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點點頭,又對王滬生說道:「老王,招收國民軍老兵的事,就由你負責。」
「行,這事就由我牽頭來負責。」王滬生點點頭,又接著問道,「不過我得先知道,你打算招收多少國民軍老兵?」
徐銳嘿然說:「老王,你這問題問的太沒有水準。」
「什麼意思?」王滬生凜然道,「你是說,多多益善?」
「沒錯,多多益善。」徐銳說道,「這些國民軍老兵可都是寶貝,平時找都找不著,現在放著給你撿,你還不要,那不傻麼?」
徐銳說的都是實話,因為參加淞滬會戰的國民軍,基本上都是當時國民軍的精銳,就是首批的二十四個調整師,外加後期的三十五個整理師,也就是通常意義所說的德械師,這五十九個德械師的德械裝備大多沒有到位,但是其兵員卻大多都是中央軍的精銳,都是從軍閥混戰或者十年內戰中打出來的精銳老兵。
淞滬會戰之初,這些國民軍老兵的軍事素養,可以在戰場上碾壓日本鬼子!就小鬼子最引為以傲的白刃戰、拼刺刀,也完全不是這些國民軍精銳老兵的對手!這樣的老兵,當然是多多益善,白痴才不要他們。
王滬生失聲說:「你是說,把滯留上海的國民軍老兵全都招募了?」
「對。」徐銳點點頭說道,「不管他們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必須想辦法吸收進來,一個都不許放過。」
「他們若不願意怎麼辦?」王滬生說,「畢竟現在咱們名義上可是漢奸二鬼子,為免走漏了風聲,又不能夠把我們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們,這些個國民軍老兵雖然生計艱難,卻未必就願意跟咱們當漢奸二鬼子。」
徐銳說:「你可以適當的向他們透露些底細,告訴他們,我們並非真正的漢奸,但也不能說的太多,只要讓他們知道不會跟隨日本人作惡就可以了,我很確信,迫於生計,大部分的國民軍老兵還是會答應的。」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殘酷。
真正敢於從容就義的英雄豪傑畢竟還是少數,絕大多數國人卻還是會在現實以及生存的壓力下屈服,這個也是滿清得以入主中原的原因,同樣也是抗戰期間之所以會有那麼多的二鬼子偽軍的原因。
必須要說明,這也絕非中華民族特有的現象。
網絡上,總有許多別有用心之徒惡意的侮蔑,說世界上從來沒有一個國家像中國這樣出現這麼多的漢奸,這完全是扯淡,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民族,在遭到中國同樣的大規模外敵入侵的時候,敗類數量絕不會比中華民族少。
比如俄羅斯,幾乎就是舉世公認的戰鬥民族,但當俄羅斯面對德軍大規模入侵時,前線戰場的蘇聯紅軍,也是上百萬幾百萬的繳械投降,而且這些放下武器投降的蘇聯紅軍,大多數也都當了偽軍,只不過沒有參加前線戰鬥而已。
你很難說這些放下武器投降的官兵就不愛國,不愛自己民族,總之還是那一句話,這世上真正敢於從容就義的英雄豪傑終究還是極少數,占據絕大多數的還是普通人,他們終究會在現實以及生存的壓力下選擇屈服。
但是,如果有合適的機會出現,這部分官兵還是願意重新拿起武器抗爭的,歷史上反正的偽軍不在少數。
所以,徐銳確信,大部分國民軍老兵會屈服。
王滬生皺眉說道:「立場堅定的卻反而不要?」
「老王,你認識我這麼長時間,你覺得我會放過那些立場堅定的官兵?」徐銳搖搖頭又說道,「對這些個立場堅定的老兵,得另想辦法。」
「另外再想辦法?」王滬生問,「什麼辦法?」
「跟他們交實底。」徐銳說道,「你直接告訴他們,你是中共淞滬軍分區的政委,奉命前來上海領導敵後抗戰,滯留上海的這些老兵雖然是國民軍出身,但是黨派政治觀念並不怎麼強烈,在民族大義的感召下,再加上適當的經濟援助,我相信,這部分國民軍老兵還是願意投身到祖國的敵後抗戰中來。」
「跟他們交實底?」王滬生說,「這樣不太好吧?」
柳眉也搖搖頭說:「我也覺得這麼做有些不穩妥,滯留上海的這些國民軍老兵,有不少是同一個排甚至同一個班的老戰友,可現在他們中間有人知道和平促進會真正底細,有人卻被蒙在鼓裡,這麼做容易走露風聲,而且不利於團結。」
