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十年之約
……
「此子雖然悟性差得遠,但這份毅力卻難得。也罷,便給他一份機緣吧。」
徐君明伸手一指,一道靈光沒入秦仲識海。
靈光中包含了『天罡九轉』前兩轉的功法。
想了想,又從法袋中拿了一個瓷瓶,用法力托著放到他手裡。
「這瓷瓶中有一百二十粒黃芽丹,若是你能在十年內,修煉完我傳給你的功法,並進階『地煞境』,我便收你為徒。」
一百二十粒黃芽丹相對於先天期武修來說,只夠塞塞牙縫。若是想破入相當於練氣士金丹期的『地煞境』,十年中不能有一日懈怠。
若秦仲真有這份毅力,收下他也無妨。
畢竟,毅力也是一種絕高的天賦!
秦仲神情激動。
「多謝師父,弟子必定努力修煉,絕不敢有一絲懈怠。」
徐君明也沒去糾正他,先讓他這麼叫吧。
「若是你能成功,十年後再來此地。若是你不能成功,以後就不必再來了。即便來,我也不會再見。」
說罷,腳步一邁,身影瞬間消失。
「師父,弟子決不讓您失望!!」
語氣中的堅定令人震撼。
……
離開天興洲,本想飛鶴傳書訓斥劉德化一番。但想想還是算了,左右也不算什麼大事。
「咻咻…!」
青鳥叫了幾聲。
「呵呵,你還小。傳承道統的徒弟,與自身氣運相連,不是那麼好收的。」
來到梓家,讓梓潼跟梓慶一家告別後,徐君明見了見詹姆斯。
這位從英格蘭來的醫學院高材生,接受了馬特三個月的教導後,已經徹底的改頭換面。
西裝革履不穿了,代之而起的是青色道袍,多爾芒鞋,綁腿和道髻。
若不是一張迥異於華夏人的臉,幾乎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華夏道士。
徐君明考校了一番,《道德經》、《黃帝陰符經》、《三洞真經》等道教經典,都已經背的很熟練,一套四象掌也打的似模似樣。
看他學道的熱情依然高漲,徐君明便安排馬特趕屍之餘,繼續教他。
作為自己的七魄分身,任無極同樣可以操縱傀儡。
這也是他留下呂盤的原因。
既如此,他把馬特也留在這了。
……
一粒九彩黃粱米,漂浮在徐君明面前,清脆的聲音從中傳來。
「道長,其實我不是不想去轉世投胎,實在是北方真的有很重要的東西,在吸引我。那種感覺就像是錯過了,我就會後悔生生世世。」
梓潼委屈又堅定的說道。
徐君明嘆了口氣。
自己攤上這位姑奶奶,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
眼看功德到手的時候,又吵吵著去北方。
去就去吧,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完全就是順著感覺走,結果一個多月過去了,他才剛剛走出北湖,進入豫州。
當然,趕屍也拖慢了不少時間。
「我知道。不過,我們還要繼續向北走嗎?」
「嗯!」
梓潼連忙點了點頭。
九彩黃粱米閃了閃,把梓潼的魂體收進去。
徐君明一招手,收起黃粱米。
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把『赤火神光』拿了出來。
如今他手中幾件本命之寶,天羅傘、地皇塔和陰陽大磨,都留在了『五丈峰洞天』。
在自己手中的,就只剩下關帝像、一夢黃粱和赤火神光。
前者作用單一,平時也用不到。
一夢黃粱雖然妙用無窮,但到底不是靈器,對付先天修士,堪稱無敵。但對付金丹的話,就差了一些。
唯獨赤火神光,經過任無極淬鍊一番後,如今已經快要圓滿。
所以徐君明才抓緊時間祭練,只要度過天劫,他手中就有了一件靈器。到時,也不必指著『神打真訣』包打天下。
畢竟,『神打』雖好,手段單一的話,太容易被針對。
而且,神打真訣爆發力雖高,但在戰鬥續航上,卻比不上真正的金丹修士。一旦短時間拿不下對方,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所以不到關鍵時刻,他不願意輕易動用。
祭練了三個多時辰,徐君明突然睜開雙目。
護法神將已經把屍體送完了。
微微嘆了口氣,可惜他對傀儡法符的感悟,始終無法破入赤色根本符階段。所以幾尊護法神將的活動範圍,始終不能超過兩百里。
很多時候,他不得不等護法神將把屍體送完後,才能繼續出發。
赤色根本符對應的是元嬰階段,想要領悟,何其艱難。
他現在還沒有一門法符,能領悟到此境界。
搖了搖頭,平復多餘的思緒,把『赤火神光』壓縮,收入腦後發間,站起來繼續朝北走。
此時天色已晚,前方山路盡頭,出現了一個掩映在夜色中的小鎮。
簡單看了兩眼,便順著山路走了進去。
這個時代,到了晚上,實在沒什麼可以娛樂的東西。
普羅大眾,唯一指望的就是鎮上富戶過生日,或者孩子滿月什麼的,可以請個戲班子來唱幾天戲。
