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一個人呆在黑暗裡過往數年的一切就翻湧而來。大筆趣 www.dabiqu.com
丞相遇見時清薏那年剛剛十歲, 十歲的小姑娘大多扎著兩個小揪揪,像花骨朵一樣的嬌俏可愛。
蕭錦瑟跟他們不同, 蕭錦瑟是生母身份卑微,只是一個陪嫁丫鬟,因為某一次蕭家公子醉酒誤事才有了她,從小就養的不甚精細,跟著來京城的也是因為皇帝覺得蕭家在西南勢大想留個質子在京城罷了。
蕭家跟這一代跟皇室一樣子嗣淒涼,個個都心疼的緊,唯獨她這一個無甚大用, 所以送過來給皇帝留著。
她來皇城那天正是初夏, 皇城富麗堂皇跟西南民風淳樸大不相同,朱紅的宮牆一直綿延到了視線的盡頭,她被宮女牽著手低眉順眼的在這皇宮行走。
一切都是肅穆又沉重的,她小心翼翼的數著腳下每一塊青磚,幾乎可以想見自己日後的日子。
她那年不過十一二歲來皇城以後被陛下特許入國子監跟著念書,一開始基礎薄弱, 連官話也說的磕磕絆絆, 總是有人取笑她。
後來她天賦漸漸展露,無論什麼功課都做的比常人更好一些, 更得夫子青睞,她那時尚且年少並不懂得藏鋒, 又或者在那樣的境遇里她藏了恐怕就活不下去。
國子監的日子是漫長而規律的,無論是盛夏三伏天還是寒冬臘月都要早起溫書, 像是一眼就能看見盡頭的河流, 無聲流淌。
長公主是那無聲灰暗裡唯一的亮色,那時候的她還不是長公主,而是宮中千嬌百寵的小公主。
蕭錦瑟來皇城的第一年冬天蕭家在西南蠢蠢欲動, 陛下意圖削去蕭家兵權,而要一個世家放棄兵權談何容易,當時局勢緊張,武將們在前朝摩拳擦掌,小孩子間也並不平靜。
平陽王的小世子指著她說,若有一日我父王出征,必然要先殺你祭旗 。
話是不中聽的,然而也沒有什麼錯。
或許是受多了磨難,她比尋常孩童更為聰慧早熟一些,從旁人的隻言片語里也明白自己恐怕處境不妙。
本來就沒有什麼人關照她,再加上蕭
家和朝廷的關係緊繃,她處在了一個極為尷尬的境地里。
那年冬狩,國子監也難得放了一回假,她被一群世家子弟趕下馬去,在冰天雪地里拿鞭子抽著前行,栓馬的繩子套進她的脖頸,小馬駒跑跑跳跳的前行,她在後面跌跌撞撞地踩著及膝深的大雪,想著自己或許就要死在這裡。
死後也只是一個意外,或許可以拿去挑起蕭家和皇帝的爭鬥,或許,只是泯滅於塵土沒有人會在意她的死活。
繩索套住脖頸,窒息瀕死的那一刻,她想,若有來世,她一定要不顧一切做一個人上之人,把這些膽敢欺辱她的人全部大卸八塊,五馬分屍,屍體扔在雪地里被野獸分食殆盡——
但她最終沒有死。
一枝利箭射進了小馬駒的馬蹄,馬駒嘶鳴一聲,她被連帶著摔進雪堆里,眼前都是白茫茫一片,身上是骨頭裂開的劇痛,在那樣寂靜的風雪裡她睜開眼,看見不遠處彎弓搭箭的小公主。
十一二歲的小公主拿著弓箭騎著馬,一身利落乾脆的紅衣,身披玄甲,腰挎彎刀,英姿颯爽,艷麗的眉眼綴著冰,那一刻仿佛有什麼沉沉刺入她心竅。
馬駒摔下去的時候連帶著也摔傷了平陽王世子,世子抱著胳膊哭哭啼啼的去找陛下告狀時,她坐在小公主身前,顫抖著手摟住她的纖細的腰身。
溫熱的,帶著一點凌冽乾冷的香氣。
陛下質問時小公主將手伸過去引她下馬,小公主雖然身為女子,騎射之術卻並不輸任何男兒,聞言也只是皺了皺秀氣的眉頭。
「兒臣出去打獵,看見一群狗追逐一隻小鹿,兒臣獵狗射歪了。」
聲音稚氣又囂張,氣的虎背熊腰的平陽王世子眼睛都紅了,小胖爪子連忙去抓自家母親裙角。
「娘親,她罵我是狗!」
太子殿下聞言不動聲色的將小公主牢牢護在身後,很是理直氣壯的皺了皺眉「世子何出此言?薏兒這兩年一直念書把眼睛都念壞了,父皇,依兒臣看該給她減免些功課了。」
太子殿下說的一本正經,連陛下也聽的無奈扶額,小公主就在後面衝著平
陽王世子做鬼臉,把人氣的直跳腳。
然而無可奈何,陛下老來得女,一生就這麼一子一女,太子殿下年長小公主許多,哪個不是把她寵的如珠似寶,生怕委屈了她一點。
這一家子的寵愛把她性子都寵壞了,話也不肯好好說,臉皮薄心性還不好,先皇到最後都很擔憂她,他們這一走就只剩下清薏一個人了,往後還有誰能寵著她,待她好,縱容她的任性刁蠻?
