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內想了很久,毫無頭緒,就覺得那傅國華變化太大,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還有就是梨花妹,她給我的感覺也是時刻在變化,我已經不知道她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
我一連抽了三根煙,又在房內走動了幾下,只覺得整件事撲溯迷離,讓人摸不著頭腦。
走著,走著,我忽然眼尖看到房內有一架像書櫃的家具,說是像書櫃,原因在於那東西是一個架子,上面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唯有最下面的位置,放了幾樣書本。
我走過去,隨意的翻了一下,就發現這些書本都是一些學習資料,甚至還幾本高中的教科書,這讓我一下子想起了高中的生活,不由苦笑一聲,正準備放下書本,一本筆記本落入眼內。
這筆記本有些陳舊,跟我上學那會用的筆記本差不多,翻開第一頁,上面的字體很秀美,姓名那一欄寫的是盤梨花三個字,我心頭一緊,我記得我上學那會也有寫日記的習慣,特別是第一頁,總愛寫上自己的名字,號碼以及一些關於自己的信息。
當下,我立馬翻開第二頁,入眼是2003年,9月1號,星期六,天氣:晴。
今天是我高中的第一天,班裡好多陌生人,有個男生向我表白,被我拒絕了,我覺得學生應該以學業為主,我不能辜負奶奶對我的期望,我要努力學習考入清華大學。
2003年,9月3號,星期一,天氣:陰。
我們學校的學生好無聊,竟然弄了一個校花榜,我排在第二,排在第一是高二的學姐,她長的好漂亮,落落大方,我好羨慕她,出身豪門,父母俱在,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2003年,9月10號,星期一,天氣:雷雨。
今天,父親來學校找我了,他跟在一名老人身後,那老人對我很好,問長問短,特別慈祥。不過,我討厭他,因為他亂點鴛鴦譜,他告訴我,我是他徒弟的媳婦,他徒弟好像叫陳九,我討厭陳九,我特別特別討厭陳九,可是,我爸非常贊同老人的意見,我。
看到這裡,我有些懵圈了,起先以為看花眼了,猛地擦了一下,沒錯,上面的日子的確是2003年,9月10號。瑪德,那時候我還在念高一,我發誓的說,我絕對不認識這梨花妹,更別說什麼師傅了,就連抬棺匠這個行業只是偶爾聽老王聽過。
可,這日期上面說,傅國華跟在一名老人身後,按照傅國華的話來說,那老人很明顯是他師傅,既是他師傅,也就是我師傅。問題是那老人在03年的時候,就跟梨花妹說過我名字,這特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沒有任何猶豫,我立馬又翻了起來,一口氣看到04年,失望的是,只有03年9月10號提過那老人,再後面的日記根本沒提過那老人,都是一些小姑娘家的瑣事。
瑪德,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老人?我翻遍所有記憶,腦子裡根本沒有任何老人啊,這這是怎麼回事啊!無數個問號,宛如潮水一般朝我襲來,令我惶然無措。
當下,我收拾一下心情,繼續翻了起來,當翻到最後一頁紙的時候,我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
這上面寫的是,2004年8月22號,天氣:陰。
今天是陰曆7月7日,也是咱們大中國的情人節,奶奶領著我去了後山,在那燒了好多黃紙,我問奶奶燒黃紙給誰,她的答案讓我不能接受,我真的不想接受這個身份,我不是私生的,我有爸爸媽媽,我不是私生的。我恨他,我好恨他,是他讓我爸爸混了黑道,是他讓我感受不到父愛、母愛,是他毀了我們這個家。
看完這篇日記,我心裡有個大概的想法,要是沒猜錯,那一年情人節,梨花妹奶奶帶著梨花妹去燒黃紙,以此祭奠曾經的愛人,一名年近九旬的老人,還記著年輕人的情人節,唯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倆人的愛情一定是刻骨銘心,或許宛如童話那般唯美。
不過,有一點我想不明白,這日記上面我不是私生的,這話有兩層意思,一層是傅國華一家人都是私生子,另一層意思是單單指梨花妹是私生的。
這讓我有點摸不透,倘若是前者,他恨得人應該是傅老爺子,倘若是後者,他恨得人又是誰?
閃過這念頭,我在書柜上翻了起來,想找到另一本筆記本。畢竟,這本筆記本的紙張寫完了,才沒了後續的事情,肯定還有另一本筆記本的存在。
我翻遍書櫃,失望的是,壓根沒看到任何筆記本,這讓我頹廢的靠在書櫃邊上,抬頭看了一眼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一絲月光透過窗戶射了進來,將整間照的宛如白天一樣,蹭亮蹭亮,哪怕不拉亮燈火,依舊能看清整個房間。
我沒心情欣賞這夜色,心裡有些著急了,按照梨花妹的說法,明天傅國華會將棺材弄到湖北去,可我現在還被困在這房間內,又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了梨花妹的一些往事,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隱隱約約覺得梨花妹恨的人應該不是傅老爺子,而是另有其人,至於傅國華或許是聽命於人,又或許這一切僅僅是剛開始。
瑪德,不管了,無論如何一定要將梨花妹叫過來,讓她把整件事說清楚。
當下,我雙手死勁拍打大門,賣力喊:「梨花妹,梨花妹!」
一連喊了十來聲,沒得到梨花妹任何回應,反倒被守在門口的保鏢喝了幾句,「喊魂啊,大小姐已經跟傅大哥去商量事了。」
聽著這話,我跟那保鏢說了幾句好話,就讓他替我轉告梨花妹,說是有要事找梨花妹商量,我怕那保鏢不同意,特意說,這事關乎傅老爺子的棺材,要是不讓梨花妹過來,傅國華可能會遭遇殺身之禍。
大概是晚上晚上9點多的樣子,門口傳來一陣響動,我抬頭一看,梨花妹一臉疲憊之色走了進來,她眼角有些許淚痕,想必是剛才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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