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如慧譏諷的一笑,白皙的指尖拂過精緻的茶盞,目光淡淡的從張蘭臉上撩過。
「想要成為賀家的女人,那便要對賀家有貢獻。」賀如慧溫柔的聲音帶著冷意,「你以為憑藉你的身份,能為賀家帶來什麼?」
張蘭只覺得身子發涼,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和賀如慧打過幾次交道,張蘭很清楚賀如慧的性格,她一旦決定的事情是沒有反轉餘地的,至少她沒有拒絕的可能性。
撫摸著平坦的小腹,張蘭深吸一口氣,覺得這是自己唯一的籌碼,「可這是賀家的骨肉,難道二皇子妃要讓他冠上宋家的姓氏嗎?」
「自然不會。」賀如慧肯定的搖頭,「待你生產,這個孩子便會回到賀家,賀家還不需要外人幫忙養孩子。至於你,我會安排一個孩子給你撫養,只要你能拿到宋家的方子,再按照我的指示弄垮宋家,我會重新給你安排身份,讓你光明正大的成為賀家的少夫人,你的孩子也只會有你一個母親。」
張蘭垂首不語,顯然是不相信賀如慧的話。
賀如慧也不在意,繼續道:「當然,你可以選擇拒絕,但是你拒絕之後,便真的沒有退路了,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
「二皇子妃何時給過我退路?」張蘭苦笑,將恨意壓在心底,第一次察覺到自己的身份在京城是何等的低入塵埃。
「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慧的,起來吧,別涼著我侄子。」賀如慧抬手虛扶了一下,對張蘭道:「我安排了兩個丫頭伺候你,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她們自會提醒你,你只需要安心養胎便可。」
「是。」張蘭咬牙應道。
宋家人並不知道賀如慧又一次的在算計他們,且這次還是本著將宋家毀了的目的。
三日後,大概是沈一得知殷五妹是他的親生妹妹那日,宋陽和同僚酒過三巡後,不知怎麼就去了張蘭的住處,並且被賀家小公子捉姦在床。
這件事情鬧的很大,宋陽被打成重傷,張蘭險些流產,和賀家小公子的婚約自然是無效。
一時間,京城都在傳言,宋陽是不甘自己睡過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事,讓所有人都不恥宋陽的為人,只有少數聲音覺得這件事有貓膩。
「這可如何是好?陽兒這明顯是被陷害了,他要是對張蘭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有興趣,早就娶了她了,又怎會對一個有了別人孩子的女人做這種事!」宋呂氏這幾日時常落淚,看著重傷的兒子心痛不已。
「陽兒做事一向有分寸,從不會貪杯,且咱們家的男人都習慣了在喝酒前喝醒酒湯,根本不會出現斷片的事。」宋三山也堅決相信自己的兒子是無辜的。
宋睦緊皺著眉頭,「我相信大哥是無辜的,只是現在的局面對大哥很不利,除非我們能查到證據,否則就只能委屈大哥了。」
「不行,我的陽兒這麼優秀,決不能讓他被張蘭那樣的賤女人給毀了,更不能替別人養兒子,誰知道張蘭肚子裡的是誰的野種,一個未婚就失身的女人,說她是清白的,鬼才相信!」宋呂氏怒喊道。
「娘,你冷靜些,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宋睦勸說道。
「要我看,我現在就帶人去把姓賀的那龜孫子,還有張蘭那賤人都給抓起來,嚴刑拷打之下不信他們不交代。」周安旭火大的道。
「你就別添亂了,聽二哥怎麼說。」宋三月忙拉了拉周安旭的衣袖,讓他安靜一會。
「我怎麼就是添亂了呢?我這也是想幫大哥好嗎?這明顯就是個圈套,大哥這是被人坑了,按照小爺的脾氣,就直接用拳頭解決,看誰還敢造謠!」周安旭氣呼呼的道。
宋睦瞪了周安旭一眼,「你當我是那好脾氣的?我也想用拳頭解決,可這件事牽扯到賀家,那可是二皇子的岳父家,一個處理不好,就會牽連二皇子。」
周安旭這下不說話了,他自然也能想明白其中的關竅,只是讓他想個法子,還真是為難他了。
大家都安靜的等著宋睦說話,宋睦卻是沉默起來,顯然也沒有想出極佳的法子來。
就在這時,管家忽然跑了進來,抹著額頭的汗珠兒喊道:「不好了,那邊傳話過來,張蘭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在忠勇侯府面前撞頭自盡了,說她是被大少爺*的,忠勇侯府那邊已經派人來問話了,這是要問罪大少爺的架勢啊。」
