藥呢?」
在來的飛機之上,東久邇捻彥就反覆想過這個問題。
向第十二軍縱深陣地總攻的中**隊也就五六千人,而且都是輕裝出擊,單兵所能攜帶的彈藥都是十分有限,總攻順利完成之後,他們身上的彈藥也就所剩無幾了,這時候他們又立刻投入到了阻擊戰,彈藥又能支撐多久?
從市區緊急調運?可那也得需要時間!
反正東久邇捻彥是怎麼也沒有整明白。
不過這次,東久邇捻彥的困惑卻是很快就被解開了。
小島健說:「殿下,根據第七師團報告,淞滬獨立團應該是在閘北事先構築了地道,然後正是通過地道將彈藥快速輸送給了外圍的阻擊部隊,也就是剛剛參加完了總攻的部隊,所以參與阻擊的中**隊並未出現彈藥危機。」
「八嘎,事先構築了地道?!」東久邇捻彥瞠目結舌。
這一刻,東久邇捻彥真的是有些怕了,淞滬獨立團居然早早的就在閘北挖好了地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徐銳早就已經算計好了會有這結果!這更意味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徐銳設計好的陷阱!這傢伙,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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