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韶關的部隊仍是第十二集團軍的六十五軍一六零師。一六零師剛整編進六十五軍一年,上次王海濤和第十二集團軍一同痛擊廣州日軍時,一六零師還沒到廣東,而王海濤從韶關離開時,一六零師師長宋士台正好有軍務不在韶關,與王海濤失之交臂。
宋士台正在韶關的一六零師師部中處理公務,有手下進來報告,駐紮廣西的九十軍軍長王海濤一行正在關外,準備進入韶關。對於王海濤的大名,宋士台是早有所聞,現在在中國軍隊中,沒聽過王海濤的大名的軍官還真不多,至於對王海濤的評價,就各有不同了。
宋士台的一六零師原隸屬於六十六軍,是參加了武漢會戰的部隊,不過六十六軍一直在南昌方向上和日軍血戰,與九十軍並沒有在一起戰鬥。但是,武漢戰場上九十軍表現出的超強的戰鬥力,讓他們的大名響徹四方,軍長王海濤也是成了一名公認的抗日名將。
宋士台對王海濤仰幕己久,只是一直沒能見上一面,上次王海濤經過韶關,宋士台因軍務在身未能一見,還引以為憾。現在聽說王海濤就在關外,一下興奮了起來,對手下說道:「快去請王軍長到師部來!」這名手下應了一聲,剛轉身要走,宋士台又喊道:「等等,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說完站了起來,走出了辦公室。
王海濤這時也剛進入城門,到了韶關城,見到十二集團軍的人,王海濤也徹底放鬆下來。戰士們也同樣落出了輕鬆的表情。上次王海濤還有十輛卡車寄放在這裡,王海濤正想找個軍官詢問一下寄放的車輛的情況,就見有一隊軍人匆匆向自己這邊走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國軍中將,年紀約在五十歲左右。中等身材,白面無須。此人也看到了王海濤,微笑著直奔王海濤這走了過來。王海濤也停下了腳步,知道是韶關駐軍的最高指揮官,一六零師師長宋士台到了。至於宋士台此人,王海濤也是第一次見面,不過聽說過此人帶著一六零師參加了武漢會戰,並在萬家嶺戰役中立下了戰功,對於真心抗日的國軍將領,王海濤都是抱有敬意的。
宋士台走到王海濤面前,搶先敬了個禮,有些激動的說道:「你就是九十軍的王軍長吧?久仰大名,今日真是幸會了!」王海濤還了軍禮,微笑著說道:「你是一六零師的宋師長吧,幸會!幸會!」說完沖宋士台伸出了右手,宋士台也伸手與王海濤相握,兩人都有了心心相惜之意。
宋士台說道:「當年武漢會戰時,九十軍和王軍長的大名就己經如雷貫耳,可惜當時我率部隊在南昌一線與日軍苦戰,始終未能見上王軍長一面啊!」王海濤也笑著答道:「當年貴部在南昌一線,在薜岳將軍的統一指揮下,取得了萬家嶺大捷,重創日軍松浦師團,我也是十分敬仰宋師長啊!」
所謂花花轎子人人台,宋士台己經表示出對王海濤的敬意,王海濤自然也要回敬一下對方,更何況宋士台在萬家嶺戰役中也率領著一六零師有上佳的表現。歷史上萬家嶺大捷在抗戰史中也是有著濃墨重彩的一筆的。聽王海濤這麼一說,宋士台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連聲說道:「哪裡,哪裡,王軍長過獎了。我那點戰績和王軍長及九十軍的戰績比起來,根本不值一題!王軍長上次路過韶關,我因軍務在身,沒來得及與王軍認把酒言歡,今日王軍長又到了我這,定要與王軍長痛飲一場,還望王軍長萬勿推辭才好。」
王海濤本來歸心似箭,恨不得立刻動身趕回龍州去,可是宋士台的話己經說到這份上了,不答應下來就太不給人家面子了。這幾十天裡又是做戰又是行軍,也確實沒能放鬆的吃喝上一頓,王海濤也就爽快的應道:「既然宋師長盛情相邀,我就卻之不恭了!」
宋士台大喜之下,馬上讓手下去定宴,自己則陪著王海濤在韶關城內逛了起來。不久宋士台的手下過來報告,己在望山樓定好了酒席,宋士台對王海濤說道:「王軍長,請隨我一同去望山樓一敘如何?」王海濤欣然應下後,便隨宋士台一同往望山樓走去。
功夫不大,就看見一座四層樓房座落在街邊,整座樓飛檐畫壁,有著明顯的廣東建築風格。走近一看,大門寬闊,門頭上寫著「望山樓」三個金色大字的牌匾高掛。門口站著幾個人,應該是掌柜的帶看夥計在迎候宋士台到來。
