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親娘嘞!」
邢捕頭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咋的啦?」
早已成驚弓之鳥的白展堂早就留著個心眼,此刻一看老邢這個反應,趕忙走了過去。
「還能有啥,又死人了,而且這次還是兩個江湖上不得了的大人物。」邢捕頭一邊喘著氣一邊驚色未消。
「喝慢點,都誰啊?」
話到關鍵處邢捕頭兀的一頓,白展堂那叫一個急啊。
一擦頭上的汗珠,邢捕頭低聲道:「這次死的分別是「盜神」姬無命的師傅公孫烏龍,還有長江七十二水道的霸主燕九,我的親娘嘞,好像被人灑了化屍水,等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就剩下骨頭架子了,慘不忍睹啊,太嚇人了!」
他說完下意識看了眼二樓。
「再告訴你一個消息,聽說黑道各大勢力已到七俠鎮,估計今夜就會有動作,而且十有八九會先對你們下手。」
白展堂雙眼先是一瞪,接著腿一軟,整個人都趴在了桌子上。「為啥啊?」
「不知道是誰說的,說你們客棧來了個白髮青年投宿,如今黑道三大家族齊至,就連葵花派的長老都來了兩位。」
渾然不覺白展堂死灰般的臉色,邢捕頭嘆了一聲。
「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啊~終於等到大案子了~」
「老邢,你還是快別說風涼話了,指不定這就是咱們最後一面了~嗚嗚~」白展堂哭喪著臉,都快癱倒桌底下去了。
「不是,這都幾天了,你不是說「六扇門」高手盡出麼?這人呢?」白展堂猛的似是想起什麼,眼露亮光。
邢捕頭摩挲著下吧,想了想。
「快了,快了!」
一聽這話白展堂就知道指望不上了。
邢捕頭騰然起身。「那行,話就不多說了,我已經暗中讓十里八街的弟兄埋伏好了,等那什麼黑道高手一到,通通一網打盡,你們今晚注意啊~」
他一摸腰間的佩刀,呢喃道:「啊,名揚天下的時候終於來了,我這把刀,也該出出鞘了~啊哈哈~」
聽著笑聲漸漸遠去,孟秋水方才走下了二樓,他輕聲道:「此事非同小可,六扇門不可能沒來,只怕七俠鎮外早已埋伏了諸多人馬,只等將其黑道眾人一網打盡呢!」
「不過,我比較感興趣的是那幕後之人到底是不是我猜的那人,如果不是,只怕會橫生一些變數啊,也許更有可能還會遇到一些早已故去的人。」
白展堂撐著身子坐起,眼裡哪還有之前驚慌,神色凝重且複雜,見四下無人,他看著孟秋水沉聲道:「我不管會來多少人,來的是誰,反正我不允許掌柜她們受到一點傷害!」
他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孟秋水風那張臉。「事實上早在你出現的第一天我便在猜想你的來歷,這天下能殺一點紅的劍客雖有,卻絕對是鳳毛麟角,只是,當你說你姓孟的時候,我本來還有些懷疑,可如今連公孫烏龍和燕九都倒在了你的劍下。」
「而且,李曼青早已避世多年,天下更沒傳出他結交過你這樣的可怕劍手,細細想來,恐怕你是為了他們李家才出手的吧!」
「如今,我已十有八九肯定你與當年那柄劍有關係,只怕楚留香他也猜到了,所以才會如此相信你與李曼青的失蹤無關!」
短短几句話白展堂說的是大汗淋漓,冷汗直流,像是剛從冰窟里爬出來一樣,無他,只因他心中的猜想實在太過嚇人,只因昔年那柄劍太過可怕,幾大絕代劍手同爭一世,如煌煌大日橫空,可謂是最璀璨的一個時代,但也是最殘酷的,甚至是超過了「小李探花」的那個時代。
只可惜,隨著人們刻意的遺忘,能留下的也不過是些零星記憶,而恰好,他便是無意中得知了這段隱秘的其中一人。
對面的青年一頭白髮此刻已是重複烏黑,他神情平和,並沒作答,但這對白展堂來說已是最好的回答。
白展堂雙手一緊,問道。
「你到底是誰?」
看著這個一心想退出武林的「盜聖」,孟秋水心裡湧起一抹訝異,自己還真是小覷了別人,他緩聲道:「是誰重要麼?若你真想要一個答案,便當我是他的後人吧!」
確實,對孟秋水來說,過去已經不重要了,熟悉的都已死了,仇家也死了,對手也死了,都不重要了。
說罷,他起身朝屋外走去。
去殺人。
~~~~~
夕陽西下,黃昏已至。
空曠的街道上彌散著一股無來由的肅殺。
而在七俠鎮一角落處,正安靜的落著個畫攤,畫攤旁坐著個打盹的老畫師,身子搖搖晃晃,像是喝醉酒般,讓人不得不擔心他下一刻會倒在地上。
畫攤不大,普通的近乎簡陋。上面零零散散的丟著一些畫冊,其上人像不過是幾筆勾勒,便畫的栩栩如生,可謂是鬼斧神工。
街上平日裡就冷清,而這幾日更是少有人來,餬口都是問題,地上隨意的散落著一些紙張,被風一吹當即如落葉般飄飄蕩蕩卷向四方。
直到某個時候,老畫師似是聽到了什麼,他睡眼惺忪的眯著眼睛先是看了看暗下的天色,然後又看向街道一側,但見一白袍青年正踱著步子由遠及近而來。
年邁的老畫師費力的取出一盞油燈,挑了挑快要燃盡的燈芯,然後將其點燃。
原本一直前行的青年,步伐就此一止。
「小伙子,要不要看看我的畫呀?」
青年卻沒動作,他眼露沉思,甚至帶著幾分凝重和變化,若非這亮起的燈火他竟是全然沒注意到這裡還有個書攤。
沉默之餘,青年倒是注意到了一個東西,他俯身拾起地上的一紙張,目光落下的頃刻雙眼便是陡然一凝。
但見上面是一男子出拳之像,拳勢如山,似能透紙而出,撲面而來,霸道非常,下面還有一句話。
「碎暴崩奇殺連環!」
沉默中,青年又拾起一張紙,這一次卻是一招截然不同的劍法,劍勢自在逍遙,觀其畫便如見真人,低下的字卻是。
「吳鉤霜雪明!」
再拾一張。
這一次乃是一招掌法,其上所記赫然是。
「千佛降世!」
青年眼波流轉終於開口了。
「要價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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