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勝關龍盤虎踞,險峻高聳,自古兵家必爭之地,東南懾湖北江漢平原,西北凌河南沃野數百里,環山依偎連綿不絕。
山高路險,一條鐵路貫穿其間,這條交通命脈處在半癱瘓狀態,國軍搗毀,日軍驅民修護,你爭我奪在鐵路周邊奮戰。
一條淺道環山折嶺相伴,崎嶇延綿,一支龐大的車隊奔馳其上,盪起一路滾滾煙塵。
楊關率隊越過信陽,直插武勝關,向依託在鐵路附近的日軍炮陣地迫近,打著川古大隊的幌子招搖而來。
日軍很狡猾,依仗飛機大炮轟炸層層推進,牢牢掌控交通命脈,把守險要穩步向東南進軍。
河南信陽與湖北交界處山高林密,數武勝關為最,位於廣水西北,乃是進入湖北最後一道屏障。
日軍採用火力優勢沿路逼退李濤部,驅趕到這最後屏障僵持三日,重兵圍堵,破關只是時間問題。
李濤部沒有後勤補給,面對日軍分割包圍,炮火覆蓋,飛機襲擾轟炸打得很被動,現已瀕臨絕境。
楊關研看地圖後明了,日軍採取大隊編制占據險要地帶,多點聯防,警防夜襲拉網圍剿,迫使李濤進攻乏力,固守又無糧無彈陷入絕境。
日軍構築蜂巢,用心歹毒,面對這種捅不得的蜂窩很頭疼,稍有不慎會被鬼子迂迴圍殲。
「零號,我們怎麼打?車隊進入炮陣地就會露餡,眼看就要到了,你不發話讓兄弟們怎麼辦?」尚軍一臉懵逼,額前見汗,思及車隊內根本沒有物資心亂如麻。
整個車隊除卻炮彈沒有動用之外就剩下隨身裝備,什麼也沒有,即便是迫擊炮,重機槍與輕機槍都支援給八路軍,全隊人僅日軍制式裝備,這一仗該怎麼打?
此時此刻,他後悔了,每到一處撞上八路軍隊伍總是勸戰神支援,一路下來把先遣隊剝奪一空,缺彈無糧,面對一場硬仗嚇到了。
倘若先遣隊因此而遭遇重創,他就是罪人,早已被他得罪的人不在少數,魏和尚恨不得活撕了他,戰爭全靠槍桿子存活,這種損人利己的行為被先遣隊老隊員恨之入骨。
他們不搭理國共任何一方,一心記掛先遣隊,全心全意殺鬼子,以維護先遣隊捨身保護戰神為己任,尚軍心悸出岔子,後果不敢想像。
日軍的炮陣地處在山丘環繞之內,周圍一里多地外駐守著四個大隊,扼守山丘,環固炮陣地,堪稱鐵桶防線。
鬼子懼怕先遣隊,李濤的底細沒有逃過日軍偵查,採用這種針對性的防備令人望而生畏。
先遣隊即便是滲入內部占領炮陣地,當五百米之外的鬼子發覺之後將是包餃子的局面,幾乎是送死的打法。
何況外線尚有四個旅團,炮陣地失守,日軍必定回援,先遣隊是飛蛾撲火,怎麼辦?尚軍急得遍體顫抖,不想成為罪人。
他知道先遣隊若是還有迫擊炮在手,完全可以遠距離摧毀炮陣地,再利用山丘地帶算計日軍,可惜被一張破嘴賣了。
「傳令車隊進入炮陣地中心範圍四散而開,閃電戰,重機槍依託卡車火力壓制,狙擊手輔助,士兵全體上刺刀,子彈狙殺、刺刀掩殺,一舉搶占炮陣地!」楊關下達戰鬥命令,無視一身熱汗騰騰的尚軍,盯著傳令兵傳達命令。
傳令兵分別在車頭駕駛室與車尾以燈語傳信,車距相隔不過十米,信息向前後傳遞很快捷。
教官是一語驚人,這能行嗎?幾乎所有人心神坎坷,鬼子一旦反應敏捷,兄弟們的衝鋒就是堵槍眼,送死?
再兩千多人對上日軍半個旅團,那是五千出頭的兵力,懸殊太大,火力不足,這一仗沒有勝算。
鬼子也不傻,早特麼的變得無比歹毒,不再是防守外側古板的戰法,採用內外雙向防守,雖然對內防禦火力稀少,但是對內的鬼子兵發覺不對勁打響第一槍,結局就是包餃子。
鬼子在山丘上構築工事,現已偵查清楚,實為壕溝與沙袋堡壘混合結構,二三十米的高度,俯視開闊地,威懾百餘米緩坡地帶,衝鋒上去就是活靶子。
犬養的鬼子越打越精,山丘工事並非一條線,而是環形工事,即便是消滅內圍工事上的鬼子兵,外圍的鬼子兵一定會反應過來,到那時還是一個死局。
沖不上壕溝堡壘就得死,而且必須全部占領,周圍山丘相連,但鬼子分割式管理,以中隊為單位構築戰環工事,一處被鬼子兵死死扼守,結局是先遣隊重創。
鬼子兵只需堅持到援兵抵達就是勝利,尼瑪的,外圍的鬼子好幾萬人,圍攏過來就是一個死,這一仗還能打嗎?
「零號,這種戰法太冒險,稍有不慎將全軍覆沒,是不是再考慮考慮?」十八號驚悸而顫,遍體熱汗淋漓,皺巴巴的軍服黏在皮膚上,乾濕分離特別顯眼。
「你們認為鬼子有多長的反應時間?不必保守,敞開的?」楊關依坐車牆板,無喜無悲,環視眾人拋出疑問,直接忽略戰術戰法問題。
「我估計很快,在車隊散開時就會警覺,即便是不開搶也會示警,仗沒打就已經輸了!」尚軍劇理分析,鬼子兵不是木頭人,車隊異常一定警覺,車隊奔行五百米至少需要十秒鐘,這個時間足夠鬼子兵反應過來。
「他的沒錯,車隊抵達山丘底部,這個時間至少需要十秒以上,鬼子兵若是反應不過來那就是睜眼瞎,這一仗沒法打。」十八號附和,車隊亂竄違反規定,還是四散而開,論誰都會懷疑,除非鬼子兵嚇傻了。
「你們吵吵什麼?零號讓打就打,老子沒殺一千也殺了八百多個鬼子,光榮了也值,你們怕了?」魏和尚反語論理,即是反對這種戰法又不含糊,做好送死的準備,壓根就不看好這一戰。
「你這種戰法行不通,即使是炮陣地炮聲隆隆,車隊駛入沒有多大的聲息,但逃不過鬼子哨兵的眼睛,根本就不是時間問題,而是異常情況處置問題,鬼子不傻啊!」杜鵑焦慮提醒,見眾人生出牴觸情緒很擔憂,他怎麼能下達這種不近人情的命令?
「那就靠你來拯救先遣隊,準備演出!」楊關微笑盯著她,驚得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杜鵑手指自己的鼻尖,驚得雙目掃視眾人驚詫而疑惑的眼神,傻了,怎麼救?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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