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嬌轉頭,扯動嘴角,泛起一抹陰森的冷笑,「楚斐,我知道你恨不得殺了我,可是我死了,魏可是一定會給我陪葬的,你捨得嗎?」
他當然捨不得!
如若不然,他又豈會背著嚴太太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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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可覺得自己快死了。
頭疼,咽喉痛,甚至還渾身無力。
本是想多喝點開水蒙頭睡一覺的,可在看了wb之後,她又哪裡還有睡意?
然而身體的不適卻遠不及心裡的痛,那種像是整顆心被活活撕碎的感覺簡直讓她快要無法承受。
在他掛掉她的電話之後,她沒有再打,因為她想保持最後的驕傲,不讓自己變成一個不可理喻的怨婦。
她在客廳里僵坐了幾個小時,一邊胡亂猜忌,一邊等他回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熟悉的汽車聲音終於飄進了她的耳朵……
轉眸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再過十分鐘,便是午夜十二點。
熟悉的腳步聲由遠至近,最後停在她的面前。
魏可一動不動,依舊背靠著沙發,保持著雙臂環抱著小腹的坐姿,緩緩抬眸,迎上男人淡漠的目光。
「怎麼還不睡?」嚴楚斐一邊將脫下的外套隨手丟在沙發扶手上,一邊擰眉看著精神不濟的魏可,略顯不耐的語氣隱隱帶著責備之意。
「你去哪兒了?」魏可的聲音透著一絲沙啞,質問顯得有氣無力,但目光卻格外的犀利,像是恨不得看穿他的心一般極具穿透力地射在他的臉上。
「醫院。」他答,一臉坦蕩加理直氣壯,仿佛他本就應該在醫院一般。
他的坦白讓她心如刀絞。
魏可覺得自己很矛盾。
她以為他的欺騙一定是讓她最難以忍受的,可現在她卻發現他的坦白其實也同樣很殘忍……
似乎不管他怎麼回答,對她都是傷害。
或許她不該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什麼都沒發生……
可是怎麼辦?
她做不到!!
她的性格不容許自己那樣窩囊,寧願痛得錐心刺骨,也不想裝聾作啞委曲求全。
但為了腹中寶寶,她會盡力爭取,爭取到他們實在走不下去了為止……
強忍心痛,她欲言又止,「安安……」
「還沒醒。」知道她問的是什麼,不等她說完,他就淡淡答道。
還沒醒嗎?
魏可的心,更加下沉了一分。
不管怎麼說,安安是傷在她的刀下的,她做不到完全無動於衷,所以她真心希望他能儘快醒過來。
簡短的幾句對話之後,兩人突然都沉默下來,氣氛陷入僵局。
魏可在等,等他主動解釋。
然而嚴楚斐淡漠的表情沒有絲毫想要解釋的痕跡。
「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最終還是她忍不住了,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冷冷開口。
嚴楚斐正垂著眸想事情,聞言抬眸與她對視,淡淡吐字,「如果你所謂的解釋是指我為什麼會在醫院的話,我沒什麼好解釋的!如果你指的是照片……小易已經處理好了!」
冷漠的腔調,避重就輕,完全看不到什麼誠意。
「就這樣?」魏可冷笑,雙手悄然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點頭,「就這樣!」
「照片不是在你的手機里嗎?為什麼會泄露?」她狠狠蹙眉,冷冷質問,對他的回答十萬個不滿意。
「不小心。」他隨口應道,神情淡漠,一副對這個話題已是極盡不耐的模樣。說完,他起身,「很晚了,回房睡吧。」
然後不等她說話,他就率先朝著樓梯口走去。
「嚴楚斐!」魏可騰地站起來,勃然大喝。
他停步,回頭看她。
她深吸口氣,目光犀利地盯著他,「你什麼意思?給個痛快話吧!」
他突然轉變的態度,無不在向她透露出一種訊息,他不想跟她過了……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就是你該吃吃,該睡睡,別給我添亂就行!」他淡淡瞥她一眼。
添亂?
