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老王跟郭胖子他們走後,我帶著楊言來到靈堂,那劉頎要跟著去靈堂,被我制止了,我安排他守在村口,以防陳扒皮領著一眾八仙過來搗亂。起先他死活不同意,說啥他的名字在柳楊鎮就是一塊招牌,只要陳扒皮知道他在這,就不敢來。
我勸說了好長時間,才將這尊活菩薩勸到村口,我怕他不分事情輕重,給郎高打了一個電話,把事情的輕重悉數告訴他,讓他一定要警告劉頎。
來到靈堂後,我讓楊言朝劉建平夫妻倆磕了幾個頭,燒了一些黃紙,算是略表心意吧!
隨後,我在靈堂內打量一番,一切都是先前那般模樣,並沒有什麼改變,我心頭舒出一口氣,從旁邊拿起劉建平的影子,放在棺材尾部,又找來一根竹片,用墨汁從頭淋到尾,一頭接著棺材,一頭接著影子,起到一個魂魄過渡的作用。
傳聞竹片是過奈何橋的必備物,在現實生活中,竹能渡水,而陰間的習俗,大多是按照陽間的習俗來,具體怎樣,誰知道呢?畢竟死過的人,也沒幾個人回到陽間過,就算回陽間,那人說的話,又有幾個人會相信?頂多說那人作了一場夢。
弄好竹片後,我點燃三張黃紙,在塗滿墨汁的竹片上掃了一下,這一招是驅除竹片的濁氣,讓死者的魂魄能順利的附身到影子上。
緊接著,我嘴裡念了一些咒語,最後喝了一口清水,朝著影子噴了出去。
這一口清水噴出去,靈堂內的氣溫頓時就低了一些,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身子四周有些不對,具體什麼,說不上來,這就是一種感覺。
我也不慌,幹了這麼長時間的八仙,多多少少懂一些,有些東西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只要禮儀周到,就算生前再惡,再壞,他死後依舊需要讓我們這些八仙,好好送他一程,這是中國幾千年傳承下來的,已經深入到中國人的骨髓里,並不是社會多發達,就能忘記的東西。
我在原地等了三分鐘左右,在棺材尾部燒了一些黃紙,然後伸手將影子背在背後,很輕,就如平常的稻草人一般輕。
這時,楊言走了過來,他說:「九哥,這樣背著不好吧,你身體有傷,長時間用手將影子托在背後,會造成肌肉抽搐,不如用繩子綁在你身上?」
我想了想,若是用其它東西將影子綁在身上,會造成死者的魂魄不舒服,唯獨麻繩好像可以。我不是很確定的跟他說:「找根麻繩試試,若是影子的重量沒變,就用麻繩綁在我身後。」
他點了點頭,轉身走了,不到一會兒功夫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根麻繩,小拇指粗。
他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說:「九哥,要不要綁?」
我『嗯』了一聲,說句心裡,這是我第一次背影過奈何橋,很多東西都不是很懂,只能抱著試試的態度,無論是做喪事,還是抬棺材,只講究一個道理,禮儀。(後人俱在,背影過橋的是死者的長子。
他拿著麻繩將影子綁在我身上,問我:「感覺如何?影子變重了沒有?」
我抖了抖背後,沒啥變化,跟先前一樣輕。就將手臂從影子後面抽了回來,只是剛才那一會兒功夫,手臂變得特別沉重,若是有知覺的話,我應該是酸疼。
弄好影子後,我朝棺材作了三個揖,燒一些黃紙,拿了一個瓷碗倒立在棺材蓋上,招呼楊言,等會我喊摔碗的時候,一定要即時摔,他答應下來,站在棺材旁邊。
隨後,我找來一把新菜刀,左手持菜刀,右手放於胸前,走到靈堂的門口,外面站了不少村民圍觀,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嘴裡念道:「眾友人,眾村民要聽清,孝人菜刀舉在空,寶鋼之下有事情,這塊寶鋼不一是一般銅,南斗六星掛過號,北斗七星討過封,老君爐上煉三年,征東使它去掛帥,征西使它做元戎,征南使它安天下,征北使它立戰功,漢高祖斬白蛇,使得就是這寶鋼,如今手頭這菜刀,乃是寶鋼所錘鍊,要想跑棺萬不能,上打三聲魂魄附,下打三聲魂魄離,五鬼殃傻躲一邊,福祿鬼神保安全,一路平安早營地,親友富貴萬代年。」
念完這詞,我拿著菜刀在旁邊桐樹上方敲了三聲,然後朝楊言揚了揚手,示意他砸碗,只是幾秒鐘的時間,我就聽到身後傳來碎碗的聲音。
雖說很順利,可我心裡並不敢松解下來,枉死之人的喪事,不可能這麼順利,前頭越是順利,後面的事情恐怕會更難搞。
我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說句實話,我希望這個環節出現問題,這樣以來,可以解決的辦法很多,可現在,瓷碗一甩就碎,我又不能改變什麼,只好放下手中的菜刀,從旁邊拿了一塊招魂幡,將喪事繼續進行下去。
這招魂幡有些特殊,它下頭是尖尖的一塊鐵,上頭是用白布做成的一塊幡,上面寫有劉建平夫妻倆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按照劉建平的生辰八字來說,他今年四十有六,我讓楊言找來四十六張黃紙放在地面,然後舉著招魂幡,猛地戳了下去,將黃紙戳穿,露出尖尖的鐵頭。
依照正常的喪事來說,應該將劉建平妻子的壽命算在裡面,再加上等量的黃紙。可這次的喪事太特殊,對他妻子我沒啥好怕的,就擔心這劉建平鬧事。再說直白點,一家三口,都是因劉建平而死,又是他死的最慘,就屬他的怨氣最重。
弄好招魂幡後,我抬步邁出靈堂,朝圍觀的村民說了一聲,「凡年齡為12、24、36、48、60、72,84歲的人,趕緊離開,切莫觀看,小心犯了沖,我陳九可沒得法子來救人。」
話音剛落,依稀依稀的有七八個人離開,剩下的人一臉好奇的看著我,看那表情,他們對過奈何橋這事,特感興趣。
這也沒辦法,等會在奈何橋上,按照風俗來講,我需要扮演牛頭,打開『陰間之門』,再對大家講一些段,然後向喪事的主家以及在場的村民討紅包。農村的娛樂少,有這樣的樂子,他們自然不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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