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梅俠隱記 第31章 外公離席

    陶梁原來是焚寂門步蒼天安插在天機城的眼線,他事先從卓城璧房中盜來鑰匙,解開玄機樓大門上的鎖,把門虛掩,放宮無邪進去。

    裡應外合,一切正如步蒼天的計劃所布,步驚塵侯在城外客棧,宮無邪潛入玄機樓盜書。

    此刻,宮無邪正耐心地尋找著,突然,【紫衣玄經】四字映入眼帘。

    「找到了!」

    宮無邪心裡暗喜,迅速從書架三層處取出黃色封皮的【紫衣玄經】,將它藏在懷中。

    無巧不成書,這時候,皇甫澤後退著,竟毫無防備地撞到她身上,兩人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

    兩人一剎那皆失了神,嚇了一大跳,仿佛撞了鬼似的。

    「誰!」

    宮無邪騰地迅速站了起來,拔出月神刀。

    刀刃精光雪亮,寒光四射,將黑夜撕裂粉碎。

    皇甫澤一個鯉魚翻身,也快速站穩,取出火摺子,借著光芒,定睛一瞧,發現眼前人竟是當日殺害燕掌門的藍衣少女。

    還是這件藍衣,還是這副藍色面紗,皇甫澤詫地張大了嘴巴。

    皇甫澤質問道:「又是你!你到底是誰?夜闖玄機樓究竟有何不軌意圖?」

    「哼,你管不著!既然被你撞見,我便留不得你性命了,乖乖受死吧。」

    宮無邪見自己行動被人發現,動了殺機,冷漠的劍脫鞘而出。

    她不容皇甫澤再言語,飛快地使一招「掠影行月」就往他胸前要害點去。

    皇甫澤匆忙閃避之餘,立即熄滅掉手中的火摺子。

    他深知那少女功夫高深莫測,於是靈機一動,推倒小孔旁的架子以此遮擋住孔光,頓時,這裡陷入了一片可怖的黑暗之中。

    之後,他憑藉書架蜂窩式巧妙的分布,與宮無邪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失了光源,宮無邪摸不透皇甫澤的行蹤,不敢輕舉妄動,只靜立原地,凝神定氣地憑感覺和聲音來判斷方向。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火光突然劃空閃過,宮無邪想都沒想,急忙持刀砍向那火光處。

    不料她卻撲了一場空,只有那火摺子被她的刀風斬成兩半,啪地一聲掉落在地,火星晃蕩會之後,瞬間黯淡無光。

    宮無邪這才醒悟自己上了當,暗叫糟糕,剛想回過身來,沒想到這時皇甫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凌空一掌拍向她的後背,且順勢摘下了她的面紗。

    瞬間,面紗飄然墜落,皇甫澤拿著燃好的另一把火摺子,雙眼發直地怔在原地。

    但見宮無邪絕美的臉,乍然而現在他的眼前。

    面似芙蓉出水,眼若水杏越牆,眉似遠山不描而黛,唇若滌砂不點而朱。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他驚呆了,狡猾的笑容頓時僵住,只痴呆地看著她,腦海里反覆迴蕩著幼時小離歡笑的模樣。

    在他眼前,好像呈現出兩張重合在一起的臉,一張冷若冰霜,一張卻似春風解凍,笑得那般溫柔多情。

    他的嘴裡,鬼使神差地念叨著:「小...離...小離...好小離?是你嗎?」

    聽他嘴裡念著自己耳熟的名字,宮無邪此刻心裡也漣漪四起。

    莫非,他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個人?

    不對!我在想什麼,我要完成任務,對!殺了他。

    宮無邪猛地搖了搖思緒混亂成一鍋漿糊的腦袋。

    「你是誰?為何我感覺這麼熟悉?你到底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皇甫澤只覺得腹部一疼,喉頭髮甜,下一秒猛地吐出幾口鮮血來。

    只見宮無邪那柄冷酷的月神刀已插在他的腹部,只是不知為何,宮無邪竟有一陣鑽心痛感。

    一滴晶瑩的淚滑過她的粉頰,宮無邪摸了摸,喃喃道:這是淚麼?我為什麼會流?是師父說過的傷心呢,還是眼睛在黑暗中視物過久,有些酸楚呢?

