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仙 第46章 靈山
三日後。
兩道流光飛掠雲層，降落在第九峰上。
「這麼說，我們調查了這麼久，關於青銅鬼棺和凌天仙子的知情人，就是你每天都碰到的那個掃地老頭？」幽蘭一身黑裙，一邊沿著青石台階走上第九峰，一邊說道。
「嗯。」葉靈點點頭。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覺得另一句話更合適。」
「什麼？」
「眾里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很快，兩人走上第九峰破破爛爛的白玉廣場，一眼就看到老人正在廣場上掃地。
老人回過身來。
「這是我的同伴，我們因為同一個目的來到煙霞派。」葉靈向老人介紹幽蘭。
老人空洞的雙眼下意識的望向幽蘭，而後點了點頭，說道：「小小年紀居然能有如此修為，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兩位隨老朽來吧。」
幽蘭微微一笑，沒有作聲。
三人陸續走進大殿。
背負雙手，掃地老人在大廳里轉了幾圈，突然停下身形，問道：「關於那位凌天仙子，你們知道多少事情？」
「我們只知道，凌天仙子被葬在萬里之外的王家祖墳，無論生前還是死後，都極力想回到楚國，可卻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葉靈攤了攤手，十分無奈的說道：「而且我調查過楚國的歷史，五百年前，楚國似乎並沒有凌天仙子這麼一號人物，所以我懷疑……」
「你懷疑凌天仙子並不是楚國人？」老人接過話題。
「不錯。」葉靈點點頭。
「你錯了，年輕人。」老人正色道：「凌天仙子就是土生土長的楚國人，只不過那段歷史已經變成了禁忌，所以哪怕在古籍中你也查不到什麼。而且在她身後，會牽扯出一樁驚天動地的重大事件，你們二人確定要聽麼？」
葉靈和幽蘭對視一眼。
「但說無妨。」葉靈一臉肅然。
「我順著他的意思。」幽蘭同時表態。
「好！」冷然一笑，掃地老人轉頭望向門外悠遠的天空和白雲，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五百年前，楚國的格局，根本不像現在這樣……」
「那時候，如今被譽為楚國三駕馬車的煙霞派、碧落宮、飛仙門，充其量最多也只是三個二流門派罷了。而在三大門派的頭頂上，還有一個門派，猶如皇冠上的寶珠一般閃閃發光，那就是曾經的楚國第一大門派——靈山派！而凌天仙子，就是當時的靈山聖女！」
葉靈和幽蘭同時震驚。
他們萬萬沒想到，五百年前，在三大門派之上，居然還凌駕著另一個神秘的門派。煙霞派已然夠大，三大門派加在一起都比不上這個靈山派，居然只能算是二流角色，那靈山派的規模又恐怖到了何等地步？
「那如今這個靈山派哪裡去了？為何古籍中會刻意抹去了對這個門派的描述？」兩人同時詢問道。
「因為牽扯到這個門派的任何東西，都是不詳的。具體的事情緣由，誰也弄不清楚，我們這幫舊時代的老傢伙，只知道在五百年前的某一天……」老人一陣惋惜和感慨，說道：「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難，幾乎在一夜之間，靈山派徹底消失了，就好像從人間蒸發了。除了凌天仙子，沒有任何人活著逃出來。」
葉靈倒吸一口涼氣。
一個如此巨大的門派，想要在一夜之間覆滅，似乎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天災，比如一場大地震，或者碰上火山爆發，但是葉靈仔細想了想，馬上排除了這種可能，因為看後人對靈山派的態度，以及古籍中故意抹去了那段歷史，根本不像是天災造成的。而且哪怕碰到再大的天災，山門被毀，人還在，又怎麼會一夜之間覆滅。
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人禍，有人對靈山派實行了毀滅性的打擊，就像是葉靈在蒼鷹派的時候那樣。
究竟是什麼樣的大能，居然擁有如此通天徹地的實力？
五百年前，靈山派到底招惹了何方神聖？
甩了甩頭，不再想這些紛繁複雜的問題，葉靈理了理思路，有一件事倒是慢慢明朗起來，前後許多矛盾也漸漸解開了，凌天仙子這麼想回到楚國，絕不是來落葉歸根的，而是為了回來報仇！
老人喝了口茶，繼續說下去：「老朽記得很清楚，那一年，凌天仙子剛剛滿十八歲，才當上靈山聖女不久，小小年紀就已經達到了元嬰實力，如此資質，和我們第九峰千年前的天罡尊者相比也不遑多讓。而且她的特殊體質，更是讓大多數人望塵莫及……」
「什麼體質？」幽蘭感興趣的問道。
