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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算是正式的開學典禮。
當然,只有開學,沒有典禮。
知暖沒想把這事搞得太鄭重,因此她依舊只做個看客,把主場給了阿籮、江山還有尹柴。
相比後兩者,阿籮竟是最從容的。祠堂內部到門口烏泱泱的都是人,她站在最前面,頂著嬌俏的娃娃臉,特別嚴肅地說:「能被大家稱一聲阿籮夫子,乃我之幸,能站在此處教小女娘小郎君識字明理,得諸位鄉鄰看重,是我之幸。我必將盡我所能,不負所托。」
而如果說阿籮開始有了點嚴師的模樣,江山和尹柴則完全還未進入狀態,兩人紅著臉,尹柴好歹捏著拳頭喊出一句「以後我也是夫子啦,不聽招呼,打你們喲!」
江山則面如滴血,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圍觀的村民發出陣陣轟笑聲,江山更加無所適從,最後還是阿籮上去幫他解了圍,宣布分班還有新的上課時間。
老里長恨鐵不成鋼,跺著腳和知暖嘆說:「小兒不成才!」
知暖微笑著安慰:「木要成材也得時間,您得給他時間。」
事實也證明,老里長將江山教的不錯,雖然他因為被家人過度寵愛而顯得有些膽小畏縮,但相較於尹柴的毛毛躁躁得過且過,他做事一絲不苟一板一眼,事情只要交給他,他就會盯著認認真真一點不錯地完成,可謂是十分靠譜了。
就是靈活機動性有限,這種性格特質想學謀略,得下大力氣改。
開始上課,阿籮那裡不用管,知暖早就跟她探討過,學生多了應該怎麼辦。
分組,老生當組長,幫著管理新生帶新生學習。
這時的孩子也有皮的,可在獎勵的大胡籮卜刺激下,大部分都肯聽話,少數坐不住的……隨便了,只要不影響別人,想睡覺想幹嘛都行。
所以知暖主要是看著兩個新老師帶大班孩子們上武課。
第一堂課就是跑步,把人帶去田野里,劃個範圍,最快跑回來的為贏。
剛開始「拉練」,距離不用遠,時間也不用久,以熟悉規則和指令為重點。
至於割草負重,捉蟲減負等等,都是後面才能玩的花樣。
因為是第一次,孩子們跟放出去的小野牛似的,歡快得不得了,家長們有閒的還會追在後頭,反正主打一個新奇熱鬧。
自然,這樣的方式也會有家長質疑,知暖都推給了老里長,由他去解釋。
孩子們跑完步休息休息後就到祠堂後面練「劍術」。
其實就是對著梅花樁子揮木棒。
梅花樁也是老里長安排人做好的,做了八個,孩子們揮著木棒排隊上前敲,練準頭練力度。
練完梅花樁中場休息還有「投球」和「射箭」,前者主要是讓孩子摸高長個,另一個,則是鍛煉眼力和手勁。
總之因為新奇,孩子們對武課接受良好。
甚至有些小班的孩子上不了還打滾哭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家長們的意見完全不重要。
中午回家吃飯休息,未時後知暖給江山和盧柴上小課。
算術加謀略。
先學算術再上謀略課。
算術課她以前做生意,周阿大幫她請過算術方面的老師,學過一點這時候的算術方法。
沒學多高深,主要是認識這時代的計數方法,然後再學一些簡單的計算題,比如「今有田廣十五步,從十六步,問為田幾何?」之類的。
剛開始學,因為不懂這時的丈量方法和計數方式,學得她頭大無比,懂了以後她就進步飛快,搞得教她算術的老儒生以為她是什麼天縱奇才,日常在她面前嘆,「奈何汝為女娘乎!」
嘆得知暖十分無語,差不多就沒學了。
拿來教面前這倆毫無壓力。
江山是有基礎的,畢竟識點字,他性格也耐得住;尹柴就慘了,大字不識一個,聽起算術上的那些符號,如聽天書。
知暖沒管他,丟給他一張符號紙,回去做個沙盤先寫熟。
熟了就好了。
到謀略課尹柴就活過來了。
兵法三十六計,每一計知暖都有好幾個精彩的小故事,幾個故事聽完,不用認字都可以記得牢牢的!
一天學兩計,前三套後三套輪著講,講完了把計策寫下,讓他們認認字的同時,自己回去琢磨。
雖對老里長說是收的弟子,但知暖並不需要二人隨身伺候,課上完了她就讓他們回去複習今日所學。
她雖與二人差不多年紀,且一張臉嫩如桃花,但她說話時不疾不徐,氣勢儼然,加之授課時言之有物,學識不凡,江山和尹柴竟生不起半點不敬之心,待她不知不覺如待長輩似的,聞言囁嚅著說:「可阿公\/里正阿公要我倆隨侍先生左右。」
「不用。」知暖淡聲拒絕,「你們年紀已是不小,既有心向上,還是抓緊時間好好學習為要。記住,今日所學,明日要考的,考不過你們也與那些小郎君小女娘一般去跑步打梅花樁罷。」
江山&尹柴:……
那他們師長顏面將何存呀?麻利地收了東西回去複習去了。
知暖看得好笑。
她還從來沒做過老師,如今正兒八經好為人師一回,還挺有趣。
但貼身伺候就算了,這麼跟現代上學一樣,到時間來上上課,上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彼此無負擔。
從祠堂回去的路上,知暖讓阿籮先回家,她自己拐去木匠家裡看訂做的木桶進展如何。
因為她這回要的多,木匠家裡鋪滿了長長短短的木板,其父子倆正有條不紊地忙著。
木桶的雛形已經出來兩個了,但因為知籮想要看起來高端一些,木匠還得在制藝和用漆上再下點功夫。
說實話,木匠手藝不錯。木桶還挺精緻的,不過裝酒的桶密封性要求會更高,知暖看過一點紅酒的記錄片,隱約記得裡面有提過,橡木桶還要經過高溫煅燒……她是真不記得具體的了,所以也就那麼一提,見老木匠聽後若有所思的樣子,她也不再打擾他,自回了自家。
到家發現盧嫂子還有秦氏都在地里幫阿籮一起間蘿蔔和白菜秧,她扎了袖子要下田幫忙,被盧嫂子快手快腳地攔住:「哎喲,你可別忙了,好好歇著吧,這點活我們就幫你做啦,不用髒你的手。」
知暖向來不好與人拉扯,不讓做就不做吧,蹲在田埂邊幫著擇一擇間出來的菜秧子,順便與她們說說話,學學田間種菜的事兒——像盧嫂子就吐槽他們,「菘和蘆菔間苗間的太晚了,菜會長不大的。」
咳咳,知暖和阿籮還想著慢慢弄,可以一直吃菜秧子呢。
幾人一通忙活,三畝地的菜該間的間掉,該補栽的補栽好,整個菜地一下變得稀拉了不少。
卻也清爽了。
間出來的菜秧有點多,知暖就一家分了一些。
那麼鮮嫩嫩的菜秧子知暖捨不得拿去餵雞鴨,就洗一洗,過開水製成水酸菜。
最後弄出來一大盆,夠她倆吃老久的了。
然後夜間阿狗,現在應該叫懷安了,收拾得乾乾淨淨地找過來,知暖先給了他一盆酸菜。
還附贈炒制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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