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灑到棺材外邊,這熱狗血算是廢了,甚至會浪費一口棺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主要是因為鮮血實在是過于敏感。
說到底,喪事比較忌諱鮮血。
等等!
我忽然想起一個事,我記得洛東川說,他打造那口棺材不能沾水。
我立馬朝洛東川望了過去,那傢伙一見我眼神,立馬明白我意思,笑道:「鮮血不算是水,沒問題。」
好吧!
有他這句話,我也算是放心了,就吩咐李不語跟張沐風弄了兩條人字梯,他們倆人負責抓住黑狗,我則負責放血。
令我鬱悶的是,我們剛把人字梯弄好,那洛東川在旁邊打擊道:「陳九,以你的手法應該還做不到讓鮮血完全的流入棺材內吧?」
嗯?
我再次朝他瞥了他一眼,就如洛東川所說的那樣,我的確沒這個手法,就說:「要不,你來?」
他一笑,「老規矩,一塊鋼鏰,這個忙我幫了。」
嗯?
又是一塊錢?
我下意識摸了摸褲兜,還有三個鋼鏰,我也沒客氣,直接將鋼鏰朝他丟了過去,那傢伙倒也厲害,隨手一翻,正好接住鋼鏰!
緊接著,他閒庭信步地朝我走了過來,笑道:「看我的!」
說話間,那傢伙順手撈過一條凳子,然後直接朝李不語跟張沐風罷了罷手,「行了,你們倆下去吧!」
說罷,他像變戲法一般,從後邊摸出一塊小木塊,那小木塊約莫二指寬,一寸長,頭部的位置異常尖銳。
「陳九,看清楚了,在我們鬼匠眼中,放血不需要多難。」說著,那洛東川手法極快,先是以左手在黑狗身上點了幾下。緊接著,手中的小木塊猛然朝黑狗脖子處刺了進去。
邪乎的是,那黑狗竟然毫無半點反應,而小木塊位置處卻有鮮血源源不斷涌了出來。
看著這一切,我有點懵,這傢伙是怎麼做到的?
「切,神氣什麼,不就是給黑狗點穴了麼?」那張沐風好似不服氣,站在我旁邊嘀咕道。
「小兄弟,你搞錯了,他並非點穴,而是用了鬼匠的特殊法門。」那武家老十在旁邊輕聲解釋了一句。
嗯?
鬼匠的特殊法門?
好吧!
想想也是!
我也曾見過一些動物心甘情願受死的。
就在我們愣神這會功夫,那洛東川走了過來,他微微一笑,「怎樣?我這一手,夠你們抬棺匠學一輩子了吧?」
我翻了翻白眼,也懶得搭理他,直接朝棺材那邊走了過去,低頭一看,這些黑狗的熱血順著棺材梆子朝下邊滑落,不到片刻時間,整口棺材已經被染紅。
令我鬆口氣的是,那些熱血並沒有在棺材內匯聚起來,而是慢慢朝棺材內沁了進去,我低頭看了看棺材下邊,跟先前一樣,毫無任何鮮血溢出來。
就在這時,那洛東川靠了過來,輕笑道:「別看了,這棺材也是高手所打造,不會比我打造的那口棺材差。」
嗯?
我緊盯著他,沉聲道:「你確定?」
他瞥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怎麼?連我也不相信了?」
好吧!
這傢伙的確有這份眼裡,只是,他打造的那口棺材,饒是普通人只需要看一眼,也會覺得是口棺材,而這口棺材不一樣,看上去普通至極,絲毫不像是什麼好棺材。
那洛東川好似看出我的疑惑,微微一笑,解釋道:「別看著棺材其貌不揚,但內部確實夾雜了不少道道在裡面,從某個程度來說,這口棺材比我打造的棺材還要好。因為,他做到了繁而從簡,也算是回歸自然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隱約有些明白了,就問他:「看來很多東西不能看表面。」
他一笑,也沒再說話,我則就說:「既然你有這手法,早點將這些東西弄進棺材內?」
那洛東川搖頭一笑,「不可,萬事不能操之過急,需要講一個徐徐漸進。」
我嗯了一聲,也沒再說話。
隨後,我們一眾人守在棺材旁邊,那洛東川則負責放那些黑狗跟黑公雞的鮮血。
在這期間,我們一眾人心情頗為壓抑,誰也沒開口說話,大概過了一個半小時的樣子,那些黑狗跟黑公雞的鮮血總算徹底放乾淨了。
沒半分遲疑,我立馬湊了過去,令我詫異的是,這麼多鮮血下去,整口棺材除了被染紅,竟然毫無半點鮮血的沉澱,尤為重要的是,兩口棺材都是這樣,而死者除了衣服上邊沾了鮮血,其它地方均未沾到鮮血。
「怎樣?是不是很神奇?」那洛東川在我旁邊臭屁了一句。
說實話,的確很神奇,要知道剛才可是好幾條黑狗跟黑公雞啊,別說那麼多鮮血了,即便是清水下去,估摸著也得掩了棺材。
「咋回事?」我忙問。
那洛東川一笑,解釋道:「一般好的棺材,都有這個功能,而這兩口棺材更是好棺材中的好棺材,自然能吸納一些鮮血。」
我嗯了一聲,雖說我是抬棺匠,但對棺材肯定沒洛東川懂,說白了,我是抬棺材的,他是打棺材的,箇中差別,一目了然。
而張沐風等人看著棺材內的情況,一個個看向洛東川的眼神變了,變得極其古怪了。不過,洛東川那傢伙好似並不在乎這些人的眼光,而是從我身上順走了一包香菸,躲在角落抽菸去了。
看著他的動作,我也是醉了,也懶得跟他說什麼了,而是點燃了一些清香跟黃紙燒在棺材前邊。
弄好這個,我問武家老十要不要弄一些白布之類的東西,那武家老十說,他們玄學門第不興這一套,只需要穿清一色的黑色衣服,手臂跟腰間綁點麻繩就行了。
對此,我也沒說啥,畢竟,習俗這東西本來就有很多。
當即,我連忙讓他找了一些麻繩,我、洛東川、張沐風、李不語則沒換衣服,不過,我們幾人卻在雙臂上綁了麻繩,又用麻繩編了一個圓圈套在脖子上。
我原本不想這樣做,但武家老十說,玄學門第辦喪事的人都得這樣,我問他原因,他說,這樣方便給死者找路。
我特麼也是無語了,這不是把我們當成導盲犬了麼。
但,習俗就這樣,即便我們心裡極度不情願,也只能入鄉隨俗了。
弄好這一切後,整個茅草屋看上去,還是差點東西,用張沐風的話來說,「艾瑪,這要不是有股怪味道,別人還以為你家沒死人呢!」
不得不說,他這話著實扎了武家老十的心,那武家老十聽著這話,尷尬的笑了笑,朝我望了過來,解釋道:「小九,我們都是玄學人士,對這些外在的東西看的比較淡,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可以按照你的方法來弄,但一些必要的東西,還是得按照玄學門第的規矩來弄。」
我聽懂了他這話的意思,就說:「那行,把這外邊布置一下吧,另外,你再…。」
沒等我說完,那張沐風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忽然尖叫一聲,顫音道:「九爺,那…那棺材好像有動靜!」
嗯?
棺材有動靜?
我微微一怔,下意識朝他望了過去,就發現他說的是洛東川打造的那口棺材。
與此同時,洛東川也朝那邊望了過去,他面沉如鐵,不停地嘀咕著,「不可能,不可能,我在棺材內加了渾水,絕不可能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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