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旬看到季越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正襟危坐起來了,此時聽到他這一連串的詢問,腦門都有些冒汗。
「那啥!
其實先前我是騙你的,我哪有本事殺大覺呀,我就是突然想去搗亂的時候,突然發現他已經自己死翹翹了,所以才一時心起邪念占了他的肉身的。
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呀!」
說實話,季越並不是很確信。
準確來講,季越根本不知道波旬說的話是真是假,因為他現在說話的樣子看不出是說謊,先前說話的樣子,也同樣看不出是說謊。
單單看他原先那些年曾經哄騙過大覺佛祖無數次,就能知道他在說謊這方面的造詣,絕對是相當高超的。
對方作為一個主神,即使相對較弱的主神,季越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方法去鑑別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只能通過他的神色以及他的靈魂波動去感覺他有沒有心虛。
但是,如果對方能夠做到在說謊之前先騙過自己,那麼季越是根本察覺不出來他說沒說謊的。
「你的意思是說,大覺佛祖的死跟你根本沒關係嗎?」
季越也被他弄得有點迷糊了。
「是和我沒關係吧!
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
大覺他寂滅的時候,我的確來搗亂過,而且也進入過他的舍利內部。
可是,我來的時候,他身上就已經沒有氣息了,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當時只覺欣喜不已,畢竟,再也沒有人能壓在我頭上了。
我又發現那些菩薩,佛陀跟他都是一樣的,又想起當年曾跟他說過,我要讓我的徒眾,披著他的袈衣,去踐行我的道路。
所以,我就打算直接披著他們的肉身,去踐行我之魔道。
但是肉身需要磨合,也需要逐漸的轉化成能夠容納我們靈魂的器皿,所以這才多費了些時間,一直等到你過來的時候,我們才差不多和那些菩薩佛陀的肉身磨合好。」
波旬委屈巴巴的說著,先前他之所以說大覺佛祖是他弄死的,那不過是為了彰顯他比較厲害而已。
「我能信你嗎?
算了,要不是寂滅之地在時間長河當中根本沒有彰顯,我也不至於還要來問你。
對了,我總覺得你現在所用的大覺佛祖的肉身身體內部的經脈不太像人,這是怎麼回事?」
季越也懶得去追究真假了,死了就死了吧。
反正大覺佛祖的生死,以及這些菩薩和佛陀的生死與他的任務並沒有關係,所以,他也沒必要太深究。
「因為他本來就不是人呀?
我都忘了您是外來者了!
大覺佛祖原來是開闢之神身邊飼養的寵物,原身是一隻橘貓。
全名應該叫做先天金橘琉璃天貓。
就是那種橘黃色的貓,您應該知道吧。
開闢之神重傷沉睡之後,原本是想要以殘魂化作天道,掌控這方世界的。
但是,當時的大覺佛祖還沒有化形,一不小心壓到了殘魂上,就把開闢之神的殘魂給壓滅了。
然後他還竊奪了開闢之神不少功德以及本身的本源,這才能夠順利證道。
證道之後,他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佛修的法門,修煉成了佛祖。
成了佛祖之後他還覺得很是愧疚,對不起開闢之神什麼的,後來還把自己的惡念給逼了出來。
那個惡念就是我了!」
波旬說著的時候,還擔心季越不相信,直接操縱大覺佛祖的肉身化作了原形。
在季越眼中,那就是面前的波旬突然化作了一隻高近萬丈的巨大橘貓。
季越有些木然,這個開闢之初的劇情有點狗血呀,這開闢之神是倒了哪輩子的血霉,才會攤上這麼只「可愛」的寵物?
季越他見多了開闢過程當中隕落的開闢之神,也見多了世界開闢完成之後,立即身隕的開闢之神。
還是第一次見到,開闢世界完成之後還剩一口氣,被自家寵物給坐滅了的開闢之神。
就這倒霉程度,完全可以去競選諸天萬界交易平台論壇頁面當中新出的十大倒霉神靈評選了。
「好了,你還是化作人形吧。
媽呀,是真肥!」
季越伸手摸了兩把爪子之後就讓波旬重新化作人形,同時感慨了一聲大橘佛祖原形的肥壯。
別人說橘貓賽大象那是誇張,這邊這位那是一點都不誇張,而且賽的還不是普通大象,估計,就是這方世界天象一族的族長都沒這麼大。
波旬很是聽話的化作人形,依舊還是看著很是慈悲的肉髻佛祖。
「好了,你先說一說,你想要披著大覺佛祖的皮踐行什麼道?