他泄露了她的照片,讓她莫名遭受那麼多的詆毀和謾罵,她卻連問清楚事情真相的資格都沒有嗎?
魏可看著眼前陌生得近乎可怕的男人,怒極反笑,「所以你覺得是我無理取鬧了對嗎?」
嚴楚斐微微擰眉,抿唇不語。
魏可笑著笑著,突然眼前一黑……
眼看就要往地上栽倒下去。
看到她搖搖欲墜的樣子,嚴楚斐嚇了一跳,慌忙兩個大步奔到她面前,在她軟倒在地上的前一秒將她攬進了懷裡。
穩穩抱住。
「怎麼了?」嚴楚斐劍眉緊擰,看著懷裡臉色極其不好的小女人,眼底泛起擔憂,急問。
魏可臉如白紙,渾身乏力,不知是不想跟他說話還是難受得已經說不出話,反正就是閉著嘴一聲不吭。
嚴楚斐見她臉色不對,手背貼上她的額頭,發現溫度異於常人……
「我送你去醫院!」他立馬將她大橫抱起,轉身就要往外走。
「我不去醫院!!」她激烈反對,聲音越發嘶啞。
嗯,不去醫院,去了醫院肚子裡的寶寶就藏不住了……
他們的關係現在變成這樣,懷孕的事看來得往後延長,甚至要不要告訴他她都得再好好想想了……
見她態度堅決,他知道拗不過她,只能抱著她蹭蹭蹭往樓上快步走去。
用腳踢開臥室的門,走向大牀將她放在牀上,然後他二話沒說又折回樓下。
很快,嚴楚斐拿著感冒藥以及白開水回到臥室。
「吃藥。」他將她扶起來,對她攤開手掌。
「不吃!」她卻對他掌心裡的藥片視若無睹,一口拒絕。
嚴楚斐怒了,俊臉陰沉,冷冷看著她呵斥道:「生病了怎麼能不吃藥?你這樣折騰自己想嚇唬誰?」
「我誰也不嚇唬,嚴先生你貴人事忙那就忙你的去,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
他態度不好,她自然也就口氣不佳,負氣的話說得格外順口。
她陰陽怪氣的腔調飽含著濃濃的譏諷,嚴楚斐似是被激怒了。
倏地抓起她的手,將藥片往她手心裡一拍。
接著他騰地起身,「愛吃不吃!!」
說完就走。
魏可直接把手一揚,感冒藥飛出窗外……
嚴楚斐聽到聲響,回頭一看,頓時怒不可遏。
他咬緊牙根狠狠瞪著她,目光兇狠得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嚴楚斐又怒又恨又煩躁,簡直恨死魏可的不識好歹了。
不吵架的時候覺得她很個性,可一旦發生矛盾,他覺得她就是一頭倔驢。
氣死人不償命!
魏可面無表情,垂著眼瞼,像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呆呆地僵坐在牀上,對他冷厲的目光毫無感覺。
僵持了幾秒……
呯!
他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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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感冒,魏可沒有失眠,暈暈沉沉一覺睡到天亮。
當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時,她悠悠醒來。
感冒的症狀減輕,精神終於有所好轉。
沒有吃藥也能好得這麼快,她以為這是一個好的開始,然而當她洗涑完下樓,看到的卻不是嚴楚斐……
而是嚴甯和霍冬。
嚴甯正坐在客廳里發呆,表情有些凝重。
霍冬則坐在她的身邊,手裡拿著一個水果小拼盤,往她嘴裡餵水果。
嚴甯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地嚼著咽著。
「嫂嫂。」
聽見腳步聲,嚴甯抬眸朝著魏可望去,本能地輕捂著肚子想要站起,臉色有些不太自然。
霍冬連忙放下水果拼盤,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起身。
「這麼早?」魏可微微蹙著眉頭,一邊從樓上下來,一邊狐疑地看著魏可和霍冬。
小七大肚便便的,霍冬每天都緊張得要死,恨不得讓她待在家裡不出門,所以怎麼會一大早就過來了呢?