    「啊!...」

    這時,一陣刺耳的尖叫聲打破了沉默。

    只見,顫巍巍地立在梯階最後一級的郭書瓷,抱著頭髮瘋似的大叫著,驚恐萬狀,想是已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壞了。

    宮無邪抽出血淋淋的月神,警覺地望著郭書瓷。

    眼裡凶光暴射,與那雙美目極不相襯。

    而那皇甫澤早就像個已被倒空的麻袋,軟綿綿地癱倒在地,兩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原來,那郭書瓷一路尾隨皇甫澤,剛剛順著石梯爬上三樓,恰巧見到這一幕,甚是震驚與害怕。

    宮無邪見又有一人闖入,殺心再起,還在滴著鮮血的月神刀再次被她提起。

    她慢慢地走向發怵的郭書瓷,緊盯著龐淑言,那種眼神,好似接下來就要將她生吞活剝。

    郭書瓷腦里一片空白,慌張無措地後退著,直到自己哆嗦的手觸碰到冰涼的牆壁,然後,她大叫一聲,拔腿轉身從吊石梯逃跑。

    宮無邪冷哼一聲,幽幽道:「哼,臭丫頭,想跑?沒那麼容易!」

    郭書瓷只顧著趕緊逃命,沒注意腳下,哪知竟一不小心踩了空,突然重心不穩,她那羸弱的身子便從石梯上翻滾墜地。

    只見她的頭正結實地撞在地面,滲出來的血浸透了髮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極快地蔓延。

    她微微呻吟一聲後,但覺天旋地轉,便昏死過去,失去了知覺,身體也不再動彈。

    宮無邪盈盈地從石梯一躍而下,見郭書瓷已不省人事,冷道:「臭丫頭,從石梯墜落,看樣子你非死即殘。罷了,我便饒了你,也好省得我再動手。」

    她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張潔白色手帕,將月神刀上的血漬仔細擦拭乾淨後,嘩的一聲將刀收入了鞘中。

    她最後看了看那郭書瓷一眼,冷哼一聲,將手帕瀟灑地一丟,認真戴好面紗。

    她從懷中拿出剛剛得手的【紫衣玄經】,嘴角微翹,似笑非笑,駭人得緊。

    確認無誤後,她又將其放回懷中,施展輕功,堂而皇之地飛身離開了玄機樓。

    那染血手帕似無精打采的蒼白病女,慵懶無力地飄落,正巧落在龐淑言臉上,遮蓋住她清秀稚嫩的臉龐。

    只見那手帕正面,用紅線醒目地織著一個「離」字,且其旁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花蝴蝶。

    花蝴蝶被血染成殷紅,似突然蛻變成吸血蝙蝠,顯得格外妖異。

    宮無邪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撥人高舉著火把,神色匆匆地趕來玄機樓。

    為首的是一面帶嗔意的老頭,以及一慌慌張張的少女。

    那老頭正是天機城城主卓城璧,那少女便是卓思思。

    原來,卓思思吩咐郭書瓷送被子去皇甫澤房中後,一時興起想要偷聽二人情話,便稍後悄悄跟隨著書瓷。

    怎料,她竟見到郭書瓷放下了手裡的被子,不知道去追什麼人。


    她心下一陣疑惑,來不及細想,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當郭書瓷躲在一旁,滿懷疑竇地想要看看皇甫澤在做什麼時,卓思思突然出現在她背後,拍了拍她的右肩,倒讓她好生嚇了一大跳。

    郭書瓷捏著一手心的汗,失驚道:「誰?」

    卓思思作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噓!是我!」

    郭書瓷訝道:「姐姐?你怎麼來了?」

    卓思思變色道:「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來這裡?妹妹啊,這可是玄機樓,天機城的禁地!你不要命了嗎?」