長公主父皇走的時候撫摸著她的發頂嘆息「是我們把你寵壞了,以後哪裡再找一個好夫婿能這樣寵著你。」
又有誰能一輩子待她如珠似寶?
可她一生運氣都很好,年少時有父皇母后和兄長,後來遇見了蕭錦瑟。
除了自由當真寵了她一輩子,哪怕要她的命都沒有二話。
蕭錦瑟樂意慣著她,年少的時候願意給她抄書,長大了願意給她打天下。
那年冬日蕭錦瑟被帶進了小公主的帳篷,小公主握著她的手給她哈氣取暖,把自己的小床讓給她,往她懷裡塞小暖爐,後來脫了她的衣裳。
她的衣裳都被雪浸濕了,不換下來不行,可她的手都凍僵了,人又跟驚弓之鳥一樣不許旁人靠近,只得長公主親自動手。
窩在小公主被窩的時候她的眼淚無聲的流,那是她這一生中第一次有人對她好 ,對她這樣好。
後來她們在一起很久之後,記性差極的長公主終於迷迷糊糊的想起來這件事,蕭錦瑟就在她耳邊悄悄說話。
「在我出生的地方,看了姑娘的身子就要搭上一輩子的。」
所以她記了時清薏一輩子,也困了她一輩子。
她跟小公主其實好過很長一段時間,小公主性子跳脫,常常偷偷逃課出去玩,太子殿下就在國子監外等著接她,有一次紅裙絆在了樹上,她上不去下不來急的額頭直冒汗。
蕭錦瑟在窗戶裡面偷看她,發現她卡住了就偷跑出來,也不喊夫子,只是伸手替她解開纏繞在樹枝上的衣裙。
於是小公主從宮外回來的時候就會塞給她一點杏花糖,塞進她
掌心裡,蕭錦瑟喜歡那糖,更喜歡小公主輕輕握住她的手。
綿軟又溫熱,帶著少女的馨香。
小公主愛賴床,冬天裡起不來遲到被夫子罰抄書,夫子嚴厲 ,哪怕貴為公主也沒有例外,她寫的手酸也寫不完,終於挨著桌沿沉沉睡去。
等她睡著了蕭錦瑟就過來給她披上一條毯子,接過筆替她抄書,她字寫的快,仿照小公主的字跡也分毫不差,寫到半夜寫完也難免頭暈眼花。
臨走的時候覺得很不滿,抄書這麼累憑什麼沒有利息!
於是偷偷蹭過去親了一下小公主的額頭,又慌不擇路的逃跑,心跳的快要飛出來。
第二天小公主發現自己的書莫名其妙抄完了 ,以為是自家皇兄替自己抄的,矇混過關以後過去給自家皇兄一個熊抱。
蕭·田螺姑娘·錦瑟「」
委委屈屈。
殿下不抱我。
蕭相記性好,人也記仇,這麼大芝麻點的事記了兩輩子,後來非等長公主記起來以後以身肉償。
小公主「」
總覺得她只是找個由頭占便宜罷了。
次年秋天拉鋸快要兩年之時蕭家終於死心交了兵權,皇帝總算放了心,她這個可有可無的質子終於可以回去,放她回去的時候皇帝有一些不大放心。
她跪在台階之下,上首的君王沉默良久,那一紙放她的公文總也沒有批下去。
小公主提著裙擺靠在她父皇的桌案上 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很是睏倦的喊父皇什麼時候去母后宮裡用膳,讓小鹿走吧。
畏首畏尾的小鹿,蕭家即使送來了大概也是不上心的。
皇帝笑了笑摸了摸小公主的頭,再後來,放她離開的詔書就下了。
走的時候她不知道心裡是何滋味,小公主沒有來送她,她看著視線里越來越小的城門,想著遲早有一天她會回來。
所以,殿下,你要等我。
蕭家哪怕子嗣不豐也實在輪不上一個女子為官,她之所以能替了兄長的身份為官背地裡所做的齷齪事不在少數,她的兩個哥哥一個殘疾一個聾啞,確實
都是她動的手腳。
她曾經受盡了欺辱,後來報復也不留餘地,她想要回到皇城,必須站到最高的地方。
可等她費盡心機回等皇城的時候殿下忘了她。
忘的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看著她的目光冷淡又疏離。
幸好她大權在握。她強迫殿下的那天夜裡她一直喚殿下的名,可殿下抗拒她,推開她,甚至叫她去死。
真可怕啊,她心心念念半輩子的人,既然連記都不記得她。
她是真的恨,恨的恨不得把這個人徹徹底底的毀掉,恨不得把她燒成灰,生啖其肉。
怎麼一切就成了這樣。
長公主總是高傲驕矜的,她卻總是想遲早有一天她要剝光那身紅衣,折了她的羽翼,讓她嚮往天下的眼裡只能有自己,然後一點一點剝光她的衣裙 ,吻遍她每一寸肌膚,讓她全身上下烙印著自己的痕跡。
光是想想,她冷掉的鮮血都快要沸騰。
只是沒有想到她心裡設想過那麼久的情景,最後卻都報應到了自己身上。
