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一覺,直至次日早晨,喬鋒只覺口乾舌燥,難受厲害,終於醒了過來,腦袋仍很脹,遂使勁搖了搖頭,有點後悔,要酒不要命實不應該,貪小便宜的心態不好,等等。不過如有下次,他恐怕還會這樣。
側目看去,秦綺居然趴床邊睡著了,很是安詳,讓那廝鼻子頓時一酸,趕緊掀過被子蓋住,雖然屋內暖如初夏。
淺睡中牽掛厲害的秦綺一聽動靜,馬上睜眼醒來,見那廝神智已經正常,頓時驚喜不已,「鋒子,你終於醒了啊?我和你媽輪流看了你一個晚上,你連手都沒動過一下,都讓人擔心死了。」
「有什麼好擔心的嘛,我睡覺一向比較死的。嘔……」喬鋒坐起來,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
「對了。」秦綺馬上甩開被子,起身朝幾步外的小圓桌快步走去,上面放有杯子壺子,「你的嘴巴一定很乾,得多喝點水才行。」倒了滿滿一大茶杯溫水,走回遞上。
喬鋒也沒客氣,一仰脖子咕嚕咕嚕喝了個精光,終於好受不少。秦綺隨即又連倒了兩杯,方才讓那廝暢快解渴。
「小媽,你快去睡吧,我沒事了。」得到充分照料的喬鋒很是心疼,忙推著秦綺,催動一番。
「嗯,小媽是該去睡了,不睡好容易老的。」秦綺對自己的身體倒挺重視,心疼交代道:「以後可不能再隨便多喝了!」在那廝鄭重點頭保證之後,她這才終於離去。
洗漱一番,保姆大姐則在廚房忙著做早餐,這時還早,基本無人起床。
肚子餓得慌的喬鋒很快悄悄竄進廚房,走到幽蘭身後,隨手便是一拍,卻是拍在她的肩上,儘管他其實很想拍屁股,但想想那樣確實過分了,人家這會又沒惹他,遂作罷。
「啊……」意料之中的一聲驚恐,幽蘭猛然回頭,在發現是那廝後,方才喘過一口氣,馬上瞪眼大呼小叫:「你幹什麼啊?都嚇死我了!」
「切!」那廝很是不屑,「心理素質還真高啊?我餓了,馬上給我弄吃的。另外,你不會就忘了吧?對我要尊重來著,這才幾分鐘沒到,就又開始耳邊風了?我讓你不長記性!」由於理由充分,結果保姆的左右兩邊屁股各挨了一下,迅速勾起了她的痛苦回憶,馬上老實多了,很鬱悶地給那廝夾了六個大肉包子(那廝一直嚷著再加一點),以及一大盆稀飯,好歹把這餓鬼給打發走了。
喬鋒大口吃完喝完之後,暢快一番,睡眼惺忪的黎萍終於下樓了,見到那精神抖擻的孫子時,頓覺格外詫異,招呼一番。
事實上,昨夜包括老爺子在內的五個大男人,全都很慘,折騰了大半宿,讓各家的女人都累得夠嗆,好歹後半夜平息下來。喝酒容易掃尾難,普遍真理!
由於那廝的四個叔叔都屬於高級公務人員,雖然身子很難受,但都強行掙扎著起床了,他們可不敢當著老爺子的面曠班,那樣準會被罵個狗血淋頭。而那位老爺子,雖然很不情願,同樣也起床了,做老子的,不作出個好榜樣不行滴。
很快,男人們沒精打采地圍在桌邊,胃口奇差,但也得硬往嘴裡塞東西。至於那廝的堂姐妹們,昨晚就走了,只剩各位姨媽陪著相應的叔叔們,亦坐桌邊,精神普遍不好。
唯一仍在睡懶覺的只有那廝的兩位媽媽,她們昨晚累得厲害。其實每個女人都累壞了,並且比那廝媽媽還要累得多,畢竟某人有兩個媽媽,而且酒品特好,不嘔不說不動,只是睡覺。
總之,天塌下來,他的媽媽們也是要睡覺的,可能也忘記這裡是老爺子家了,反正至少此時,桌上的老爺子並沒有半分不滿的表示,早吃過的那廝則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閉目養神,並替他的媽媽們打掩護,免得別人在背後說閒話。
痛苦的早餐終於完畢,喬萬軍起身揮了揮手,「該上班的上班,該回家的回家。」
叔叔姨媽們如臨大赦,道別一番,準備離去,接著老爺子卻又很意外地說道:「到辦公室後,都好好睡上一覺吧。工作固然重要,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精神幹不了什麼事。」
那廝的幾個叔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老爺子?回頭望去,卻見那老爺子已經一搖一晃朝樓上走去,明顯是要去睡覺。他們這才終於相信,老爺子也是有人情味的,心情頓時陽光許多,連走路也不那麼搖晃了……