「凌天仙子體內流淌的血液，並不是紅色的，而是金色的，她天生擁有半個不滅金身……」說這話的時候，老人的嘴唇明顯在顫抖。
幽蘭張了張嘴，略微有些吃驚。
葉靈更是吃驚的難以名狀。
不滅金身，修仙者達到成聖境界後，才能修煉出的至強體質，正所謂靈魂散去、肉身不腐！
回想起自己曾經數次近距離見過凌天仙子，那似銅似金的皮膚仿佛還歷歷在目，葉靈不禁一拍大腿，大叫道：「完了！」
「什麼完了？」幽蘭看了葉靈一眼，有些詫異的說道。
「我曾經說過，凌天仙子死後，她的屍體發生了屍變，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具銅屍……」葉靈鄭重說道：「正常的銅屍皮膚是幽暗的古銅色，絕對不會泛出淡金色光澤，如今前輩說她生前擁有半個不滅金身，那恐怕更加辣手了，銅屍加上半個不滅金身，那代表著什麼？」
「金血銅屍……」這回連幽蘭都忍不住吃了一驚，怔怔吐出四個字。
「沒錯！縱觀整個蠻荒大陸的歷史，都數不出幾個這樣的例子，恐怕如今的凌天仙子，已經變成了霸絕天下的金血銅屍，其肉體強橫程度，東荒恐怕已經無人能及！」
「只要她不去為禍蒼生，這些都不是問題。」老人此刻反而顯得相當淡定：「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五百年前發生在靈山派的那場大難，凌天仙子能夠逃過一劫，正是因為她當時有事外出。」
「得知滅門後，凌天仙子第一時間立即趕回，卻被莫名強大的結界擋在山門外，她想強行破開結界，以硬碰硬，不料半個不滅金身都被重傷，又被暗中潛伏的宿敵追殺，最後雖然成功突圍，她的傷勢也已經無力回天，後來的事情，就如你們知道的那樣，凌天仙子遠遁萬里，死後被葬在了異國他鄉……」
「這麼說，凌天仙子也不知道究竟誰是導致靈山派覆滅的元兇？」葉靈詢問道。
「不錯。」老人點點頭。
「會不會是那幫暗中埋伏追殺她的人？」
「沒有這個可能。」老人搖頭說道。
「為什麼？」幽蘭皺了皺眉。
「因為追殺她的人，正是煙霞、碧落、飛仙三大門派中的高手，在當時，只要靈山派還存在，我們三大門派就永無翻身之日，永遠屈居二流。」
幽蘭敏銳的發現了老人話語中的玄機：「如果我沒聽錯，你剛才說了我們二字？莫非你……」
老人點頭說道：「不錯，當年老朽也是圍剿凌天仙子的幾大元兇之一，不滅金身果然不愧為世間最強霸體，凌天當時被封印結界重傷，吐了幾十口金血，我們正是看中了她已經是強弩之末，才敢毅然動手，最後還是被她遠遁逃走。」
猛然睜開雙眼，老人的眼睛裡只有眼白，沒有眼珠：「而老朽這雙眼睛，就是在那時候被她刺瞎的。」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前前後後都能講得通了。」葉靈說道：「前輩，那這次凌天仙子回來，您也已經成了她的復仇目標……」
老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當年圍攻凌天仙子的那幫老傢伙，到今天早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也不差老朽一個，老朽充其量只是她的次要目標。你們更應該關心的問題是，此刻凌天仙子身在何方，究竟有沒有找到當年覆滅靈山派的元兇。」
「如果我是凌天仙子，回到故土，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靈山。」幽蘭笑了笑。
葉靈抱拳說道：「敢問前輩，靈山古蹟所在何處？」
「當年那場神秘事故後，整個靈山派被強大力量封印，也迅速從楚國抹去了所有痕跡，時至今日，已經無人能找到靈山的準確方位。」雙手背負，望向門外悠遠的藍天，老人一字字說道：「大致地點，就在十萬大山深處。」
十萬大山，位於楚國中部，占據了楚國大片領土。
其中窮山惡水、層巒疊嶂，又有飛禽走獸、妖獸橫行，尋常人根本不敢涉足。
葉靈立馬站起身來：「事不宜遲，即刻動身！」
幽蘭吃了一驚，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離開煙霞派了。
兩人奔出大殿，只聽大殿內傳來老人略顯滄桑的一句話。
「靈山已逝，故人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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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萬喚，主線終於出來了……….主角即將大放異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