到時便可打法晚上這無聊而又難押的日子。
鎮上很安靜,雖然還不算太晚,但街道上幾乎已經看不到行人。
偶有幾盞掛在外面的燈籠,散發著朦朧的渾黃色燈光,搖曳著,抗拒著黑暗的侵襲。
火頭跳動間,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的樣子,透出幾分竭力。
「噠噠…!」
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黑暗。
王二下意識的轉頭看去。
一個身材高大,身穿青色道裝,頭上扎著道髻,鬍子拉碴,四方臉的年輕道人。
道人腰間掛著一個青葫蘆,手中拿著根兩米長的碧翠竹杖,那清脆的聲音,便是竹杖碰撞石板後傳出。
「道長,一路遠來,吃碗餛飩墊墊肚子吧?」
徐君明轉頭一看,本待推辭,不過目光微變後,便停了下來。
轉身走過去。
「老闆,多少錢一碗?」
「五個大子。」王二殷勤道。
「給我來一碗。」
「道爺,您要什麼餡?我這裡有豬肉大蔥,豬肉韭菜,還有韭菜雞蛋…?」
「給我來分韭菜雞蛋吧。」
「好嘞。您先在旁邊稍坐,餛飩很快就好。」
徐君明看了眼旁邊,準備給食客的小飯桌和四把馬扎子,並沒有過去坐,仍然站在攤位前。
看著他熟練的把餛飩下鍋,一股醇厚的香味,很快飄了出來。
「道爺,我王二的餛飩,在這清水鎮可是遠近聞名,保證您吃了還想吃。」
徐君明笑了笑。
「這味道確實不錯。」
「嘿嘿,道長喜歡就好。」
徐君明頷首後,「居士每日都在此賣餛飩?」
「嗯,天天在此。」
「這麼晚了怎麼也沒休息?」
「家裡四個娃子要照顧,婆娘腿腳不好,給人做些針線活,也賺不了多少錢,只能靠我這當家的,晚上多辛苦一些,賺錢養活她們娘五個。」
看他雖然面帶幾分愁苦,卻也沒多少抱怨,徐君明不由讚賞了幾分。
「道長,您的餛飩好了。」
粗瓷大碗,盛了滿滿一大碗。
湯湯水水,足夠一個壯漢填飽肚子。
這老闆也是個實誠人。
徐君明微笑著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拿了一兩銀子,放到旁邊錢匣子裡。
「余錢,我就自己拿了?」
「好,道長自便就好。」
徐君明從中拿了五個大子便不動了。
「道長,怎麼不拿了?」
「剩下的就賞給你。至於這碗餛飩,留給你做晚飯吧。以後切記不要餓肚子,否則身體垮了,你老婆孩子如何過活?!」
聲音裊裊,道人仿佛移形換影,很快消失在道路盡頭。
看著熱騰騰的餛飩和錢匣子裡的碎銀,王二朝那道人離去的方向躬身為謝。
「多謝道長!」
徐君明停下腳步,拿出從餛飩攤拿來的五枚大錢,法力一催,銅錢瞬間被冥錢替代。
他之所以去光顧那餛飩攤,便是發現了鬼氣,原本以為王二是鬼,結果走過去後才發現鬼氣並非來自王二,而是這五枚冥幣。
「上清宗法,追根溯源。」
看著消失在夜空中的白鶴,徐君明追了上去。
繞了幾條街道,最後找到了鎮子邊緣的一處宅院。
看著牆皮剝落,露出裡面夯土;灰瓦破碎,生滿雜草,仿佛隨時都會倒塌的土房子,徐君明微微皺眉。
這地方還真是夠破的。
看了眼歪歪斜斜,用幾根草繩勉強拴在一起的柴門,徐君明一跺腳,身體緩緩升起,越過草捆子堆疊成的院牆,落到了生滿雜草的院落里。
「出來吧,在貧道面前你躲不過。」
一個身穿素白色羅裙,長相漂亮的女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目視徐君明,神色不善。
「你是來捉我的?」
「人鬼殊途,人間不是你該留的。」
女子一愣。
「道長不是來自『玄真觀』?」
「玄真觀?」
徐君明搖了搖頭。
「貧道乃是茅山之人,並非是什麼玄真觀。」
女子鬆了口氣。
「小女子險些錯怪了道長。」
徐君明微微皺眉,聽語氣,這女鬼應該跟玄真觀有仇。不過他也不想多問。
「雖然貧道不是什麼玄真觀道士,但也有斬妖除魔,維護世間清平的責任。你身為鬼類,卻在陽間駐留,擾亂陰陽綱常,貧道既然遇見了,便要送你去地府輪迴。」
「哈哈…!」
女鬼譏諷的大笑起來。
「維護世間清平!!」
「那玄真觀的一般臭道士,表面上一派有道全真的樣子,暗地裡全是男盜女娼,怎麼不見你去清理?」
「我一個弱女子被害身死,化為鬼類,好不容易逃出那魔窯。雖然身世悽苦,卻從未害人,只是一心照顧寡母,而你卻上門要殺我,是何道理?」
「看來,你也跟那些玄真觀的臭道士一樣,都是畜生!!」
被鬼指著鼻子罵,徐君明也是心中窩火。不過聽這女鬼所說,若是全部為真的話,他到是不好拿她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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