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士群和吳世寶進來,劉子塵便趕緊喲了一聲,屁顛屁顛的迎上前來,滿臉諂媚的笑著說道:「喲,主任,頭兒,你們怎麼來了?」
李士群卻照著劉子塵的臉龐劈手就是一耳光。
「哎呀。」劉子塵便立刻慘叫一聲,捂著臉龐傻在那裡。
這是咋的了,我是招誰還是惹誰了?怎麼好端端的打人?
吳世寶也是走過來瞪了劉子塵一眼,訓斥道:「阿塵,看你辦的什麼狗屁事,還不趕緊把人都給我放了。」
卻原來,李士群剛剛接到了梁鴻志秘書的電話。
電話里,梁鴻志的王姓秘書一通陰陰怪氣的調侃,說什麼如今梁院長靠邊站,說話也不好使了云云,卻把李士群這個特務頭子嚇出一身冷汗,別看在李士群在七十六號的特務面前顯得挺威風,但是在梁鴻志這樣的大人物面前,卻跟一條狗沒什麼兩樣。
摞下電話後,李士群就把吳世寶叫到辦公室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通。
想想不放心,李士群便又帶著吳世寶親自來到地下層的審訊室,親自來放人,不來不行啊,別看現在梁鴻志在日本人面前已經不得寵,可不管怎樣,人家終究是大人物,只需一句話就能把他這個特工總部的副主任給一擼到底。
說到底,他李士群的屁股底下也是不乾淨。
「放人?」劉子塵越發的凌亂了,茫然說,「頭,船長還沒找著呢。」
「找個屁的船長啊!」這下連吳世寶都火了,我他娘的瞎眼了這是,怎麼找了你這麼個傻逼玩意兒當行動隊長?當下吳世寶也劈手扇了劉子塵一耳光,大罵道,「你抓的這些人里根本就沒船長,快放人,趕緊的放人,聽到沒?!」
這下劉子塵終於反應過來了,回頭招手說:「放人,快放人。」
在場的幾個特務又豈敢怠慢,趕緊打開審訊室兩側的鐵囚籠,將關押在里的二十多個男女犯人給放了,這其中就包括劉子塵的老相好陳曼麗,陳曼麗從鐵囚籠里出來,還狠狠的剜了劉子塵一眼,顯然是怪他絕情。
李士群心情可謂惡劣到極點,卻還得賠笑臉解釋:「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七十六號的人太粗心,以至於誤抓好人,所以還請務必海涵。」
剛剛被烙鐵嚇得半死的那男子,這會卻又抖起來了。
理了理身上的白西裝,男子走到劉子塵面前,先是盯著齊子塵的眼睛直看,然後照著劉子塵臉上就是狠狠一耳光,劉子塵頓時嗚咽一聲,整個人徹底被打傻了,尼妹,連著被三個人扇了仨耳光,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叫你牛,我叫你牛!」那男子卻還不肯罷休,不依不撓的又扇了劉子塵兩記耳光,末了還照著劉子塵剛買沒兩天的新夾克身上吐了口痰,然後才趾高氣揚的出門,揚長去了,李士群和吳世寶看著這一幕,神情陰鬱。
從今往後,他們七十六號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因為之前,但凡進入七十六號審訊室的,非死即降。
可是今天,卻有二十多個舞客或者舞女,安然離開。
想到這裡,李士群就無比的鬱悶,扭頭又罵劉子塵:「一群廢物!」
罵完之後,李士群就轉身離開了,吳世寶卻留下來,拍拍劉子塵肩膀說:「阿塵,你也不要往心裡去,主任剛剛吃了掛落了。」
「啊?」劉子塵訝然,「主任也吃掛落了?」
「你以為呢?」吳世寶瞪了劉子塵一眼,接著說道,「不過這次你真是太不講究,居然把梁院長的表外甥給抓了。」
劉子塵愕然說:「不是說只是遠親麼?」
「什麼遠親?」吳世寶沒好氣的說道,「若是遠親,梁院長會兩次過問?第二次更是讓他的秘書直接打電話給主任?」
劉子塵便立刻嚇得不敢吱聲。
對於劉子塵這樣的混跡上海灘的小角色而言,汪精衛、梁鴻志是不可招惹的存在,因為他們要想捏死他,就跟捏死只螞蟻沒兩樣,不過,此時的劉子塵和吳世寶卻並不知道,一個真正的混世魔王,就要來上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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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時候,這個混世魔王還在南京。
梁鴻志離開之後,江南就一直站在窗戶後面,透過窗百葉打量樓下的動靜。
江南不能不擔心,萬一梁鴻志突然又變卦了,向日本人告密,那徐銳就會有危險,她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卻十分在意徐銳的安全,陷入熱戀之中的女人就是這樣,為了愛人,她們往往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只求愛人平安無恙。