徐銳嘶的一聲說:「這倒確實是個問題,看來還得另想辦法。」
「我倒有個建議。」江南忽然說,「我們為什麼不能夠組建明暗兩支武裝力量呢?」
「明暗兩支武裝。」徐銳聞言眼前一亮,欣然說道,「江南你是說,招募這些立場堅定的國民軍老兵,組建一支抗戰武裝在明處活動,而我們和平促進會則在暗中與之策應?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不過這樣的話,老王恐怕就不合適出面了。」
「那就我出面吧。」江南說,「你別忘了,我的另一個身份,可是軍統的黑玫瑰。」
徐銳說:「也對哦,你不說,我都忘了你還是軍統的黑玫瑰,對了,最近軍統就沒有給你下達什麼重要指示嗎?」
「沒有。」江南搖搖頭說道,「我與軍統上海區的區長李紅松一直是單線聯繫的,甚至連重慶的戴笠都沒法直接聯繫到我,自從李紅松被殺之後,軍統上海區長換成陳恭澍,但是陳恭澍更信任重慶來的人,對於李紅松一系的人都不信任。」
「是嗎?」徐銳嘿嘿一笑說,「這樣的話,就更好玩了。」
王滬生便立刻問道:「老徐,你是不是又想到什麼鬼主意了?」
「什麼叫又想到什麼鬼主意?我這是金點子好不好,真是。」徐銳哼一聲,又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借軍統的名義組建一支能夠公開活動的武裝力量,軍統不是有一支颶風隊麼?我看我們的這支武裝也不必另外再起名了,直接叫颶風隊就好,這樣更容易混淆鬼子視聽,也更利於保全自己。」
王滬生沒好氣的說:「可軍統就要遭殃了。」
「那沒辦法。」徐銳嘿嘿一笑,獰聲說道,「誰讓他們之前不干正事,居然幫著鬼子還有汪偽來對付咱們,要不是軍統的人背後搗亂,小鬼子和汪偽七十六號的特務能這麼容易就摸清楚咱們的底細?咱們上海地下黨以及淞滬支隊的損失又怎麼會這麼大?他們敢做初一,就別怨我們做十五!」
王滬生無奈,說道:「好吧,我原則上同意。」
江南和柳眉對此更沒有意見,吳寒只是列席會議,他並沒有表決權,所以這件事情就這麼確定下來,先由柳眉和吳寒出面將分散潛伏在各處的地下黨員以及淞滬支隊的官兵都召集到公共租界,王滬生和江南同時出面招募國民軍老兵。
徐銳也沒閒著,而是滿上海的物色合適的辦公地。
徐銳帶著地瓜,幾乎將上海的兩個租界以及華界的幾個區誑了個遍,才終於找到了一個較為理想的辦公地,那就是位於百老匯路最頂端的百老匯大廈,這座大廈是英國人所建,上海淪陷之後,就被日軍給接管了。
只不過,日軍雖然接管了百老匯大廈,卻並沒敢將之變賣,也沒敢公開將百老匯大廈用於軍事用途,因為這個時候的日本政府仍未最終確定國策方向,所以不敢過於刺激英國,以免招致英國的反擊,所以百老匯大廈就一直就閒置著。
從中村機關問清楚百老匯大廈屬於業廣地產公司,徐銳便帶著地瓜直接找上了業廣地產公司的總部。
業廣地產公司的總部就在公共租界內,距離華懋飯店不遠。
業廣地產公司的總經理名叫斯托克頓,是個典型的英國人。
所謂的典型的英國人,就是極度傲慢,尤其看不起亞洲人,在他們眼裡,亞洲人甚至比非洲黑人還要下賤,當然,日本人不在內!通過日俄戰爭及青島的日德戰爭,已經沒有一個西方人敢瞧不起日本人了。
事實上,日本人的外交官敢在日內瓦的萬國宮公然藐視國際法庭的裁決,也只有當時的國民政府才會把國際法庭的裁決當成聖旨,真正的強權,從來就不會把所謂的國際法或者國際法庭裁決當回事,那根本就是一坨狗屎。
順便再說一句,朝鮮戰爭之後,也沒有一個西方人敢再瞧不起中國人了。
從日本到中國,邏輯從來都是一貫的,民族的尊嚴從來就不是別人給的,而是只有通過拳頭、用鮮血和生命去博取的!
斯托克頓是個典型的英國人,所以表現得十分傲慢。
斯托克頓甚至都不願意跟徐銳面對面的交待,得知徐銳是中國人而不是日本人,便立刻示意看大門的紅頭阿三過來趕人,徐銳更加不會客氣,直接就將紅頭阿三摞倒在地,而且還一腳踩斷了紅頭阿三的一條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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