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警告?!」
裕仁臉沉似水,目光陰鬱的看著面前的一張照片。
這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距離永田町血案發生,已經過去了將近四個小時,裕仁在得知消息之後,便第一時間召集一眾大臣召開御前會議。
東京都警視廳總監龜田正雄在前來參加會議之前,被通知帶一批現場的照片。
這會兒,龜田正雄帶來的照片就擺在裕仁的面前,其中就有那張血字的照片。
「哈依!」龜田正雄一頓首,以凝重的語氣說道,「這是徐銳在向我們發出警告,警告我們不要再追查他們的下落,同時也警告我們不要再對華人華僑下手,否則,他們還會在東京製造更加駭人聽聞的血案。」
「八嘎!」東條英機勃然大怒道,「簡直豈有此理,這是在威脅!」
東條英機確實氣壞了,這就好比一個無賴跑到你家裡胡吃海喝,然後你想找幾個朋友來幫忙,結果無賴警告你說,不准叫人找他們的麻煩,否則他就把你的房子燒了!在東條英機的印象中,從來就只有日本人在中國人的地盤上這麼幹。
什麼時候世道反過來,輪到中國人到日本來撒野了?
閒院宮載仁也是十分生氣的說道:「這裡可是東京,大日本帝國的首都!然而,一群中國人卻跑到這裡來威脅說,不准反抗他們的殘暴行徑,否則他們就要血洗整個東京!我不知道你們是做何感想,反正我是絕對忍受不了這種羞辱!」
頓了頓,閒院宮載仁又沖龜田正雄咆哮道:「還有,你們東京都警視廳的人究竟是幹什麼吃的?都過去半個月了,卻連幾個中國人都找不出來,你說你們能幹點什麼?你們為什麼不去死?你們乾脆都去死!」
「哈依!」龜田正雄只能連連頓首,一句都不敢反駁。
也實在是沒辦法反駁,在追索徐銳和狼牙的事情上,他們確實是辦事不力。
最後還是首相近衛文麿幽幽說道:「諸君,事情都已經出了,再生氣也是於事無補,現在還是想想,怎麼應對吧?」
龜田正雄便抬頭感激的看了近衛文麿一眼。
東京都知事石原豬太郎擦了下額頭的冷汗,小聲說道:「陛下,臣以為還是暫停對東京都華人、華僑的追索為好,以免過度刺激徐銳和他的狼牙,對東京展開更加血腥的報復,這次是兩條街一百多戶,下次就沒準是二十條街一千多戶了!」
「不行!」東條英機斷然說道,「這是示弱,絕對不行!」
石原豬太郎小聲說道:「東條君,這僅僅只是權宜之計。」
「權宜之計也是不行!」東條英機蠻橫的道,「堂堂帝國,又豈能夠向區區幾個支那人示弱?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帝國的臉面往哪擱?」
近衛文麿便幽幽問道:「那麼東條君,你有更好的對策?」
近衛文麿明顯是站在石原豬太郎和龜田正雄這邊的,覺得不應該過度刺激徐銳。
說白了吧,近衛文麿有些被徐銳和他手下的狼牙嚇著了,東京都警視廳這麼多人員花了十幾天找他們,結果連他們的毛都沒找著,還被他們血洗了兩條街,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中國人在東京的諜報力量超乎想像的強大!
所以,繼續硬剛下去,東京將要付出的代價只會更加大!
而且,近衛文麿還有另外的一層擔心,天皇陛下躲在皇居裡邊,安全上有保障,但他們這些高級官員卻不可能享有跟天皇一樣的安保,徐銳和他的狼牙奈何不了天皇陛下,會不會拿他們這些高級官員開刀?
近衛文麿甚至在考慮跟徐銳進行談判。
當然,就現階段而言,這肯定是不切實際的。
東條英機悶哼了一聲,沉聲說:「這次徐銳和他的狼牙不惜血洗兩個街區向我們發出警告,就足以說明我們的追索行動已經接近目標!越是在這種關鍵時刻,我們就越是要頂住壓力,所以,對華人華僑的追索行動非但不能停,反而要進一步的強化!」
龜田正雄便小聲說道:「我不反對繼續強化對華人華僑的追索行動,不過我們東京都警視廳人力、物力嚴重不足,所以,能否由陸軍部出面主持接下來的行動?我們東京都警視廳一定會全力配合,絕不會拖陸軍部的後腿。」
「八格牙魯。」東條英機便立刻大怒道,「你這是在推卸責任。」
「東條君言重了。」龜田正雄就是推卸責任,但是他絕對不會承認,當下向著東條英機深深鞠躬,語氣誠懇的說,「我們東京都警視廳的能力實在是有限,恐怕是擔當不起這樣的重任,所以還請陸軍部務必挺身而出,接過重擔。」
「八嘎!」東條英機怒道,「這是東京都的治安事務,跟我們陸軍部有什麼關係?」
東條英機雖然強硬,卻也不傻,陸軍部如果真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接過來,最後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再說在東京都對付徐銳還有他手下的狼牙,警視廳也確實比他們陸軍部更具有優勢,因為,這個根本就不是軍隊能夠解決得了的事情。
難道調一兩個師團來東京,將整個東京化為戰場嗎?開什麼玩笑!