徐銳本人卻是毫不擔心,兀自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抽雪茄。
「你可真能沉得住氣。」江南回眸剜了徐銳一眼,嗔道,「你真就不怕梁鴻志變卦,向日本人告密?」
「怕?」徐銳哂然說,「我為什麼要怕?」
江南反問道:「你就這麼確定梁鴻志不會耍你?」
徐銳搖頭說:「梁鴻志會不會耍我,我不確定,但是我敢確定,利益不會耍我!只要我能夠給予梁鴻志足夠利益,他又有什麼理由出賣我?」
徐銳說的無疑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利益甚至比信仰還要更可靠。
「好像挺有道理的樣子呢。」江南白了徐銳一眼,再扭頭看窗外,卻正好看到了梁鴻志鑽進了他的那輛奔馳轎車,然後開走了,再過了片刻,原本如臨大敵在街巷裡警戒的上百名巡警也紛紛撤走,看到這,江南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看這個樣子,梁鴻志似乎真的沒有向日本人告密。
「過來吧你。」江南還想再觀察一段時間,徐銳卻已經等不及了,一把就將江南的嬌軀從窗邊拉了過來,江南便一個踉蹌跌進了徐銳的懷裡,還沒來得及表示一聲抗議,徐銳的大嘴就已經帶著熱烈的鼻息,惡狠狠的吻了下來。
江南便立刻嚶嚀一聲,迷失在徐銳的懷裡。
江南的套房大門外,地瓜正豎著耳朵津津有味的偷聽,忽然間感到自己一疼,不用回頭就知道是王滬生過來了,當即連聲的叫起痛來:「啊疼疼,政委你輕點,你把我耳朵都揪下來了,哎呀哎呀,輕點,輕點。」
王滬生笑罵:「你個小兔子崽子,偷看個什麼勁,就不怕長針眼啊?」
「我沒偷看,我這是關心司令員,怕他出現意外,難道政委你沒有聽說過英雄難過美人關麼?司令員雖然武藝高強,卻也容易被美色所誘惑。」地瓜嘴上辯解,心下卻說,這有什麼嘛,以前在上海時光,光屁股的女人小爺我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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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梁鴻志就把家宴的請柬陸續發出去了。
忙碌完了一天的公事,汪精衛渾身疲憊的回到了公館。
當漢奸其實也不容易,小日本的走狗其實也不是那麼好當的,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如果板垣征四郎提出來要睡一下汪精衛的老婆陳壁君,汪精衛允不允?當然這只是個例子,事實上板垣征四郎是絕對不會提出這個要求的。
沒別的,因為陳壁君實在是太讓人倒胃口了。
相反的,汪精衛長得其實是一表人才,所以,對於汪精衛為什麼放著美艷如花的方君瑛不娶,最後卻娶了陳壁君這麼一個醜八怪,許多人很費解,其實這很好理解,因為陳壁君長得雖然巨丑,但她是富商的女兒,可以給汪精衛提供金錢的助力。
事實上,陳壁君家也的確為汪精衛提供了強大的金錢的助力。
不過凡事有利則必然會有弊,陳壁君在給汪精衛強大的金錢助力的同時,政治上也就有了相應訴求,在許多時候,最終做決定的並非汪精衛本人,而且站在他背後的陳壁君,這次的叛國投敵,陳壁君就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汪精衛一回來,陳壁君便迎上前來說:「季新,剛剛梁鴻志送來了請柬,請你還有我去赴他的家宴,你看,去還是不去?」
「家宴?」汪精衛皺眉說道,「什麼家宴?」
陳壁君哂然說:「據說是來了老家的一個侄兒,所以想把這個侄兒介紹給大傢伙,不過說起他的這個侄兒,還真有出息,才剛來就鬧了個大新聞,不僅跟他哥搶同一個女人,而且還鬧得是滿城風雨,還聽說搶的就是機要處的那個冰美人。」
「冰美人?」汪精衛下意識的說,「那確實是個大美人。」
「喲,原來您也聽說過她的艷名?」陳壁君說,「汪總裁是不是也想當這個冰美人的入幕之賓呢?」
「你看你。」汪精衛有些膩味的說,「又亂吃醋。」
「說正事。」陳壁君輕哼了一聲說,「這梁府家宴,我們去還是不去?」
「不去。」汪精衛不假思索的回絕,「我這一大堆的事呢,哪有時間去赴他梁公館的什麼家宴,真是。」
「不去?這不好吧。」陳壁君的臉立刻拉了下來,說道,「雖說眼下日本人更信任你,也更加器重你,可你畢竟初來乍到,地頭還沒坐熱呢,所以最好還是不要表現得太過明顯,要不然板垣征四郎就可能會看輕你。」
汪精衛無奈的說道:「那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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