堅固的玄鐵鎖鏈纏繞在手腳,這玄鐵價值千金,她親自找了天下最好的工匠打造,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沒有掙脫的可能。
玄鐵鎖鏈的盡頭鑲在石室的盡頭,高床軟枕,周遭只有幾顆碩大的夜明珠照明,脖頸上栓著漆黑的鎖鏈,身上只簡單披了一件薄紗,幾乎□□。
手臂被鎖鏈吊起,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身後,若有人到來大概都能瞧見當朝丞相如此淫靡的模樣。
可是沒有,這裡寂靜的仿佛沒有一絲人煙 ,她一個人在這裡呆了許久,回憶走到盡頭的時候石室的門被吱呀推開,門的盡頭站著如今萬人之上的女帝。
到了這種時候蕭錦瑟連掙扎也懶得了,她死死盯住時清薏,這個自己從年少時就傾心愛慕的姑娘,仿佛期望把這個人刻進靈魂里。
她依然美的驚心動魄,錦衣華服不過都只是陪襯,在她的華光之下簡直不值一提。
女帝似乎是剛剛上朝回來,一身龍袍威嚴至極,嚴絲合縫的扣到了領口,居高臨下的瞧著她,目光毫不掩
飾的在她身上掃過,眼底似笑非笑「喜歡嗎?」
湊到她耳邊時卻帶著一絲幽冷「你自己準備好的鎖鏈和密室和衣裳,用到你自己身上,喜歡嗎?」
這都是蕭錦瑟給她準備的,就連這件根本毫無避體功能的衣裳都是她蕭錦瑟準備好的,當初看見的時候時清薏著實給氣笑了。
不給衣裳就不給,還欲蓋彌彰自欺欺人一下。
「喜歡」蕭錦瑟就笑,眼底有淚光閃爍,明明像是在哽咽了,臉上還掛著笑,「殿下給的一切我都喜歡。」
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是歡喜的。
「你以為只有你想這樣嗎?我何嘗不想呢?蕭錦瑟你把我關著的時候,我可是時時刻刻想著這樣關回去,」女帝似乎是在笑,讓人聽不出來是報復還是冷寂「我已向外宣稱丞相病逝,你的親信都已盡數流放,沒有人會再來救你。」
「嗯」
她被時清薏欺負著,聽完也只是笑,眼角都是淚還要笑「都隨殿下高興」
都是些身外之物罷了。
時清薏各種欺負她,蕭錦瑟就任由她欺負,末了在她走的時候忍不住去捉她衣角,哽咽了一下。
「殿下,你要殺了我嗎?」
時清薏「」
蕭錦瑟非常善解人意的看著她,眼神淒楚又釋然,半晌,閉了閉眼。
「狡兔死,走狗烹,臣明白的,臣都明白的。」
帝王之術,無怪乎此。
時霽敗了,殿下再也不用委屈求全了,她都知道的,辛夷勸她反時她沒反,這個結局就已在意料之中,來來回回兩輩子,她到底還是栽在了她手裡。
只是
她湊過去拉住女帝纖細的手指,聲音很輕「我活不了多久的,可以不用你髒手,讓我多陪陪你就好。」
女帝嘴角抽搐了一下,戲謔又忍無可忍的「當臠寵那種陪?」
「也無不可,隨殿下高興。」
甘願引頸受戮。
女帝無語片刻,突然伸手牽扯住
了銀白的鎖鏈,鎖鏈勾連著蕭錦瑟細嫩的脖頸,強迫她一點一點抬頭仰望自己「誰說孤要殺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蕭錦瑟含淚:殿下,我懂,我都懂……
時清薏:你懂個x
大家好,讓作者君給大家表演一個生吞fg
再給我一章這個故事就完,我只是想發發糖,誰知道這個前因後果竟然這麼長(bhi)
然後可能有段子(三千多字番外)發在微博,撓頭
感謝在2021-06-12 01:23:07~2021-06-13 04:34: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三 3個;洛神家的清漪 2個;甜文系愛好者、tanghul、湯圓( ̄▽ ̄)~、弋書、希言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倬彼雲漢、cupot 10瓶;南方有楊。 8瓶;blsdgl 2瓶;42888017、君諾、brb、尤里74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測試廣告2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9s 3.766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