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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臨淵一怔,沒想到顧遙憐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如今朝堂上的局勢,其實已經很明朗了。
左相寇賢輔佐太子,在眾人的眼裡,是個守舊的存在。
寇賢認為天地倫常,總是有規律的,不能痴心妄想去打破這個規律。
所以,寇賢主張安穩,是他主動提出和北狄簽訂盟約,拿所謂的錢財去換安穩。
不少武將都認為寇賢這番做派是錯誤的,北狄皇室骨子裡貪婪又善戰,他們寧可用士兵的性命去換取糧食和金銀,也絕對不鼓勵百姓們耕種。
但是,百姓們、尤其是邊境的人,卻是感謝寇賢的。
他們認為,這樣能安穩的過日子,至少不會居無定所了。
而右相劉濂,骨子裡卻是個敢於去突破的。
劉濂是崇拜商鞅的,所以在沒有人敢和寇賢對立的時候,他選擇了理智的出來反駁寇賢。
劉濂的母親乃是八大百年貴族姓氏中的隴安盧氏,是幾大貴族中排第一的存在。
在權貴們的眼裡,能娶到八大貴族姓氏的女兒們,那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尤其是盧氏女。
當今陛下曾想為太子跟盧氏提親,可消息還未傳出去,隴安那邊傳來了消息,說盧家老太太去了,這幾年盧家的女兒不會外嫁。
所以陛下才會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同是貴姓的林家女。
只是林家和盧氏終究是有差距的。
劉濂能坐上右相的位子,其一是因為他的卻有過人的才能,其二多少也因為他有個厲害的母親的關係。
顧遙憐記得劉濂是個身形修長卻極瘦的人,快四十的劉濂至今未娶,他曾說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是不歸路,不想連累親眷。
盧氏能自保,可他的妻子和孩子呢?
前世的劉濂其實結果並不好,顧遙憐記得劉濂在大燕歇息了多年後,曾多次建議皇上要多練兵。
可惜皇上壓根不聽,覺得劉濂是杞人憂天。
當東番攻打來的時候,孔家人會死在瀛洲,不止是因為兵部的援軍到的時間比預定的晚了小半個月,更是有人泄露軍情。
當時的劉濂捧著孔家人留下的血書,大病不起。
再後來……
顧遙憐沒有再想下去,因為她知道劉濂的結果是和商鞅類似的,一個凌遲、一個車裂。
「他不是這樣的人。」宋臨淵說,「他對這些守舊迂腐且無人道的規則,骨子裡是厭惡的。」
「所以,他不會做這樣的事。」
「但是,他不會這樣做,他身邊的人就難說了。」
這件事情,宋臨淵不會懷疑劉濂,但是卻會懷疑劉濂身邊的人。
隴安盧氏的七姑娘如今未嫁,據說一直在等劉濂。
盧氏一族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們卻默許了七姑娘的做法。
多少人想高攀盧氏一族,會背著劉濂做小動作也是正常的,況且劉濂的侄子是他父親兄弟的孩子,誰知道劉家人會做什麼呢?
顧遙憐點頭,「表哥你查這個人一定要小心,我這邊先找找線索。」
沒有證據,一切都是他們的猜測。
口頭上的話語最無力。
而且顧遙憐的確想等身上傷口好了之後,要處理掉裴家宅子裡的麻煩事。
任姨奶奶如今生出要對付她的心思,是為了裴家二爺。
顧遙憐倒是不介意別人針對自己,可她卻討厭裴二爺。
當年裴二爺害姑父害得姑父落入冰河,是姑母用命把姑父救了回來,姑母差點死在了這條冰河裡。所有人都說,姑母能活著回來,是老天保佑。
向來不相信神佛的姑父,為姑母吃了多年的素食。
裴二爺的妻子姜氏,之前裝作溫柔大度,和姑母頻繁的來往。
如今姑母不能再做母親,不止是因為落入冰河傷了身子,還有當年用了姜氏的點心和湯羹的緣故。
顧遙憐明白,即使姑母能有孩子,也生不下來。
姑母的身子不能承受這樣的重負。
裴二爺和姜氏惡事做絕,如今還想要回到燕京城內來,簡直是痴人說夢。
他們就該一輩子在窮山惡水裡渡過餘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自己小心。」若是從前,宋臨淵倒是不會多關心顧遙憐。
可畢竟顧遙憐對他是有恩的,宋臨淵如今更是感謝顧遙憐當初的擅自做主,讓他留在了大理寺。
若是他當初去了邊境,如今怕是會不知道宋家突然發生的事情。
宋姨娘看著嬌弱,但是骨子裡卻是個要強,也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的人,她絕對不會告訴自己宋家發生了什麼事情。
結果會是怎麼樣,宋臨淵猜測不到。
但是若是沒有他插手,宋家會出事,宋姨娘或許會殫精竭力而死。
「我這邊有消息,就會來告訴你。」宋臨淵又說,「我會讓十一給你送消息來。」
三房的護院們警戒心太強,他沒有辦法潛入。
「好。」顧遙憐對宋臨淵笑了笑,她發自內心的說,「謝謝表哥。」
謝謝宋臨淵前世救了她,也謝謝宋臨淵現在願意幫她。
於顧遙憐而言,宋臨淵像極了她的哥哥。
宋臨淵點了點頭,「以後,夜深了就不要到處亂走了。」
「今日還好是我,若今日不是我,是其他人呢?」他說,「你這個小身板,能做什麼?」
「明知道他們要害你,你還敢擅自出來?」
「要知道即使是馮家,也有一群人願意為他們賣命,他們會不會來掠走你?」
「你往後去哪裡都要帶著人……」
他一口氣說了許多,顧遙憐聽的目瞪口呆。
他還真的是站在了哥哥的位子上,對著她一頓數落。
顧遙憐聽的頭越來越低,都忘記了自己方才狠狠的咬了他一口,最後還是宋臨淵送她回了長安院。
等回了屋子,香微依舊還睡著,而顧遙憐這也才想起,自己應該、約摸、好像是咬了他的手?
她方才居然忘記了這個事情。
而宋臨淵出了伯府後,在街邊借著燭火光瞧著自己手上深深的牙印,終究是忍不住苦笑,「這小丫頭還真的是個小狗,這牙印真深。」
即使用了藥,沒有一個月,別想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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