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說過,奈何橋上,無論多久都會等著我……
親愛的,我要來了。
你……
還在嗎?
……
春天到了。
萬物復甦的季節,四處瀰漫著生機勃勃的氣息,雜花生樹,草長鶯飛。
天未亮,窗外一片黑暗,涼意襲人。
日漸頻繁的絞痛,擾醒了夢中人……
郁嶸緊皺著眉頭,握拳摁在心口,緩緩張開雙眼。
意識回籠,內心突然一陣恐慌,因為驚覺手中空空如也……
忍著心臟的抽搐,他連忙坐起身來,在昏暗的光線中,急切地尋找著他最最重要的東西……
終於,他在*邊的地毯上找到了。
那是一塊古老的懷表,懷表里鑲嵌著他最愛之人的照片……
他的妻子!
他最最深愛的人!
布滿皺紋的手,無法抑制地顫抖,他連忙撿起懷表摁在不停絞痛的心口,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捧著稀世珍寶。
半晌後,他輕輕打開懷表,渾濁的目光,透著無盡的滄桑,痴迷地看著泛黃的老照片裡那張年輕嬌美的容顏……
他的妻子,太美!
美得讓他每多看她一眼,就多愛她一分,日積月累,已然情深似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就快要見面了,他最近越來越難以入眠,既期待,又害怕……
分別四十載,終於就要重逢了,他怎能不期待?!
她曾說,奈何橋上永遠等他,可他怕,怕她食言,怕去時她已不在……
無法安睡時,他必須手握懷表,握著懷表,就像自己正牽著她的手,如此他才能心安,才能小憩一會兒。
時針指向四,凌晨四點。
輕輕地,合上懷表,小心翼翼地掛在脖子上。他掀開被子,悄聲下*。
他的隔壁,是嬰兒房。
既無睡意,不如去看看他的小玄孫。
他為玄孫取名睿陽,冉冉上升的太陽,意指希望。
嬰兒房內,亮著橙黃溫暖的燈光,輕輕走向嬰兒*,發現三個月大的小玄孫竟然醒著。
郁睿陽不哭也不鬧,時不時地揮揮手彈彈腳,一個人也玩兒得不亦樂乎。
看到有人來到他的*邊,小傢伙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年邁的高祖父。
郁嶸雙手杵著拐杖,置於身前,眉目柔和地看著嬰兒*里的玄孫,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揚。
肉嘟嘟的小傢伙,是他的靈丹妙藥,看著他可愛的小模樣就有種百病盡除的開懷和暢快。
為了這個小傢伙,他為自己創下了奇蹟,本是病入膏肓的身體,硬是被他熬過了酷暑嚴冬……
站了一會兒,便覺腿軟,嬰兒*邊有張椅子,他輕輕坐下。
「睿陽,小睿陽,不睡覺在玩兒什麼呢,嗯?」食指塞進小傢伙的小手裡,郁嶸臉上漾著慈愛的笑容,滿心滿眼的*溺。
郁睿陽微微張著嘴,圓溜溜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高祖父,小手緊緊抓著高祖父的食指,兩隻小腳丫踢啊踢的。
精神頭可足了。
他不哭也不鬧,好奇地望著對他笑的高祖父,小嘴吧唧吧唧的咂著,小模樣可愛極了。
郁嶸越看越愛,很想抱抱他,卻又怕自己手腳不靈活會摔著這小寶貝兒。
這小傢伙現在可是全家人的心頭肉,除了他親爹不太愛搭理他之外,其他人可都把他當心肝寶貝兒般伺候著,疼到了心坎里。
尤其是他!
他喜歡這小傢伙啊,可喜歡可喜歡了。
小傢伙長得跟他爸爸小時候一模一樣,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眼睛像他媽媽,晶晶亮的特別迷人,長大後一定比他爸爸更英俊帥氣。
「陽陽乖,長大了要好好聽爸爸媽媽的話,要孝順爸爸媽媽知道嗎?你媽媽生你不容易,以後可不能有了媳婦兒忘了娘,不能做讓你媽媽傷心的事,知不知道?」郁嶸溫柔地輕輕念叨,指尖輕觸小傢伙的臉頰,笑米米地哄著,「知道就給高祖父笑一個!」
郁睿陽眨了眨眼,先是歪著小腦袋看了高祖父幾秒,倏然咧嘴,笑了。
「喲!笑啦,好好好,我們小陽陽真乖。」郁嶸高興極了,輕輕拉住小傢伙的小手讚揚道。
見高祖父笑了,郁睿陽興奮得手舞足蹈,笑得更歡了。
郁嶸見狀,心都被小傢伙給融化了。
這時,門突然被輕輕推開。
雲裳穿著睡袍趿著拖鞋走進嬰兒房裡來,看到郁嶸,驚訝輕道:「太爺爺您這麼早就起來了啊?」
「你不也很早。」郁嶸轉頭看了雲裳一眼,輕柔的語調意味深長。
「呃……」雲裳無言以對,臉頰瞬時一片緋紅,目光閃爍心虛不已。
她能說她根本就還沒睡麼?
