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房,那林叔喊了一聲,「巧兒,你的陳九哥哥來了,趕緊準備茶水。」
說完這話,林叔領我們幾人走進一間偏房,這房子約摸二十來個方,進門的位置是鞋櫃,中間擺著一個樹樁樣式的茶几,邊上放著幾條樹樁式的凳子,最裡面的位置是一排書櫃,擺放了各式各樣的書籍。
「來,大家入坐!」那林叔微微一笑,讓我們幾人圍著茶几坐了下去。
剛坐定,那林巧兒走了進來,一襲藍色長裙,跟在殯儀館相比,此時的林巧兒給人一種清新脫俗感。
「陳九哥哥!」她走到我邊上,挨著我走了下去,又將手中的茶葉給林叔遞了過去。
「瑜兒呢!」我朝她問了一句。
「瑜兒姐姐在樓上補妝,馬上就下來了。」她沖我甜甜一笑,淡聲道。
我微微一愣,這顏瑜搞什麼鬼,大晚上的化什麼妝。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林叔已經泡好茶,先是用熱水洗了一次茶杯,然後倒上茶水,最後用鑷子夾住茶杯遞到我們邊上。
整個過程下來,給人一種淡然感,特別是將茶葉遞到我們邊上那一瞬間,我甚至產生一種錯覺,這並不是繁華的香港,而是身處深山老林。
「陳九,你嘗嘗我這斟茶的技術怎樣?」林叔端起茶杯朝我示意一下。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入嘴澀澀的,待茶水到喉嚨處時,卻散一種清爽感,好似整個人融入大自然一般。
坦誠說,我對茶道不是很了解,不過,即便如此,我依舊能感覺出林叔泡的茶,與其他人不同,具體哪裡不同,我說不出來。
「好!」我贊了一句。
他笑了笑,「好就好!」
說著,他給我斟半杯茶水,一個勁勸我品茶,對於顏君山的事,卻是隻字未提。
這把我給急的啊,我來這裡是想知道顏君山以及說墳的事,對於品茶卻是沒任何興趣。
於是乎,我尷尬的笑了笑,問了一句,「林叔,冒昧問一句,顏君山…」
不待我說完,他朝我罷了罷手,淡聲道:「我們先品茶,等顏瑜小姐下來,再說這事,你看可行?」
好吧,我嘆了一口氣,只好耐著性子喝了幾杯茶。
大概過了十分鐘的樣子,門口處傳來一陣滴答滴答的腳步聲,扭頭一看,來人是顏瑜跟林中天。
令我疑惑的是,這倆人今天的穿扮格外正式,那林中天一身藍色的西裝,整個人看上去給人一種氣宇軒揚的感覺,而顏瑜則是一襲白色長裙,臉上化著淡妝。
也不曉得是錯覺,還是咋回事,我忽然生出一個想法,這倆人有點像是情侶。
一生出這念頭,我猛地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是情侶。
但,他們的下一個動作,令我整個人都懵了。
只見,那林中天紳士般地朝顏瑜伸出手,說:「瑜兒,請!」
「嗯!」那顏瑜點點頭,伸出芊芊玉手放在林中天手心,緩緩坐了下來。
他們坐的位置正在我對面,倆人好似很親密,經常交頭接耳,在看到我的目光後,那顏瑜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會避開。
這令我坐立難安,難道他倆真是情侶?
可,如果說他們倆是情侶,那麼,顏瑜對我說的話,全是騙我的?
