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注意到了朱老總跟周副主席的異樣,背對院門的高大背影也轉過身。
然後徐銳就看到了真人版毛主席,而不是影視劇中的演員,也不是高高掛在天安門城樓上的畫像,怎麼說呢,真人版毛主席看上去比影視劇中的毛主席要更加普通,特別是他身上穿的衣服,比影視劇中的衣服可是破多了,是真破,這個真的是補丁摞補丁,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布!而且皺皺巴巴的,都不成形了。
不過洗得還是很乾淨的,都快褪色了。
這時候,警衛員已經走進院子裡,報告說:「主席,徐團長到了。」
聽警衛員說到自己,徐銳便立刻大步流星走進院子,先啪的立正,然後抬起右手向毛主席敬了一記標準的軍禮,停頓一秒後,又分別轉向朱老總和周副主席致意,周副主席和朱老總趕緊起身,朱老總甚至還回了軍禮。
敬完禮,徐銳又扯開嗓子大吼道:「報告主席,國民革命軍新編第四軍、直屬淞滬獨立團團長徐銳,前來報到,請您,指示!」
最後的指示兩個字,徐銳吼的不僅嘹亮,而且氣勢十足。
這個可是解放軍近百年作訓歷史上總結出來的乾貨,徐銳吼了個十足十!
毛主席、朱老總還有周副主席便立刻感到一股濃烈的驃悍氣息撲面而來,徐銳明明只有一個人在吼,可是給毛主席他們三個的感覺,卻仿佛有一支大軍在面前咆哮,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驃悍,簡直無法用筆墨來形容。
不過毛主席畢竟是毛主席,稍稍驚詫之後便立刻恢復如常。
再然後,毛主席便微笑著向徐銳伸出右手,徐銳便趕緊伸出雙手與毛主席的右手用力相握,握手時,徐銳能夠感覺到毛主席的手很大,而且充滿力量,更重要的是,他的手心長了厚厚的老繭,毛主席很少握槍,估計是平時干農活時磨出來的。
不過在徐銳的記憶中,延安的大生產運動還沒開始吧?主席平時也干農活的?
「徐銳同志,你可算到了。」毛主席用力的搖了搖手,笑道,「老總都等急了。」
朱老總也走上前來,跟徐銳握手,一邊很熱情的說道:「徐銳同志,今天我們可算是見到你了的真人了,不錯,比照片上英俊得多了!」
周副主席也上前與徐銳用力握手,笑著說:「徐銳同志,你不知道,主席還有老總剛剛還在說你呢,卻沒想到,你這就到了。」
徐銳分別與毛主席、朱老總還有周副主席握過手,又轉身示意隨行的地瓜把手裡托著的禮物給呈獻上來,徐銳首先拿起一個木匣對毛主席說:「主席,這是我在上海時從一個古巴商人那裡購買的雪茄菸,本來打算留著自己抽的,可這次來延安學習,心想總不能空著手來拜見主席您,所以就轉送你您了,您可不要嫌棄。」
毛主席很高興的接過了這盒雪茄,還點了一支抽。
徐銳拿起第二個紅綾布包,打開,卻是一支精緻的小手槍。
徐銳把小手槍遞給朱老總,說道:「老總,我知道您喜歡手槍,這把手槍,是美國雷明頓公司的限量款,全世界都只有十支,雖然價格很便宜,但是收藏價值卻極高。」
朱老總欣然接過了小手槍,笑道:「這我可得收好了,別再讓陳賡給我偷了。」
毛主席和周副主席便大笑了起來,因為這裡邊還有個典故,朱老總家的院子裡有一顆紅棗樹,現在紅棗還沒有到成熟的季節,但是沉甸甸的掛在枝頭上,已經很惹眼,陳賡有事沒事就往朱老總家裡跑,說是匯報工作,但是每次匯報完,院子裡邊那顆棗樹上的半紅不紅的紅棗就會少許多,卻是讓陳賡偷摘了。
徐銳拿出最後一個小禮盒,對周副主席說:「副主席,這是一支派克金筆,是我在上海禁菸時從一個舊軍閥那繳獲的,我平時不用筆,留著也是浪費,還是到了您這,最能發揮這支派克筆的作用。」
派克金筆並不是指黃金做的鋼筆,只是一個鋼筆款型。
周副主席也欣然收了禮物,我黨雖然很注重廉政建設,在一年之後,毛主席甚至還會專門發起整風運動,但是革命戰友之間贈送點小禮物什麼的,卻並不禁止,共產黨員畢竟也是人,並非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毛主席就笑著打趣:「老總,徐銳同志這算不算賄賂,我們有沒有犯錯誤哪?」
「當然不算。」朱老總笑道,「我們共產黨人又不是斬情滅性的神仙,也一樣有著親朋好友,好友之間的饋贈怎能算賄賂?」