被精力旺盛的郁大爺折騰到現在呢!!
餓了許久的男人太可怕了,從她出了月子後就沒有一天消停過,興致好時更是沒玩沒了纏她到天亮……
昨晚又是折騰了一宿,這不剛結束麼,雖然累極倦極,但每晚在睡覺前看一看兒子已經成了習慣,所以這會兒她才會在這裡出現。
「喲,郁睿陽小盆友,你也沒睡呢?」雲裳走上前,蹲在嬰兒*和太爺爺的身邊,笑米米地看著兒子,「來,告訴媽媽,你跟高祖父在聊什麼呢?有沒有跟高祖父說你愛他呀?你好愛好愛高祖父的對不對呀?」
她一邊嗲聲嗲氣地說著,一邊伸出食指去撓兒子的咯吱窩,逗得郁睿陽小盆友咯咯直笑。
郁嶸看著樂呵呵的母子倆,思緒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從前,回到妻子沛心嵐為他生下第一個兒子的時候……
哎!夫妻情緣太短暫,便顯得他的長壽是種痛苦的折磨。
好在,他終於要熬出頭了……
「郁太太,我澡都洗好了你還不回來睡覺,剛才說累都是騙我的是不是……呃,太爺爺您也在啊!」
郁凌恆突然出現,一邊輕聲抱怨,一邊進入房間,在看到太爺爺時,連忙打住那透著*的話題。
郁嶸看了曾孫一眼,什麼也沒說,又轉回頭去繼續看嬰兒*里的小玄孫,滿心*溺地拉拉他的小手,或捏捏他的小腳,越看越喜歡。
郁凌恆走上前,見兒子還睜著雙眼好奇地東看西看,伸手就去捏兒子的小臉蛋兒,力道頗重,「臭小子快睡覺——」
啪!
郁嶸一巴掌狠狠拍在郁凌恆去荼毒郁睿陽小盆友的那隻手背上。
郁凌恆慌忙收回手,誇張地齜牙咧齒,哀怨地看著太爺爺,那眼神好似在說「太爺爺您好偏心」……
郁嶸瞪他一眼。
雲裳站起來,也用嫌棄的目光看著跟兒子爭*的郁大爺。
郁大爺不動聲色,偷偷在郁太太的臀上抓了一把……
以示懲罰。
雲裳俏臉一紅,當著太爺爺的面又不好意思罵他,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又看了眼精神十足的小傢伙,郁凌恆苦惱地皺了皺眉,轉眸對太爺爺說:「太爺爺您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您再去睡會兒吧,今天是這臭小子的百天宴,估計會忙一整天,不休息好會很辛苦的。」
「知道你還折騰人?」郁嶸瞥了他一眼,淡淡哼道。
呃……
小兩口同時一愣,轉眸看了看對方,然後又同時明白了太爺爺的意思。
郁凌恆無言以對,雲裳臉紅心跳,羞惱地在郁大爺腰上狠狠擰了一把。
郁大爺疼得齜牙,不由在心裡默默腹誹,太爺爺您這麼聰明真的好麼!
郁嶸對小兩口擺手,攆他們走,「我沒事,你們趕緊去睡,我跟陽陽再玩會兒。」
天都快亮了,再不去睡會兒可就真睡不成了,於是郁凌恆二話不說就摟了郁太太的腰肢,回屋睡覺去了。
爸爸媽媽走了,郁睿陽小盆友也玩夠了,大眼睛眨了眨,不一會兒眼皮就往下耷拉,困了。
郁嶸坐在嬰兒*邊,飽含慈愛的目光一直落在玄孫的小臉上,許久都捨不得移開視線。
看著玄孫的睡顏,他滿心柔軟,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揚起。
老天虧待過他,早早奪走了他的愛人,讓他半世痛苦。
老天也待他不薄,在他離開前了了他所有心愿,他不再遺憾。
仇已報!
曾孫媳與玄孫母子平安!
他的心裡,再無牽掛。
此生,足矣!