當下,我強忍心頭的憤怒,我怕自己會忍不住爆,死勁掐了掐大腿,朝林叔看了過去,淡笑道:「林叔,現在人齊了,可以說了麼?」
「不急!」他罷了罷手,朝余倩看了過去,笑道:「余姑娘,我跟令尊早些年見過一面,對於你們在衡陽那邊生的事,也是略有耳聞,今天,你既然來到寒舍,我自然不能讓你空著手回去。」
說著,他拍了幾下。
不到幾秒鐘時間,從外面走進來兩名黑衣大漢,嚴格來說是三人,其中一人被那兩名黑衣大漢抓住手臂,令我疑惑的是,被抓著的那人,我好似在哪見過。
那林叔緩緩起身,朝那黑衣大漢走了過去,笑道:「若是沒猜錯,當年令尊生意上出現問題,有人想害令尊。」
那余倩面色一變,忙說:「你怎麼知道?」
林叔一笑,也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朝我看了過來,「陳九,當年那場喪事是你辦得,具體事情你應該清楚吧?」
我微微一怔,他說的這事,是我剛入行時辦得一場百萬喪事,當時的主家是余老闆,也就是余倩的父親,而要害余倩父親的那人好像叫閻十七。
我點點頭,說:「清楚!」
那林叔瞥了我一眼,淡聲道:「要是沒猜錯,閻十七在香港時曾與一名風水師聯合騙了令尊,而眼前這人正是那名風水師。」
一聽這話,我臉色巨變,那余倩跟我一樣,差不多也是這樣。
我沉著臉,低聲道:「林叔,您怎麼忽然會提到這事?」
他笑了笑,瞥了我一眼,又瞥了余倩一眼,也不曉得怎麼回事,此刻,我感覺他的眼神有些犀利,不像平常那般溫和儒雅。
林叔淡笑道:「也沒什麼,就是想替你們報個仇。」
說話間,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像變戲法般摸出一把匕,猛地朝那風水師脖子處刺了進去。
霎時,殷紅的鮮血源源不斷地往外噴,而那風水師則死死地捂住脖子,雙眼瞪得斗大如牛眼,整張臉都快扭曲到一起了。
不到十秒鐘時間,那人臉色慘白如紙,渾身一陣抽搐,斷了生機。
一見這情況,我眉頭緊鎖,而余倩則不可思議地盯著倒在地面的風水師,至於顏瑾,她估計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下意識朝我靠了靠,雙手緊握拳頭,渾身抖得厲害。
「林叔,你這是?」我沉著臉問了一句。
他沒理我,而是掏出白手巾擦了擦手,最後將丟手巾丟在那風水師身上,淡聲道:「人吶,做了錯事,就要接受懲罰,否則,這世界遲早會亂套。」
說著,他朝那兩名黑衣大漢打了一個眼色,那倆人會意過來,連拖帶拽將那風水師弄了出去。
此刻,我不知道用什麼詞去形容內心的感覺,就覺得這林叔好似變了一個人似得,就在一個小時前,這人告訴我,要懂得珍惜生命。
可,現在呢!
最為重要的是,從他剛才的動作,我能看出來他絕對不是第一次殺人,那動作,那神態熟練無比,沒有一絲猶豫,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就好似殺得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雞。
不,就算是殺雞,也沒他這般冷血。
頓時,一股寒意從我腳底板升起,直衝腦門。
那林叔應該是現我的動作,笑了笑,在我肩膀拍了拍,淡聲道:「陳九,你覺得有些人該死,卻利用一些手段活了下來,對於你這種人,你會怎麼辦?」
我吞了吞口水,強忍心頭的震驚,深呼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別顫抖,說:「天理昭彰,疏而不漏,這類人早晚會遭到報應。」
這話一出,那林叔好似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大笑兩聲,說:「如此說來,那你覺得我是該死呢?還是不該死?」
我一愣,他什麼意思?
這是在試探我?還是在暗示什麼?
當下,我也不敢亂回答,雙眼一直盯著他看。
他拍了拍我肩膀,也不說話,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又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茶,遞到我們面前,「大家別愣著啊,品茶,需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趁現在身體好,多喝點茶。」
本來好好的話,可,從他嘴裡說出來,我總覺得一股惡寒,但,在沒摸清他打算時,我不敢亂動,只好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就說:「林叔,事已至此,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叫我們過來到底有什麼打算?」
他抬頭瞥了我一眼,又掃視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淡聲道:「也沒多大的事,就是想借諸位的生命一用。」
(本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8s 3.696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