周副主席接著說道:「當然了,僅限於小金額的饋贈。」
徐銳趕緊搖著手說:「不值錢,這幾樣禮物都不值錢。」
毛主席大笑,又拉著徐銳的手,笑著說:「徐銳同志,來坐,快跟我們講講你在大梅山還有上海灘的戰鬥故事。」
朱老總接著加了句:「還有東京的戰鬥故事。」
徐銳連忙搖手說道:「主席,老總,你們可都是老革命、老紅軍,什麼樣的風浪沒有見過,什麼的戰鬥沒有經歷過?我這點兒經歷,眼你們幾位老革命老紅軍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所以就還是不要讓我現丑了吧?」
「那不一樣,孔夫子還說過,三人行,則必有我師焉。」毛主席擺擺手,又道,「更何況你在上海指揮的城市游擊戰,就讓我們很受啟發。」
「對頭。」朱老總連連點頭說,「限於條件,現階段城市游擊戰未必有什麼用,但是我相信,在不遠的將來一定會派上用場。」說此一頓,又用力的揮了一下手,大聲說道,「終有一天,我們要向鬼子重兵把守的大中城市發起反攻!」
徐銳說道:「好,那我就簡單說說城市游擊戰。」
城市游擊戰出現比較晚,對於老一輩革命家來說,確實是新鮮事物。
毛主席嗯一聲,把身體側靠在石碾子上,臉上露出凝神聆聽的表情,朱老總也搬來了一把小椅子坐到周副主席身邊,徐銳便賣力的講解起來,能夠給毛主席、朱老總還有周副主席上課的人可是不多,這個足夠他吹一輩子了。
當下徐銳開始賣力的講解起城市游擊戰。
……
幾乎同一時間,在青海西寧省政府行署。
省主席公房內,馬步芳正閉著眼睛躺在搖椅上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至少這個時候,馬步芳的心情是極好的,因為馬彪的騎一師剛在淮陽打了個勝仗,足足消滅了一千多日軍,這一仗著實打出了青馬的赫赫威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騎二旅的旅長馬秉忠戰死在沙場,青馬少了一員得力幹將!
不過凡事有失必有得,雖然沒了馬秉忠,但是真主安拉又給他派了一員更加年輕、更加驍勇善戰的悍將,那就是剛從中央軍校作訓班學成歸來的外甥馬呈祥,馬呈祥也是繼馬繼援之後第二個從中央軍校學成歸來的青馬軍官。
儘管少壯軍官在青馬中的影響力還很小,但是已經開始嶄露頭角。
馬步芳剛念叨馬呈祥,公房外便響起極富節奏的腳步聲,篤篤篤。
幾秒鐘之後,一個英挺的身影便拿著一紙電報進了馬步芳的公房,卻正是馬呈祥。
馬呈祥剛剛從中央軍校作訓班畢業回來,馬步芳還沒想好要安排他到哪裡去任職,所以先留在身邊當了一個副官,但這只是暫時的,因為馬步芳對馬呈祥十分器重,過不了多久就一定會委以重任,到時至少也得是一個團長。
馬呈祥在走進公房之後,先是啪的立正,一絲不苟的向馬步芳敬了記標淮的軍禮,然後才放下手說道:「主席,軍統局剛發來的急電。」
馬步芳輕嗯了聲,對馬呈祥沒有喊他舅舅,而是稱呼他為主席十分滿意。
青海馬家軍本質上是一支以封建家族血緣關係為紐帶組建的部隊,幾乎所有的高級軍官都是馬家的族人姻親,軍中基層骨幹也基本是臨夏縣的同宗同鄉子弟,但是馬步芳卻又想在青馬內部推行現代化的軍政體系,既便只是形式上的,也是樂此不疲。
所以馬呈祥的這套現代范兒,讓馬步芳十分受用,正經是見過大世面的。
不過在表面上,馬步芳卻還是裝出很隨和的樣子,擺了擺手說道:「雲章,在舅舅面前不用這麼拘謹,搞得跟外人似的。」
馬呈祥便說道:「主席此言差矣,到了家裡雲章跟主席是甥舅關係,但是到了公房,卑職跟主席卻是上下級關係,禮不可廢。」
馬步芳當即一正臉色,說道:「嗯,電報上面是怎麼說的?」
馬呈祥當即展開電報,念道:「子香(馬步芳表字)兄:弟聞蘇共剛在迪化向八路軍駐迪化辦事處交割了六卡車之軍用物資,意欲經由大西北公路運回至陝北,兄當臨機處之,弟雨農敬拜,民國二十八年,九月旬日。」
「嗯。」馬步芳沉吟片刻之後說道,「雲章,立刻將戴笠的電報轉發給玉山,讓他早做準備,無論如何不能讓這六卡車的物資通過張掖。」
「是。」馬呈祥答應一聲,轉身匆匆離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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