被昨晚的酒局一鬧,屋內甚是冷清,兩位老人和兩位媽媽全在睡覺,保姆在看電視時也睡著了,只剩下孤單的喬鋒一人,百無聊賴,他的睡眠質量實在太好了,睡了一晚精神抖擻,不到點再睡是很困難的。
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喬鋒卻是無事可做,本來他想捉弄那保姆大姐一番,但見她實在困得厲害,終於作罷,畢竟他是有人道滴!於是只能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發呆一番,順便回顧了一下對幾個叔叔的印象,以及對這個家族的評估。
我靠……
當然,喬鋒還往麓城打了幾個電話,抓人聊天,倒是格外親切,女人們都說很想他,至於是真是假,只有鬼知道,反正他是不信。才一天,可能麼?一般那些女人們得先趁大家長不在時瘋上幾天之後,才會真正想起他。
……
中午,大家終於都起床了,在吃過中飯後,本著速戰速決不拖時間的原則,喬鋒攜兩位媽媽出門了,去她們各自的娘家串串門,亦是在京里,倒是方便。
由於某些原因,媽媽們沒有一起進同一個娘家。喬鋒先是陪老媽到了她家,又是一輪真情在線,二十年未見,淚汪汪無須多說,那廝則認了個外公外婆等等,略作停留,即行離開,解釋自有老媽。
出來後,那廝又隨等在外邊的小媽一起去了她的娘家,又認了又一個外公外婆,以及新一輪真情在線,他同樣未多作停留,一人離去,解釋亦有小媽。
這些娘家,亦不簡單!喬鋒一人坐公交車晃蕩在京里的大街上時,甚是感慨不已,他有點明白了,當年他那老子領著他的兩個媽媽進山時,當經受了多麼巨大的壓力,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滴!
按照計劃,老媽小媽將在各自娘家呆上一晚,然後再去婆婆家呆兩三天,過完周末一起走人。這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是那廝的姐姐目前正好有重大商務活動,要周末才能趕到京里,如果不是為了等她,那廝估計周五就會走人。
這裡的世界雖然很高很大,也不算太世俗,但他是個有骨氣的人,不會給人閒話,也不想要什麼,他自己有手有腳。
……
很快到了周六,寧霏霏和秦綺昨天下午便又到了老爺子家裡,她們不想那寶貝兒子一個人太孤單。其實這廝並不算孤單,沒事找找保姆麻煩,無聊找老爺子隨便扯扯,但沒有出去亂跑,很給他家老子爭氣。
早在母子三人過來的第一天下午,兩位媽媽便已向黎萍說漏了不少東西,比如那廝的一些幸福往事,自然,枕邊風一吹,老爺子也就知道了,既惱火又無奈,老子風流,兒子還要更厲害,這遺傳基因可不是蓋的。
因此在和那廝扯淡時,老爺子說到勁頭上,也會往這種事上靠一靠,那廝倒很無所謂,素不以為恥,而為光榮,眼裡沒大沒小,嘴巴又厲害,看著一點不像爺孫,好歹讓老爺子大開了眼界,心情亦很是不錯。這孫子,夠氣魄,敢作敢當(女人方面)!
但他們並沒有聊什麼國家大事,儘是八卦,那廝畢竟不是公務員,更主要的,他不想扯那些。
除了周三晚上,叔叔姨媽們沒有再來,顯然這是老爺子的命令問題。
周六中午,餐桌上連同「牛叉」保姆一共六人,溫馨吃著。
寧霏霏剛喝完開胃湯,眼明手快的幽蘭便趕緊搶過她的碗,站起來熱情說道:「霏霏阿姨,我去幫你盛飯。」語氣極其恭敬,直惹眾人一笑。對此,眾人現在倒是不稀奇了,隱約知道是某人的教育使然,哪怕老爺子,乾脆也睜隻眼閉隻眼,反正那寶貝保姆又沒來向他投訴。
問題是,人家敢投訴麼?某人宣稱她要敢投訴,就扒掉褲子揍,那威脅可不是蓋滴!幽蘭大姐很怕怕,所以現在對那廝的媽媽們是格外客氣,對那廝自不消多說。
席間,秦綺顯得有些悶悶不樂,咬著嘴唇,有話想說又不好說出口的樣子。喬鋒心繫小媽,適時拋磚引玉,輕鬆說道:「小媽,你想說什麼啊?想說就說嘛,又沒外人。」
「綺綺,你想說什麼就說嘛。」喬萬軍也很慈祥地說道。對此,大家也不是很奇怪了,最近幾天這老爺子的表現一直太反常。
「我……」秦綺咬了咬牙,終於抬頭說道:「我哥還有一個小姐妹想來這裡看我。」