「果然是連環計,忠勇侯府連面子都不要了,到底圖的什麼?」宋睦一拍桌子,眼眶猩紅。
杭鳶嚇得忙握住宋睦的手,怕他會失控。
「安旭,你去一趟二皇子府,這件事只能請二皇子出面暫且壓下,現在還不是與忠勇侯府對峙的時候。」宋睦轉身對周安旭道。
「好,我這就去。」周安旭立即起身,可走到門口又對管家道:「派人去趟瑞王府,請我父王和母妃過來,就算是忠勇侯親自過來,也得給我爹娘面子。」
管家回頭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見宋三山點頭,忙小跑著離開,這兩尊大佛可是比二皇子還管用。
不管怎麼說,忠勇侯都是二皇子的岳家,他不可能做的太過,說不定還護不住宋陽。
因為忠勇侯府的人要來,宋家人便開始商議對策,最主要的便是如何保住宋陽,以宋陽現在的狀況,是禁不起折騰的,很容易丟了小命。
「娘,我和你去大哥的院子裡守著,好歹我也是世子妃,是瑞王府的人,有我在那裡攔著,想要動大哥的人也得掂量掂量。」宋三月道。
看著已經不再如以前那般怕事,就還主動擔起事來的宋月牙,宋呂氏沒空感嘆,只能點頭和她一起去宋陽的院子。
宋三山父子倆則是不動如山的坐在大廳里,打算會一會忠勇侯府的人。
在身份上,二人比不得忠勇侯,可這裡是宋家,他們倒也不必低人一頭。
很快,忠勇侯府的人便上門來,但忠勇侯並未親自登門,而是管家帶著下人,將撞得頭破血流的張蘭抬上門來,直接在門外叫喧著。
「既然宋家的大公子看上這姑娘,我們忠勇侯府成人之美便是,以後這姑娘是生是死和我們都沒有關係,宋家的人趕緊出來把人接著。」管家在門外喊話,嘴裡嘲諷的話不斷出口。
宋三山父子趕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的看客,都圍在那裡指指點點。
「我宋府雖然不能比及忠勇侯府,可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叫喧的,你既然是忠勇侯府的管家,便更該知道禮數,有些話也是你一個下人能夠說的嗎?還是說忠勇侯府平日便是這般仗勢欺人?」宋睦一把揪住管家的衣襟,將人推到在地,睨著他道:「把你剛才的話收回去,就算是殺人犯也要官府判刑,那日在張府發生何事,都是你們賀家的人在說,是她張蘭的人在說,我們宋家人卻不知道其中情況,我兄長至今昏迷不醒,若我兄長有個閃失,莫說是忠勇侯府的一庶子,便是更有身份的人,我宋陽也要他給我兄長賠命!」
宋睦一身的殺氣,讓一向被恭維慣了的管家嚇的瑟瑟發抖,不過想到自己來這的目的,立即又恢復了幾分勇氣。
「哼,宋將軍維護自己的兄長自是無可厚非的,可忠勇侯府也不是誰都能欺凌的,張姑娘本與我們家小公子有了婚約,宋大人卻借著醉酒,將張姑娘給……我家小公子便是打死他,那也是說得過去的,這事賀家沒向宋家討公道,宋將軍倒是拿不是當理了不成?」管家大聲喊道。
「張姑娘住在我宋家多時,若我兄長對她有意,也不會每日早出晚歸的躲著,倒是這位張姑娘對外宣稱是我兄長的未婚妻,逼得我們家不得不為她另立門戶,也是為了能讓她有個好的歸宿,試問我兄長又如何會繞了這麼大的彎子,再去做這種禽獸不如的事,而不是當初便娶了張姑娘,順便博得個好名聲?」宋睦冷哼,大手在腰間的佩刀上摩擦了幾下,顯然是有動武的意思。
「貞潔烈女?張姑娘倒是捨得演骨肉計,一個能對即將臨盆的孕婦下手,又攪的我宋家不得安寧的女人,當初就不該念著你大哥的恩情,而對你不加追究,我宋睦這輩子最後悔的便是用自己妻女的安危,替兄長報答了救命之恩!」宋睦說著,眼神突然狠戾起來,便要拔出佩刀來。
宋三山見狀,連忙懶腰抱住宋睦,大聲喊道:「不可,你兄長若知道你為了他殺人,定會自責。當初你為了陽兒而沒把這個女人送入大牢,已經是讓你兄長對你不起,切莫因為這種女人而髒了自己的手啊!」
「爹!」宋睦掙扎幾下,怕傷到宋三山,終究是沒再用蠻力,卻是憤恨道:「難道就這樣無止境的容忍這個女人,讓她一次次的傷害我們宋家嗎?張捕頭救了大哥一命,我們當銘記恩情,也一直在努力報答。儘管當時大哥已經是在回京述職的路上,不算是張捕頭的直屬上司,可張捕頭還是盡了下屬的職責,這點我們永遠不能夠抹殺!但一個恩情,就要賠上一家人的性命,我寧願到地下去向張捕頭請罪,用我這條命來償還給他,只要能換得你們安生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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