    於是,郭書瓷便向她道出原委以及自己的疑惑,聽罷,她一頭霧水,且甚是擔慮。

    之後,卓思思找來兩把燈籠,於是兩人打著燈籠結伴去尋皇甫澤。

    剛上了二樓,兩人恰聽見樓上聲響,似有打鬥。

    卓思思便提議回去將爺爺和爹他們找來,郭書瓷暫且先上樓觀察動靜。

    就這樣,卓思思馬不停蹄地跑回去稟報爺爺了,沒想到竟還是來遲了。

    卓城璧打頭,見玄機樓門戶洞開,鏨銀大鎖歪在一側,鑰匙竟不翼而飛了。

    他皺著眉頭,向一旁恭敬侯著的陶梁責問道:「怎麼回事?門怎地開了?」

    陶梁哈腰拱拳道:「稟城主,小的實在不知,莫不是皇甫澤那小子盜鑰開門?」

    當陶梁聽說有人夜闖玄機樓,心下一開始還以為是宮無邪的行動敗露了。後又從卓思思口中得知那皇甫澤也進了樓,便故意將皇甫澤當成替罪羊。

    卓城璧嗔叱道:「澤兒第一次來天機城,怎知我玄機樓鑰匙所藏之地?莫非家有內賊,你這管家是怎麼當的?」

    卓城璧心思縝密,斷不會輕易定論,暗想此事必不簡單。

    陶梁一聽城主有了疑心,心下慌了神,假裝淡定地唯唯諾諾道:「小的失職,罪該萬死,定全力徹查此事,給城主一個交待。」

    「爺爺,定是有人預謀,早先開好了門。澤哥哥才誤打誤撞,不小心闖了進去,我們還是先進去看看情況吧。」

    卓思思相信皇甫澤只是一時貪玩,而誤闖進了玄機樓,陰謀於他肯定毫無瓜葛。

    她語氣焦急迫切,擔心他們會出什麼事。

    卓則正道:「對啊,爹,我們還是儘快看看澤兒他們是否安全,其他事宜之後再議吧。」

    卓城璧點頭,隨後向眾人命令道:「好,大家隨我進樓,切記警惕行步,莫要觸動機關。」

    「是!」

    一干人等應聲後,便舉著火把小心翼翼地隨著卓城璧父子進了樓。

    「稟城主,這裡有個人躺在地上。」

    一手下眼尖,借著火光,發現了躺在血泊中的郭書瓷。

    卓城璧父子和卓思思立即循聲而往,卓思思將手中的燈籠湊近一瞧。她揭開地上那人臉上的手帕後,大驚失色。

    「這...這不是書瓷妹妹嗎?她...她怎麼了?書瓷!」

    見書瓷安靜地躺在血泊中,似已無生命跡象,她失聲痛哭了起來。

    卓則正低下身子,探了探郭書瓷的鼻息,還好仍有一絲活氣,一息尚存。

    他吩咐道:「她還活著,思兒,你莫要這般傷心了。快幫她止住血吧。」

    卓思思擦掉眼淚,哆嗦地掏出貼身手絹摁在龐淑言腦袋傷口處。

    仿佛是瞬間,就見血染紅了手絹。

    卓城璧命令道:「來人,快將書瓷姑娘抬往廂房。陶管家,速派人去請大夫,不得有誤!」

    陶梁拱拳道:「是!」

    說完,他便遣人出去尋城裡的大夫了。

    卓思思帶著哭腔道:「爹,我去照顧書瓷妹妹。澤哥哥還在樓上,你一定要找到他啊。」

    卓則正交代道:「好,你去吧,好生照料著她,她看似傷的很嚴重。」

    於是,卓思思隨著抬書瓷的三四個手下,連忙往她的廂房去了。

    卓則正道:「澤兒不知是否還在樓上,爹,我們趕緊上樓吧。」

    「嗯。正兒,小心腳下,石梯是鏤空的,莫要失足。哎,也不知澤兒受沒受傷。」

    卓城璧一邊提醒卓則正,一邊擔心皇甫澤的安危。

    兩人一前一後順著石梯小心地上了三樓,借著火光,兩人四處尋找。

    卓則正一眼瞧見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皇甫澤,忙喚來卓城璧道:「爹,澤兒在這裡!」

    卓城璧聞聲趕來,卓則正扶起皇甫澤,同樣迅速地探了探他的鼻息。

    萬幸,他還活著!

    「澤兒,你怎麼了?你快醒醒。」

    卓城璧微搖了搖白墨臨的身體,迫切地希望他能立馬醒來。

    突然,他發現了皇甫澤腹部的刀傷,皇甫澤的乾癟的手死死地捂住傷口。

    血已經止住,在他的指甲縫裡摻雜著些許干血渣。

    卓則正見狀,分析道:「看來澤兒是腹部中了刀,這一刀雖突猛但也不算深,傷他的人似乎並不是要置他於死地。」

    卓城璧仔細檢查了皇甫澤的傷口,搖頭道:「雖然如此,傷口若再惡化,恐怕澤兒危在旦夕。快將澤兒帶回百草居救治,否則,神仙也難救他性命了。」

    卓則正回道:「是,爹,我現在帶他去百草居,讓百草老人替他診治。」

    說完,他小心地背起皇甫澤下樓,一刻也不敢耽擱地奔赴百草居。

    卓城璧也下了樓來,這時,手下來報:「稟城主,姑爺和大小姐回來了。」

    原來,皇甫懿德和卓君凝因光明教之事而趕往東丘,剛剛才回來。

    卓城璧閉上眼,說了句:「我知道了,你們退下吧。」

    「是!」

    他們正欲離開,突然卓城璧想起什麼,命令他們道:「慢著,回來。高尅,由你帶領,出動鐵衣衛以及城內所有守衛,速將天機城各大城門封鎖,務必將兇手困在城中。」

    那名叫做高尅的勁裝漢子拱拳應道:「在下遵命!」

    卓城璧心下仔細思量著,暗想道:「此事非同小可,究竟有何陰謀呢?他們闖我玄機樓,所為何事?莫非?莫非是衝著我那本【紫衣玄經】而來?若是如此,那可就糟了!明天,我得好好想想辦法。」

    就這樣,卓君君照顧著氣若遊絲的郭書瓷,皇甫澤則被連夜送往天機城城南的百草居治病去了。

    皇甫懿德夫婦知了事情原委後,又驚又痛,隨著卓則正往百草居趕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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