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下午好啊!辛苦了!」皇甫澤搖搖手,爽朗地沖他們笑道。
眾人回過神來,不敢再怠慢,皆慌張地伏身跪拜:「小的拜見少爺!」
「好了,都起來吧!」皇甫澤笑道。
眾人起身時,皇甫澤已走近了幾壇水缸前。
徐老庚拎著顆緊張的心,躬身跟在後面。
水缸里盛滿清澈見底的清水,在氤氳雲煙的籠罩下,宛若兩缸細碎的翡翠。
皇甫澤拿起葫蘆瓢,舀了舀,放在唇邊細細地嘗了嘗,嘖嘖贊道:「嗯,很甜,好甜的水啊!不錯!不錯!」
徐老庚朗聲道:「豐源大水庫儲備的清水,都是由山麓上的泉澗流注的,自是甘甜可口。」
「嗯。」
皇甫澤鼻子一皺,思忖道:有錢人的命就是好啊,連救急用的水也是甘泉采灌的,哪像我們這些窮苦人家,鎮東頭的河邊隨便打兩桶,都要緊著用一個星期。
「好了,各位,你們現在沒事了,都出去吧。」皇甫澤命令道。
「出出去?少爺,您是說教他們出去?」徐老庚錯愕道。
他扶了扶耳垂,不明就裡,以為是自己耳朵不靈光,一時聽錯了話。
「沒錯!我是教他們全部出去,還有你!」皇甫澤指著徐老庚,一字一字道。
徐老庚霍然失色,嗄聲道:「少爺,我也要出去?少爺,那這晚飯」
皇甫澤揮揮手,截口道:「這晚飯,就由我來搞定!你們還不出去?」
「你?少爺,莫要說笑,您怎能紆尊降貴做這些雜務,恐髒了您的貴體。」
徐老庚以為他在開玩笑,但又轉念一想,少爺從未跟任何人開過玩笑,一時又怔住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你們幾人,難道把本少爺的話當成屁話了麼?還不快出去。」
皇甫澤見這些廚子無動於衷,便換了一副嚴厲的臉色。
「是,少爺」
話罷,這些廚子便爭先恐後地奪門而出,唯恐被少爺逮住,免不了痛斥一頓。
「庚叔,你也出去吧。哦,替我把把風。」皇甫澤轉嗔為喜,笑了笑,湊近那徐老庚的耳邊吩咐:「幫我在門外守著,要是大老爺過來,你記得第一時間大力敲門通知我,懂麼?」
「是是,小的定照辦!」徐老庚顫顫巍巍地應道。
他雖滿腹狐疑,揣摩不透這少爺的心思,但又不敢違抗命令,只好弱弱答應。
語畢,他便再施了三下禮,徐徐退出門外了。
倚劍把門關好,朗聲道:「好啦,人都走光了,這裡,便就是你的地盤,盡情發揮吧!」
「好!我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啦!說老實話,這還真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占用一整間廚房,而且還是這麼奢華的廚房。我一定要大展拳腳,才能不至於辜負了此次冒險偷偷前來。」
皇甫澤穿上皰服,捲起袖子,顯得很是興奮。
這種興奮,就像是小時候和鄰居家的小女孩捉迷藏的心情一樣。
「那少爺,我們可以幫上什麼忙呢?」
倚劍亦捲起袖口,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胳膊,積極幫忙。
「唔我看看,喏,你會切菜麼?把白菜切成片。」皇甫澤隨手拿起一把白菜,問道。
倚劍苦笑著搖了搖頭。
「錦書,你學過武功,同樣是拿刀,你應該會吧?」
錦書望了望砧板和菜刀,也愛莫能助地搖了搖頭。
「不是吧?你們都不會?」皇甫澤扶著額頭。
「我們是專門服侍少爺起居作息的,從不插手廚房的事,也就啥也不懂了。」倚劍解釋道。
「好吧,那你們洗菜,這總會吧?」皇甫澤道。
「試試吧。畢竟以前也從沒做過」倚劍低低道。
「這個很簡單的,喏,把白菜掰成片,把最後剩下的扔掉,放進水盆里浸泡一會兒,再一片一片地洗乾淨。懂了嗎?」
皇甫澤耐心地教,兩人用心地聽。
「懂了!」倚劍底氣十足,拼命點頭。
「真的?不行,我還是給你們示範一遍吧。」皇甫澤道。
說罷,他便當著兩人的面,認真地演示了一遍。
倚劍洗白菜、切洋蔥,錦書擦灶台、生火,刮魚鱗、削土豆、爆炒豬肉等極具技術性的活都由皇甫澤一人承包。
但見手起刀落,「咚咚咚」幾聲,不論是茄子冬瓜,還是肉末豆腐,都被切得厚薄勻稱,下刀什准。
手法嫻熟,恰到好處,可見其刀功甚是了得。
如此行雲流水的刀功,一下子吸引住門外等候的眾廚子。
是以,他們都趨之若鶩地矮著身子,窩在窗戶偷看。
他們看的目眩神搖,連連驚嘆:哇!少爺什麼時候會切菜了?而且還變得這麼厲害!我就算練一輩子,也達不到少爺一半的水平!
徐老庚板著臉,一一打了打他們的背,將他們趕到後面去,吹鬍子瞪眼:「沒規矩!後邊站著!」
說罷,他就一個人霸占窗子,邊看邊不住感嘆:少爺真是神人啊!實在令老奴自慚形穢。
後面的廚子脖子扯得跟長頸鹿似的,恨不得此時脖子能再加長一節,想盡各種辦法也要瞅上兩眼。
這時候,不遠處忽然踱來一個人影。
仔細一瞧,原來是葉厚雲。
葉厚雲途徑廚房,見這些廚子不進去好好準備晚膳,躲在窗邊鬼鬼祟祟地往裡看,頓起疑心,便急步趕了過來。
「你們在幹什麼?」葉厚雲突然叱道。
眾廚子正看的入神,渾然未察覺有人靠近,被這麼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喝,皆嚇丟了魂,慌裡慌張地轉身望去。
「葉葉管家。」徐老庚垂首揖道。
「老庚,現在都什麼時辰了!你不去督促廚子們做晚飯,在門外搞什麼鬼?你們擠在窗戶往裡面看什麼?」葉厚雲沉著臉質問。
「回回葉管家,是少爺,少爺他」
「少爺?少爺在裡面?」葉厚雲截口驚問。
「是。少爺在裡面做飯呢」徐老庚抬頭朗聲道。
「胡說八道,少爺金枝玉葉,豈會來此受煙塵之苦?我再問一遍,少爺是否在裡面做飯?」葉厚雲道。
他嘴上雖說荒唐,心裡卻跟明鏡似的!他一雙銳利如蒼鷹的眼睛,早已看清庖廚里的正是皇甫澤和自己兩個女兒。
是以,剛才問話,他才故意將「否」字咬得分外清晰,似帶著威脅的語氣。
徐老庚畢竟在宋府待了幾十年,閱歷豐富,豈會不知話中暗含的意思?
他揖手道:「回葉管家,少爺不在裡面,是老奴看花了眼,請管家責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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