……
隆熹大酒店
郁家小少爺郁睿陽小盆友的百日宴,正在足以容納兩百桌客人同時用餐的宴會廳里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賓客如雲,熱鬧非凡。
來道賀的賓客太多,郁凌恆的朋友以及發小全部出動,幫忙招呼來客。
本來,郁凌恆是想要給郁太太補辦一個舉世無雙的婚禮的,可被郁太太拒絕了。
郁太太說,補了婚紗照和求婚,她已知足,婚禮就不必了。
一是太折騰。
二是補的終究是補的,沒有婚禮那種原汁原味的感覺。
三是兒子都生了才來補辦婚禮,豈不是給了外界一些好事之徒胡亂猜忌以及嚼舌根的機會。
郁太太執意不肯補辦,郁先生沒轍,只能隨了她。
但他心裡始終覺得對她有所虧欠,便要求大肆舉辦兒子的百日宴,非要好好熱鬧熱鬧不可。
更重要的,是他要向全世界宣告,為他生下兒子的女人,是他郁凌恆的太太,是他此生最愛的人!
雲裳抱著兒子和郁凌恆忙祿地招呼著來賓,突然看到太爺爺在琇嫂的陪同下出現在宴會廳入口,連忙快步迎上去。
「咦?太爺爺,您這身衣服不是我今早給您準備的那一套吧。」
走進一看,雲裳上下打量著太爺爺身上黑底紅龍的唐裝,驚訝道。
「不是。」郁嶸搖頭,一邊抬手*溺地碰了碰玄孫的小臉蛋兒,一邊說:「這是你們太奶奶以前親手給我做的,她走後我一直沒捨得穿,今天這麼高興的日子,我要穿她給我做的衣服,與她一同慶祝!」
雲裳立馬咧嘴一笑,「難怪我說太爺爺您今天這身衣裳穿在身上怎麼就這麼帥呢,原來是太奶奶親手給您做的呀!」
明知曾孫媳的話摻著水,郁嶸聽在耳里還是覺得開心不已。
「很帥?」郁嶸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衣擺,笑得像個得到誇獎的孩子。
「嗯嗯!超帥!!」雲裳用力點頭,笑靨如花。
「我也這麼覺得。」郁嶸笑笑,笑容竟透著一絲靦腆。
穿著妻子為他做的衣裳被讚美,讓他覺得無比開心。
郁嶸從唐裝兜里摸出一個黃金打造的長命鎖,親手掛在郁睿陽小盆友的脖子上,許下美好祝福,「祝我們郁家的小寶貝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這個金鎖,他曾給過雲裳,可後來雲裳又還給了他,說得讓他他老人家親手為孩子戴上才有意義。
所以他熬啊熬,一直熬到現在。
今天,終於為小玄孫戴上了。
「臭小子,還不快謝謝老祖宗!」
郁凌恆大手扣住兒子的小腦袋,將兒子往太爺爺的臉上摁去。
郁睿陽小盆友在老爸粗魯的動作下,被迫在高祖父的臉上親了一口。
許是不滿老爸的蠻狠霸道,郁睿陽小盆友小嘴兒一癟,哇地一聲就哭了。
下一秒,他老爸的p股上就挨了一拐棍。
看到老爸疼得齜牙咧齒在眾目睽睽之下又不敢叫的滑稽模樣,小傢伙立馬又破涕為笑……
……
郁睿陽小盆友的百日宴,果然熱鬧了一整天。
從酒店回到郁家,已然夜深。
郁凌恆在衛生間洗漱,雲裳則忙著整理東西。
突然——
「裳裳,裳裳……」
急切又焦急的呼喚聲,從郁嶸的房間裡傳出來。
雲裳放下手裡的東西就忙不迭地往太爺爺的房間跑去。
「來了來了,太爺爺您叫我啊?」雲裳連聲應答著,推開太爺爺的房門,徑直朝著坐在沙發里的太爺爺跑去。
「我的懷表呢?我的懷表去哪兒了?我的懷表不見了,你快幫我找找!」郁嶸還穿著那身黑底紅龍的唐裝,蒼白的臉上布滿驚慌,渾身顫抖,是從未見過的慌亂無措。
「好好好,我找我找,我馬上找,您別急啊,一會兒就找到了。」雲裳連連點頭,一邊安撫著太爺爺,一邊轉身在屋裡到處尋。
郁嶸急得雙手用力拍在自己的腿,「快找快找,你們太奶奶在裡面呢,我不能再把她弄丟了……」
嗯,不能再丟了!