宋士台和掌柜的挺熟,掌柜的見到宋士台忙上前行禮,說道:「宋師長,您來了!樓上的雅間己經准好了,您樓上請!」宋士台答道:「劉掌柜,今天我要宴請貴客,你這的拿手菜都送上來,告訴張廚,拿出功夫來。」掌柜的忙點著陪笑道:「宋師長您放心,包您滿意!」
在宋士台的引領下王海濤隨他上了四樓,一同上樓的還有魏長興和馮自勝二人,別的戰士則是在一樓大堂里坐下,自有一六零師的人去招呼。到了雅間,大家推讓了一番後,宋士台在主位上坐下,王海濤則是坐在他身邊的客位上。然後大家才挨個坐了下來。
王海濤這邊只有三個人,宋士台那邊二名旅長,四名團長都來坐陪,還有二名團長不在韶關沒來成。王海濤和宋士台把兩邊的人互相介紹了一番,大家就聊到了一起。不一會酒菜開始送了上來,這桌酒席都是粵菜,以鮮、香、清淡為主。對粵菜王海濤吃的並不多,這次倒是有了機會好好品嘗一番。
桌上的人邊吃邊喝邊聊,在打小日本的話題上大家倒是聊得十分投機。一頓飯直吃了幾個小時才算吃完,宋士台還想留王海濤在韶關住上幾天,可歸心似箭的王海濤婉拒了宋士台的挽留,拿回了寄存在韶關的十輛卡車後,便和宋士台等人告辭。宋士台等人一直把王海濤他們送出了韶關城之後,才與王海濤分手。
這時的廣東省,由於日軍的反撲,再次占領了英德、清遠等城,因此王海濤他們只能沿山路向賀州前進。從韶關到賀州基本上都是山路,路況很差。走了一段之後,王海濤覺得卡車在這樣的山路上行駛,即走不了多快,又十分危險,於是乾脆把卡車收回了儲物戒指,帶著戰士們行軍前往賀州。
讓王海濤沒想到的是走到一半時,還遇上了一股山匪,對於這些山匪,王海濤根本沒當回亊,別看他們人數上不少,可一群烏合之眾,又如何是警衛連和偵察連這樣的精兵的對手?戰士們用手上的自動武器一通掃射,打傷打死了幾名匪徒,其餘的人就一鬨而散,飛快的跑進了深山。對這樣的山匪,王海濤自是沒興趣主動去剿滅他們,見他們逃進了深山,便下令收兵整隊,繼續前進。
一直走了二天,到進了廣西地界,道路的情況才好了一些,這樣的道路汽車己經可以順利的行駛了。王海濤又拿出卡車,開車向賀州前進。汽車雖然也就能跑個三十公里的時速,但戰士們省勁多了,王海濤也坐在駕駛室里衝起了瞌睡。
車隊快到賀州時,遇上了桂軍的哨卡,王海濤亮出了身份,自然是馬上放行。一連三天,車隊從賀州經柳州,直到南寧城外,眼看繞過南寧城離龍州就不遠了,車隊卻被攔了下來。攔住車隊的人是駐紮在南寧的十六集團軍司令部的直屬憲兵隊,帶隊的是一名上校軍官。
在去年日軍攻擊龍州的戰役中,第十六集團軍袖手旁觀之後,王海濤就對以夏威為首的第十六集團軍不感冒,現在第十六集團軍的直屬憲兵隊攔住了王海濤的車隊,王海濤自然是沒有好臉色給這名上校軍官看。不過這名上校軍官對王海濤卻是很客氣,不但先立正敬禮,還對王海濤的態度十分恭敬。
這名上校軍官對王海濤說道:「王軍長,卑職奉第十六集團軍韋雲淞司令官之命,特意來請王軍長進城,前往十六集團軍司令部一趟,韋司令有事想與王軍長相商。」王海濤有心不理會這名上校,可是轉念一想,自已的九十軍雖然不隸屬於第十六集團軍,可必竟是在廣西境內,而且自己也是從桂系起家的,李、白二人對自己一直都還算不錯,今天韋雲淞有事找自己,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不過王海濤有點奇怪,第十六集團軍司令官不是夏威嗎?什麼時候換成韋雲淞了?王海濤下令車隊轉向,進入南寧城。這名上校直到這時才徹底鬆了口氣。要是王海濤堅決不同意進城,自己也不敢拿車隊怎麼樣,要知道九十軍的十餘萬人馬可就在幾百里外,王海濤一個命令,這十萬人就會殺奔南寧,那時自己就要倒大霉了。
很快王海濤的車隊就駛進了南寧城,在憲兵隊的帶領下,車隊一直開到了司令部門口才停了來。王海濤一下車,隨行的三百多名戰士也全體下車列隊。王海濤示意他們在門外等候自己,就帶著魏長興一同隨那名上校走進了司令部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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