魏可覺得這樣的現象太不尋常了。
嚴甯的嘴角抽了抽,本想對嫂嫂笑一笑,可她擠了半天都沒把笑容擠出來。
與丈夫對視了一眼,嚴甯悄悄咽了口唾沫,然後硬著頭皮訕訕道:「我們……昨天晚上就過來了。」
「昨天晚上?」魏可走下階梯,朝著嚴甯走來,一臉驚訝加疑惑。
「嗯。」嚴甯輕輕點頭,完了又聲如蚊吶般補了一句,「兩點多的時候。」
兩點多的時候?
三更半夜的他們夫妻二人過來幹嗎?
霍冬會捨得讓懷孕的小七這樣半夜折騰?
魏可覺得更不尋常了。
「你哥呢?」轉頭四下望了望,沒有看到嚴楚斐的身影,她問。
嚴甯突然沉默。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詭異的氣息,緊繃又壓抑,讓人心生不安……
魏可的心,莫名一緊,心底泛起不好的預兆……
「怎麼了?」她皺眉問,眼底的狐疑之色更加深濃。
嚴甯用力抿了抿唇,再深深吸了口氣,待鼓足了勇氣,才欲言又止地小聲吶吶,「那個孩子……」
孩子?
魏可怔了怔,緊接著反應過來,「你說安安?」
「……嗯。」嚴甯的表情很奇怪,從未有過的糾結,像是極盡艱難一般才發出一聲嗯。
「他醒了?」魏可沒來得及去注意嚴甯的表情,聞言雙眼一亮,欣喜急問。
安安醒了,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因為安安醒了,嚴楚斐半夜去了醫院,所以又叫嚴甯和霍冬過來陪她……她是這樣推理的。
然而她卻看見嚴甯在輕輕搖頭。
搖頭便罷了,最讓她覺得呼吸收緊的是嚴甯的表情。
是一種讓她覺得很不詳的表情……
「怎麼了?」魏可的心瞬時提了起來,一股莫名的恐慌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整個籠罩。
「他……」嚴甯很為難,紅唇反覆張合,後面的話卻就是說不出來。
「死了。」
見霍太太半天說不出口,霍冬淡淡吐出兩字,幫她說了。
魏可猛地轉頭,像是不認識霍冬了一般怔怔地看著他,愣了足足有十秒,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你說什麼?」她問,緊蹙著眉頭像是沒聽懂一般。
霍冬說:「那個孩子昨晚兩點左右沒的。」
魏可的大腦瞬時一片空白。
像座雕像一般,她僵硬地站著,用了兩分鐘才把「沒」和「死」畫上等號。
然後她開始搖頭,由慢到快,最後她慘白著臉,驚恐地失聲喊道,「不!不可能!」
嗯,不可能!
她不信!!
那麼可愛那麼可憐的孩子,不可能就這樣說沒就沒了,不會的,這不是真的……
不是做完手術已經搶救過來了嗎?醫生不是說只要等他醒來就會沒事的嗎?怎麼好好的突然就……沒了呢?
魏可接受不了這個噩耗。
如果安安真的沒了,那她不就成了……「殺人兇手」了嗎?
不……
不不不!
她不是……
她不是!!
肯定是小七他們搞錯了,要不就是他們騙她的,安安不會有事,不會!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騙她呢?
這麼嚴重的事又怎麼可能拿來開玩笑呢?
魏可突然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嫂嫂你去哪兒?」嚴甯眼疾手快,連忙一把拉住她。
「我……」魏可像是三魂沒了七魄,胡亂地轉頭看了看四周,顫聲吶吶,「我去看看……」
「我哥說讓你在家休息,他會處理。」嚴甯急忙說道,緊緊抓著她的手,不讓她走。
魏可目光呆滯盯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她想,是啊,她不能去,安安沒了,莫念嬌這會兒只怕已經悲痛得失去了理智,如果她去了醫院,莫念嬌見了她肯定會跟她拼命的……
還有痛失愛孫的莫紅瑛,必然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如果是以前,她一個人的時候,她不怕。
可現在她有寶寶了,她肯定不是莫念驕和莫紅瑛的對手。
她的寶寶現在還很脆弱,經不起一丁點的傷害,所以如果她現在去醫院的話,她的寶寶會有危險的……
嗯,不能去!
