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他的手,起身。
指尖,一點點滑過他的臉旁,他蹙起的眉心,他高高的鼻子,他薄薄的嘴唇。
她唇角揚起一絲笑。
不知不覺間,她微微垂頭,她的唇代替了指尖,吻住了他冰冷的唇。
南漠……
她在心裡默念,你一定要好好的。
門外再次響起催促聲,她連忙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淚。
一邊幫他將手放在被子裡,掖了掖被角,依依不捨地看了他一眼,緩緩走出門去。
當房門闔上的一瞬間,躺在床上的男人緩緩睜開雙眼。
漆黑深邃的瞳孔里,一滴晶瑩的淚從眼角流下。
英俊的臉上,臉頰一點點變紅,額頭的青筋暴起;男人目光死死地盯著天花板,像是要把天花板盯出個洞來。
放在床上的手,緊緊握拳。
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身體有些虛弱無力,可內心,卻如江濤駭浪一般翻湧著。
腦海里浮現從第一次見到夏小暖開始,到後來她的種種奇怪的反應。
無數次,他懷疑過,好奇過……只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她竟然會是七七。
七七的身體,在飛機失聯的那一刻,已經消失了,當她醒來的時候,變成了和她同名同性的夏小暖。
這怎麼可能呢?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時空穿梭這種事嗎?
可是……剛剛她說的話,她說的每一個細節,都是那樣的熟悉。
掌心裡,仿佛隱約還能夠感覺到她指尖划過的痕跡。
甚至空氣中,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氣息。
梁少琛閉了閉眼睛,這一切並不是在做夢嗎?
他想到夏小暖看到她時的失態;想到當全世界都找不到他的時候,只有她能夠在教堂里找到他;想到當刀子砍上來那一刻,她奮不顧身地撲上來;
想到那一次在酒店裡,她對他說,你認識一個叫南漠的人嗎;
想到在思密思太太家裡的那個夜晚,當他勸她和南宮曜凌合好的時候,她突然失控的情緒;
想到她一次次提醒他,這個世界上長的相似的人很多的時候,他的厭煩和冷言冷語;
想到醫院裡她為他削出那個心型的蘋果,他卻冷冷推開,說只喜歡吃七七的東西;
想到在咖啡廳里他為了蔣雪動手將她推倒,罵她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想到在商場,他惡狠狠地對她說,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這個外人插手;
多少次……她都在默默地向他暗示著,她才這是七七這個事實……可是,他卻每一次都將她無情地推開。
那樣的一次又一次,她的心,一定每一次都在滴血吧!
可是,他偏偏是那樣的無動於衷;偏偏鬼迷心竅地相信了蔣雪的鬼話和那些假相。
他最愛的七七啊,最最心疼的七七啊,他竟親手將她弄的遍體鱗傷……
純白色的床單,一點一點、在手心裡攥成一團。
他突然感覺身下的床變得無限大,大到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支點,能夠承托他內心的愧疚與絕望。
「南漠,我曾經想過,只要你過的快樂,只要你以和蔣雪在一起,開心幸福,哪怕,我們一輩子不再相認,我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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