或者說你的道是什麼?」
季越準備先聽聽波旬所謂的踐行自己的道,到底是什麼道?
雖然用世界樹根系抽打,可能也能讓他改變自己的思想,但是如果能夠知道他的思想,以他的思想為根基進行勸導的話,效果應該會比用鞭子鞭打好很多。
「天哪,你真是一位好覺者,不像大覺,啥都不聽我說,就覺得我是錯的。
大橘他說人要無欲無情,無色無相,才能變好,甚至為了讓大家變得符合他的要求,還設置了不同層天之數的壽命約束。
你看,欲界不是有六層嗎?
他說人一共有六欲,每斷絕掉一種慾念就能夠進入相對應的欲界層天。
進入不同層天就能夠獲得不同的壽命。
比如說四天王天,進入四天王天的話,就能夠獲得五百年天壽。
進入三十三天能夠獲得一千年天壽,越往上面壽越多,直接翻倍的那種。
如果慾念過重,他還會把他們下放到地獄當中受懲罰,這完全就是在威逼利誘嘛!」
波旬滿臉抱怨的說著,語氣當中對大橘佛祖的各種行為顯得很是不屑。
季越這才明白為什麼先前去的三十三天當中修士修為那麼差,感情他們不是因為修為才能進入三十三天,而是因為他們自身摒棄了兩種慾念。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通過摒棄自身欲望去增長壽命的形式。
「我就不一樣了,我一向覺得但凡存在就有意義。
生命有欲望,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要自身的欲望,不是以傷害他人為目的,那根本就不算問題。
如果真的無欲無念,無色無相的話,那跟一塊沒有知覺沒有意識的石頭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想笑,我就大聲的笑,我想哭,我就大聲的哭,我看到別人有我沒有的東西,我會心生羨慕。
這些都是人之常情,又為什麼要為此感覺抱歉呢?」
波旬語氣突然轉向激昂,聲音大如洪鐘的說著,說完還有些擔憂的打量季越的神色。
季越此時很是詫異,真的是滿臉詫異的望向波旬。
他原本以為,波旬所謂的理念很有可能是肆意妄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殺人就殺人,想滅世就滅世什麼的。
可是現在聽起來,完全沒問題呀。
「我覺得,你所言所語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呀。
總結起來,
就是在不妨礙他人,不有損他人利益的情況下,自己想幹什麼遵循自己的心就可以了,是這個意思嗎?」
季越將他的言辭過了一下腦之後說道。
「天哪,您真是太了解我了,您就是我的知己呀!」
波旬聽的也很是激動,激動的直接抱向季越。
就是那種自己言行沒有任何人理解,突然有一天,有個人說,我懂你的那種興奮激動。
季越微笑著把他從自己的身上撥拉開來,然後把經過自己改編的佛經拿給他。
笑著說道「這是我在這邊佛經原本的基礎上改編的。
你看看,與你的思想是不是有那麼一些切合了?」
波旬剛開始有些不滿,但是聽到是季越改編的之後,就又滿臉笑意的把那幾本佛經給接了過去,聚精會神的就地盤坐看了起來。
季越先前不是就已經對佛經進行了大改嗎?
當時雖然主要更改的是與人間王朝統治有關的內容,但是對七情六慾的約束方面也有一些涉及。
將原本的斷絕改成了克制。
就是說,要克制自己不好的慾念,對於人之本性的慾念,就沒有必要太過於克制,當然了,只是說不要太過於克制,並不代表放縱。
裡面更改的內容,雖然和波旬他的想法還有一些差異,但是顯然已經比原先大覺佛祖的那些要好很多了。
波旬看的還是比較滿意的。
「我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開明。
這是你們世界世界當中流傳的佛經嗎?」
「不是,是我臨時改的。
不過,我覺得你們這邊的佛門傳承可能有所缺漏,這種動不動就寂滅的行為可不是很好。
你要不要用這些經書重塑這個世界的佛門理念,你自己也可以想辦法添加一點東西進去哦!
你不是想要披著他的袈裟,行自己的道嗎?
你若是成為真佛祖,並且做得比他還好的話,那豈不是說明你的想法是對的?」
季越笑著鼓動他。
到底活了很多年,對不同生命的心思還是有所把握的。
所以,此時每一句話都說到了波旬的心裡,說得他心痒痒的,恨不得立刻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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