東京都知事石原豬太郎跟龜田正雄是一個戰壕里的,當下反駁說:「東條君這話可就不對了,眼下帝國與中國正處於戰爭狀態,現在一群中國軍人來到東京展開破壞行動,這本就是軍事行動,又怎麼會是治安事件?」
石原豬太郎的言下之意其就是說,這都怪你們陸軍部無能,不能把徐銳和他的狼牙解決在中國戰場,反而讓他們來到了東京,這樁天大禍事明明是你們陸軍部闖出來的,最後卻要讓我們東京都知事府來背鍋,憑什麼?
「哈依。」龜田正雄一頓首說道,「知事閣下所言極是,這原本就是一次軍事行動,所以由陸軍部接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東條英機立刻急了,剛要辯解,裕仁卻猛的站起來。
「你們慢慢爭論,等有結果了再通知一聲朕就是了。」裕仁起身就走。
不過走到門口時,裕仁卻忽然又頓步回頭,沉聲說:「再說一遍,朕不管你們最後討論出的結果是什麼,是繼續強化對華人、華僑的追索也好,暫且息事寧人也罷,但是四天之後的神田祭,朕是必須參加的!」
說完,裕仁便轉身揚長去了。
留下一群大臣在御書房面面相覷。
回到寢居後,裕仁兀自余怒未消。
「一群廢物,統統都是廢物!」裕仁怒道,「東京都警視廳的人尤其沒用,這麼多花了這麼長時間,居然連幾個中國奸細都找不出來!」
寢居里明明一個人影都沒有,裕仁仿佛是在對著自己說話,然而話音才剛落,一個白色倩影便鬼魅般從角落裡走了出來,裕仁的目光便立刻落到這白色的俏影身上,而且迅速變得灼熱起來,直恨不得將那白色倩影一口吞掉。
這個白色倩影不是別人,就是從上海趕回來的井上千代子。
井上千代子無視裕仁的灼熱的目光,淡淡的說道:「面對徐銳這樣難纏的對手,東京都警視廳和陸軍部會互相推諉,這也是人之常情,陛下不必介意。」
裕仁搖了搖頭,沉聲說:「井上小姐,這次的事你也看到了,這裡可是東京都,徐銳和他的狼牙卻如同在中國一般,因為區區幾個華僑的死,就對帝國子民展開血腥報復,而且帝國還拿他毫無辦法,這真的……」
稍稍停頓了下,裕仁又接著說道:「徐銳如此難纏,朕真的可以參加神田祭嗎?」
敢情,並不是裕仁想參加神田祭,而是井上千代子的建議!之前,裕仁對於參加神田祭僅僅只是心有疑慮,可現在,他卻有些退縮了!說到底,裕仁小鬼子也是很怕死的,因為神田祭這樣的大型的祭祀活動,什麼都可能發生。
井上千代子幽幽的說道:「陛下,你為什麼不反過來想想?」
「反過來想想?」裕仁茫然問道,「啥意思,怎麼反過來?」
井上千代子道:「陛下以為,警視廳或者陸軍部可能揪出徐銳嗎?」
「恐怕是夠嗆。」裕仁搖搖頭說道,「朕知道東京都警視廳的毛利小五郎是個很有名的神探,如果他還活著,或許還有可能把徐銳揪出來,可現在毛利君已經被害,警視廳再想揪出徐銳和他手下的人,恐怕就不太可能了。」
井上千代子又問道:「那麼陸軍部呢?」
「陸軍部更加夠嗆。」裕仁搖頭說道,「這又不是他們的本職工作。」
「索代斯。」井上千代子微微一點頭,又說道,「也就是說,只要徐銳和他的狼牙不自己犯錯,帝國根本就沒辦法把他們揪出來。」頓了頓,井上千代子又說,「這也就是說,他們將會一直在東京潛伏下去,直到機會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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