那廝馬上接道:「來就來唄,有什麼呢?」他何嘗不明白這來看的意思,趁機來老爺子家跑官要官吧?靠!他估計小媽只是受親情「綁架」,無奈之舉,搞得里外不是人,他做寶貝兒子的自然應該堅決排憂解難。
喬萬軍沉默了一小會,見那孫子朝自己連使了幾個眼色,意思再是明顯不過,護小媽心切。推脫不過的老爺子只好點了點頭,「叫他們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到時叫鋒子的幾個叔叔也過來。」非常罕見地開了一個先例。
黎萍愕然了……
下午晚些時候,喬鋒賴在電視房裡,監督可憐的保姆大姐看電視。由於保姆已經老實了很多,現在那廝一般不會無故打她,只會指手畫腳,命令她做這做那,包括給他按摩,的確是個很稱職的保姆。話說,如果不是考慮到儘量加強個人品行修養,以及給老爺子家留點臉,那廝說不定已經勾引保姆上床了,畢竟品質還不錯,又是離婚,而他則在打光棍,很容易碰火。
「幽蘭大姐,我後天要走了。」正享受著殷勤按摩的喬鋒笑嘻嘻道:「恭喜你,馬上快要解放了。」
幽蘭心裡早就盼望這一天了,此時經那廝嘴裡說出,她自是暗自慶幸欣喜一番,不過竟也有些許莫名的失落,這瘋子?她一邊認真按著,嘴上則很小心地回道:「這麼快就走了?怎麼不多住幾天呢?」
「呵……」那廝一時興起,翻了個身,面朝幽蘭玩味道:「你不會受虐受習慣了吧?別停下來,繼續幫我按肩膀。」
在那廝嘻嘻哈哈卻不容置疑的要求下(完全只是她單方面的認為,那廝一直認為自己很民主),幽蘭皺了皺眉,還是伏了上去,從正面為那廝按起了肩膀,姑且把他當成了調皮搗蛋的小弟弟。
結果,幽蘭大姐比較可觀的胸部,便離某人的嘴巴只有一兩寸,並隨著她的按摩動作一動一動,淡淡體香不時飄出,很有點曖昧激動的感覺。那廝有些不滿,這保姆也實在太不懂得保持距離了,其實完全大可不必如此的,當然他絕對不會反對,只是覺得這樣刺激他是不太人道的。
「幽蘭,你怎麼不再成家呢?」喬鋒儘量保持平靜的心態,嘮起了家常,「這樣浪費青春是不好的。」
「你管我!」幽蘭一時被撩起了火,忘記了恭敬,「男人都是壞蛋!」
「呵呵,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啊。」那廝不以為意,「其實還是有好男人的,認真找總可以找到,好的心態很重要。如果總是畏首畏尾,青春一晃就過去了。」
「哼……」幽蘭忿忿瞪了一眼,忽然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幹過什麼好事,小時候就那樣了,羞死人了。」嘔心搖頭一番。
我靠!那廝白過一眼,「你知道我是這樣的人,還敢這麼靠近我?」
「別以為我真怕你。」幽蘭眼睛瞪得鼓圓,心虛說道:「我只是不想老爺子難做人而已。哼,我比你大那麼多,你還能對我怎麼樣?」
「我有個女朋友,今年四十六了。」那廝淡淡說道。
「啊……」幽蘭快要暈倒了,道聽途說那廝小時候的糗事,和親耳聽見他現在的糗事,感覺卻是截然不同。四十六?瘋了!
「唉,如果按以前的德性,我應該已經和你勾搭成奸了。」那廝嘆了一口氣,正色說道:「幽蘭大姐,你這兩天一定要注意警惕、加強意志啊,千萬別輕易讓我誘騙了。有時候我不想控制自己的,尤其是晚上。」
「……」幽蘭輕淬一口,「不要臉!我才不會讓你騙呢!」說歸說,她卻是意識到了當下動作的不雅,忙調整到那廝的腦袋後方,總算讓他免除了誘huo之源……
「幽蘭,出來招呼客人了。」不知什麼時候,黎萍在外敲門催道,這位老太太很是識趣,居然還有一點想像力。
「誒!馬上就來!」幽蘭大姐迅速應道,總算得以逃脫無休止的按摩服務,而那廝早就嗯嗯入睡,可她還是不知疲憊地按著,生怕他不滿意。
不過這麼一來,喬鋒自然也醒了,主動讓保姆解放,倆人一起來到客廳。
「砰砰……」很禮貌的敲門聲,幽蘭馬上親自開門(保姆的職責),門外站著一男一女,而坐沙發上的那廝一見,差點就跳了起來。我靠,怎麼是這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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