他已經丟了她幾十年了,不能再把她弄丟了……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丟的,馬上就找到了,您別急。」雲裳一邊哄著太爺爺,一邊跪在茶几邊的地毯上,低頭往茶几下和沙發下看。
可什麼也沒看到。
雲裳皺眉,心裡也著急,然而她起身時隨意抬眸,卻看到太爺爺的脖子上有一抹銀色亮光……
唇角一揚,她頓時鬆了口氣。
她噙著笑,站起身,伸手探向太爺爺的脖頸,從他的領子裡將懷表從衣服里輕輕扯出來。
「太爺爺,太奶奶在這兒呢!」她拉起他的手,將懷表放進他的手心裡,無奈笑道。
感覺到手心裡有了熟悉的物體輪廓,郁嶸臉上的焦灼不安頓時變成了失而復得的欣喜,「啊!在這兒啊,在這兒啊,那就好那就好,沒丟就好,嚇死我了……」
他像是自言自語般念叨著,緊緊攥著懷表摁在心口處,笑得滿心歡喜。
雲裳微蹙著眉頭看著開心不已的太爺爺,不知為何,心裡竟不安起來……
「陽陽呢?」
突然,郁嶸又抬起頭來看著雲裳,急切地問。
「琇嫂在給他洗澡。」
「我想他了,你把他抱過來給我看看。」郁嶸滿眼期盼地望著雲裳,像個討要禮物的孩子。
雲裳默了兩秒,點頭,「好!我馬上去!」
她連忙轉身,朝著樓下快步走去。
幾分鐘後,雲裳抱著兒子匆匆回到太爺爺的房間。
她邊走邊用輕快的語調喊著,「來了來了,太爺爺,您的小玄孫來跟您玩——」
她抬眸,卻看到太爺爺雙眼闔閉,心裡頓時咯噔一下,腳步猛然頓住,聲音戛然而止。
心跳,瞬間飆到了頂點,恐慌,將整個心房占滿……
強壓著心裡的慌張,她極緩極緩地上前,極輕極輕地喚道:「太爺爺,陽陽來了。」
太爺爺是睡著了吧?
嗯,一定是今天太累了,所以她才下去幾分鐘他就睡著了……
嗯嗯,太爺爺只是睡著了!
對!只是睡著了!
一遍一遍地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可越安慰,越害怕……
「太爺爺……太爺爺?」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雙眼瞬間通紅,聲音已然微哽。
無論雲裳怎麼喚,郁嶸都沒有絲毫回應。
他閉著雙眼,表情平靜安詳,手裡緊緊攥著懷表……
雙腿倏然無力,噗通一聲,雲裳猛地跪在了太爺爺的面前。
郁睿陽困惑又好奇地看著媽媽,很乖地沒有哭鬧。
「太爺爺……」
雲裳狠狠皺著眉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像是睡著一般的太爺爺,悲傷蔓延,淚如雨下。
「阿恆……」
巨大的悲痛充斥在心間,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她拼盡全力喊出的聲音卻如同蚊吶。
「阿恆。」她一邊瘋狂落淚,一邊極力嘶喊,可聲音只比剛才大一點點而已。
她不停地喊著「阿恆」,失去的力氣一點點地找回,音量終於能慢慢提高。
直至——
「阿恆!嗚嗚嗚……阿恆!!嗚嗚……」她終於嚎啕大哭,崩潰嘶喊。
悲愴悽厲的哭喊聲,響徹整個心殿。
在她懷裡的郁睿陽,受到驚嚇,哇地一聲也哭了起來……
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至近,不明所以的郁凌恆匆忙趕來,「怎麼了怎麼了?你哭什——」
話未說完,便整個人僵在當場。
太爺爺閉著雙眼,安祥地靠坐在沙發里,郁太太跪坐在太爺爺的面前,哭得悲痛欲絕……
郁凌恆的雙眼,瞬時通紅,蓄滿水霧。
舉步維艱地走上前,雙腿一曲,與郁太太一同跪在太爺爺的面前。
聞聲趕來的郁晢揚,見狀整個人懵了半晌,最後流著淚,也跟著雙腿一曲,直挺挺地跪在哥嫂身後。
「哇嗚嗚……太爺爺……太爺爺……嗚嗚嗚……」
雲裳抱著兒子,虛脫地倒在郁凌恆的懷裡,悲傷難過的哭喊聲,撕心裂肺。
郁凌恆沉默落淚。
緊緊攬著妻子的肩,給她力量不讓她倒下,朦朧的視線中,他看著「睡」得安靜祥和的太爺爺。
太爺爺,您放心,我和晢揚會把郁家和嶸嵐管理好,我們兄弟齊心,絕不辜負您的畢生心血!
太爺爺,我會好好對待裳裳,與她好好生活,絕不負她一片深情!
太爺爺,我會嚴格教導陽陽,讓他健康成長,一定不讓您失望!
所以太爺爺,您……
請一路走好!
題外話:
另:明天開始嚴小七和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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