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旋律,熱辣的舞姿,勾得曲小楓都忍不住上場,同米羅一起共舞。
若依古代的規矩,曲小楓堂堂公主,和米羅這樣的平民,是絕不能夠共舞的。
哪怕浴佛節時,皇帝、皇后、太子、太子妃、皇室宗親、王公大臣等都會登上朱雀門,表示要與民同樂,但其實也是隔著很遠距離的。
朱雀門高高在上,百姓們只能仰視。敢靠近一點,就會被羽林衛警告,甚至當場格殺。
這就是等級!
但項南畢竟不是古代人,等級觀念沒有那麼強。在他看來,曲小楓樂意跳舞就跳舞,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倒是阿渡急忙將曲小楓拉了回來,不希望她跟不明來歷的人共舞。
米羅倒是不在意,不過看到項南時,她還是忽然一驚。
雖然她跟項南只見過一面,但是身為細作的她,記憶力本就出眾。何況當初項南是和裴照一起來的,而且裴照對他的態度暗含著恭敬,因此項南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米羅隨即罷了歌舞,迎上前來,「五公子,好久不見。」
「米老闆,好久不見。」項南笑道。
「你們認識?」曲小楓一見,詫異地問道。
「當初在西境安護府見過一面。」項南解釋道,「米老闆什麼時候來得上京啊?」
「就剛來了幾個月。」米羅笑道,「這兩位是……」
「噢,這位是曲公子、這位是杜公子,都是我的好朋友。」項南介紹道,「剛從西州來到上京。」
「真巧,你們是西州人?我也是西洲人。」米羅一聽,笑著說道,「我是米羅,是這家酒肆的老闆。」
「是啊,真巧。」曲小楓咧嘴笑道,「那個,我叫曲楓、她叫杜萼,以後請多多指教。」
「兩位公子的名字還真別致。」米羅抿嘴笑道,身為細作的她,自然看得出來,曲小楓、阿渡都是女扮男裝,而且姓名也都是編得。
不過她倆來自西州,應該是不會錯的。而曲姓在西州是國姓,聯想到西州九公主曲小楓來豊朝和親。這位名叫「曲楓」的女子,身份已是昭然若揭。
而這位女子若是西州九公主,那陪她來得這位「五公子」,怕就是當今豊朝的五皇子了。難怪在西境安護府時,裴照對他都隱含恭敬。
互相一對照,米羅頓時心中有了數。
「好啊,那你們以後可要常來。」她笑著說道。
……
三人隨即落座。
項南點了西州特產的美酒、佳肴款待曲小楓。
曲小楓來豊朝已幾個月時間,雖然豊朝不會苛待她,頓頓都是美味佳肴,真材實料。
但是對吃慣西州菜的曲小楓來說,自然都不如家鄉菜可口。
因此如今再次品到西州菜,曲小楓自然吃得開心不已,一個人就吃了大半條烤羊腿。
「怎麼樣,三位公子,我這小店的酒菜還可以麼?」米羅笑道。
「太棒了!真沒想到,在上京還能吃到這么正宗的西州菜。」曲小楓滿意的道。
「不是我米羅自賣自誇,在這上京城有三寶。一個是萬佛寺的香火,一個是鳴玉坊的美人,另一個就是米羅酒肆的美酒了。」米羅笑道,「這往來上京的西境商賈,各個都念我這的一口葡萄陳釀。」
「果然好喝,好,以後就來你這喝酒了。」曲小楓點頭道,「對了,你剛才說上京城有三寶,萬佛寺我就明白了,那鳴玉坊是什麼地方啊?」
米羅微微一愣,隨即悄聲說道,「這鳴玉坊,可是上京城中最有名的藝館。」
「那裡的酒菜好吃不?」曲小楓一聽,繼續追問道。
米羅見她如此天真,忍不住笑了起來,「正是因為他們那裡的酒菜不好吃,所以那裡的客人哪,會過來點我這裡的好酒好菜,過去吃。」
「那為什麼酒菜不好吃,還那麼有名啊?」曲小楓不解的問道。
在她想來,鳴玉坊既然是藝館,就是欣賞歌舞的地方。自然是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品嘗美味,那才能夠吸引客人嘛。
「那個地方酒菜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裡面的姑娘個個是色藝雙絕,這可比好吃的酒菜更能吸引男子。」米羅笑著解釋道。
「噢,原來是……那種地方。」曲小楓恍然大悟,隨後看向項南,「李……你去過沒有?」
項南白了她一眼。
居然問他這種問題,她還真是腦筋缺根弦兒。
「那裡的頭牌呀,叫明月姑娘,千金難買一笑,只賣藝不賣身,平常的老百姓想去看她一眼,那可能得,排上好幾個月的隊啊!」米羅又笑道。
「是麼,那我們得去看看。」曲小楓一聽,反倒勾起興趣,立刻便笑道。
「那兒只接待男子,不歡迎女子。」米羅一聽,擺手笑道。
曲小楓頓時有些尷尬。她原本以為自己女扮男裝還挺像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人看出來了,「那麼明顯麼?」
項南笑了笑。
米羅是細作出身,若連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明月姑娘閱人無數,也沒有什麼事情,瞞得過她的眼睛。」米羅笑道。
曲小楓點點頭。
……
就在這時,卻聽對面鳴玉坊傳來一聲怒吼,「下次我要再見不到明月,我就讓你這鳴玉坊關門!」
眾人循聲一看,就見一位年輕公子,氣勢洶洶、滿臉怒氣地從鳴玉坊出來。
項南一見,就認出是高於明的三公子高震,也是高家三個兒子之中最沒出息,最囂張跋扈的一位。
「高公子、高公子、高公子……」老鴇在後面連聲寬慰道,「米羅,酒、酒~」
米羅一聽,立刻捧著一壇好酒迎上前去。
「高公子消消氣,喝點酒吧。」米羅招呼道。
「高公子,喝點酒,我給您賠罪!」老鴇也賠笑道。
「我要的不是酒,是明月、明月!」高震一把將酒罈打飛,氣急敗壞地跺腳道。
隨即不顧挽留,轉身離去。
「高公子、高公子……」老鴇見狀,頓時無奈至極,「這明月的心氣也太高了……」
高震可是高相之子,而高家在京城的勢力,簡直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僅此皇室李家。得罪了這樣的世家,她們鳴玉坊真是離關門不遠了。
這可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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