魏可雙手捂住小腹,害怕地後退了一步。
心,很痛……
很自責,很慌張,很無助……
她很自私對不對?
嗯,她不止自私,還很冷血。
「殺」了別人的孩子,對自己的孩子卻保護得滴水不漏,不是自私是什麼?
「害死」一條無辜的生命,卻連一聲對不起都不能當面說,不是冷血是什麼?
她連活魚都沒殺過,現在居然殺了人……
魏可的臉,白得毫無血色,心,已然方寸大亂。
倏然,她晃了晃,搖搖欲墜。
「嫂嫂!」嚴甯見狀,嚇得驚呼一聲,連忙伸手扶她。
嚴甯動作頗大,嚇得霍冬連忙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緊張兮兮地守護在她身旁,謹防她有閃失。
「嫂嫂你怎麼了?」嚴甯蹙眉看著魏可難看到極點的臉色,擔憂地問。
「我……我有點頭疼,小七,你……你能扶我上去嗎?」魏可扶著額頭,氣若遊絲地喃喃。
她全身的力氣像是被什麼抽走了一般,沒人攙扶的話,她一步都走不了。
「好。」嚴甯忙不迭地點頭。
剛走一步,魏可就腿軟得踉蹌了下,差點栽倒在地。
「嫂嫂小心。」嚴甯被嚇了一跳,連忙用力拉了她一把。
霍冬也驚了一下,趕緊雙手輕輕扶著霍太太圓滾滾的腰肢,怕魏可倒下會把她一同拽倒。
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魏可穩住腳後,胡亂地搖了搖頭,「沒、沒事兒……」
看到魏可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嚴甯詞窮,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扶著嫂嫂上樓的過程中,她一直在苦思冥想,臨了卻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想出來。
她換位思考了下,覺得如果今天是她遇上這樣的事,她肯定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安慰什麼的在這個時候簡直是雪上加霜,只會讓人更難受罷了……
魏可倒在牀上,扯過被子緊緊裹著自己,甚至連頭也一起藏在被子裡。
她想做只縮頭烏龜,奢望著只要藏起來,就可以什麼都不用再面對……
嚴甯惆悵地皺著眉,站在牀邊看著躲在被子裡的嫂嫂,心情沉重。
站了一會兒,她無奈地默默嘆了口氣,轉身,朝著等候在門口的霍冬慢慢走去。
門,輕輕關上。
偌大的臥室,靜謐無聲。
魏可捲縮成一團,即便有被子緊緊裹著她卻依舊覺得冷,整個人開始瑟瑟發抖。
嗯,很冷!
從頭到腳,通體冰涼。
她想睡一會兒,睡著了就不會再難受了……
可是為什麼她此刻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想睡睡不著,想逃避也逃避不了,心裡的慌和痛,她只能硬生生地受著。
腦子裡像是有台放映機,不停地播放著安安倒在血泊中的畫面……
一遍又一遍,永不停止。
天哪,她殺人了,她殺人了……
雖然她是被莫念嬌設計了,雖然是安安自己撞上刀子的,雖然那一切並不是她的錯,可刀子的確是在她手裡握著的,她的雙手也的確沾滿了安安的血……
這血債,她怎麼擺脫?
擺脫不了了,擺脫不了了……
背負著一條命債,下半輩子她還能好好的生活嗎?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啊?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今天這副局面呢?!
一個鮮活的生命,怎麼就在她的手裡消逝了呢?
這太殘忍了,她真的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啊……
渾渾噩噩,迷迷糊糊,她整個人躲在被子裡,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
熟悉的腳步聲,在臥室門口輕輕響起,將半夢半醒的她驚醒。
她猛地彈坐起來,瞠大雙眼死死盯著門口。
臥室的門,在她坐起來的那瞬,被緩緩推開。
四目相接,相對無言。
本是最親密的愛人,此刻卻只覺得陌生,仿佛曾經的恩愛甜蜜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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