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蕭然回頭道:「萬一是那付開天口中要殺六弟的故人怎麼辦?」
望玥指了指一臉陶醉的望隱,道:「這樂聲有助於他修行,若是要殺他的故人,萬不會這麼做。」
呂蕭然聞言看了看望隱,果然見他陷入到深層次的悟道中,覺得也有道理,拍了拍同樣一臉陶醉的師一帥的大腦袋,喝道:「你這慫包還能聽懂這麼優雅的音樂?還不快走!」
師一帥被他打擾,臉上浮現不悅的神色,卻不敢反抗,只能慢慢超前走去。
「你們是要去吹笛人和彈琴人那裡麼?」
師一帥托著眾人從幾支鮮花身旁走過,其中一隻鮮花抬頭看向望玥,臉上充滿期待的表情,其他幾支鮮花雖然沒有吱聲,卻都是一副同樣的神色。
望玥點頭道:「是呀,我們想過去看看。」
那說話的鮮花大喜,低頭看了看自己斷裂的根莖,道:「我們沒有腿,蹦著過去太慢,你們能不能......能不能帶我們一起過去看看?」說罷又一臉期待地看著望玥。
望玥喜歡的不行,笑道:「當然可以呀。」立刻躍下師一帥背上,將幾支鮮花捧起,又躍回背上。
「謝謝姐姐!」幾支鮮花急忙感謝。
一旁的鹿靈兒從陶醉中反應過來,看到望玥手上的鮮花,正要嚇得大叫,望玥急忙按住她的嘴巴,道:「不要害怕,她們挺可愛的呢!」低頭問那鮮花道:「你們知道是誰在吹笛彈琴嗎?」
那鮮花搖搖九片花瓣道:「不知道,不過自我們出生,便天天聽到這悅耳的樂聲,甚至後來生了靈智!」
「生了靈智?」望玥奇怪,「你是說你們生了靈智是因為這笛聲和琴聲?」
那鮮花點頭,伸出一個小枝條,指了指一周,道:「不止我們,這些樹木花草都是聽了這樂聲才生了靈智的。」
「是麼?」望玥震驚,這般說來,這吹笛的和彈琴的定然是高人了,期待地看向前方,希望親眼看看他們到底是誰。
鹿靈兒此時也不害怕了,伸手摸了摸那鮮花的花瓣,那鮮花回頭笑道:「謝謝姐姐將我們摘下來,不然我們恐怕永遠也看不到那吹笛和彈琴的人呢!」
鹿靈兒一愣,急忙道:「不客氣!」
她雖然早年曾外出歷練過,但多半都是在秦嶺範圍內,不曾去過特別遠的地方,遇到新奇的東西難免害怕,但是見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師一帥一步步朝前走去,一路儘量避免踩到地上的花草。
「嗚嗚......」
「鐺鐺......」
悠揚的笛聲和琴聲依舊傳來,高音如同高達千百丈的高山,低音卻如同細細流淌的小溪,說不出的悅耳,而且聲音越來越亮,表示他們也越來越近了。
「嗚哩哇啦,嗚兒哇......」
突然一道不和諧的嗩吶聲響起,眾人皺眉,紛紛捂住耳朵,呂蕭然大怒道:「這是誰吹的嗩吶,簡直能吹死人!」
眾人點頭,表示認同。
「嘩啦啦~」
忽然遠方天空一群飛禽相向飛來,從他們頭頂剎那飛過。
「轟隆隆!」
地上突然也地動山搖,一群野獸也是跑來,師一帥一驚,正準備騰空閃避,卻見這些野獸理也不理他們,在他身前自動分開,急速朝後奔去。
白展元道:「我就說怎麼沒有野獸,原來都跑去聽音樂了。」
鹿靈兒看向望隱,見他呼吸急促,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急忙鬆開捂住自己雙耳的雙手,幫望隱捂住雙耳,白展元道:「弟妹,你這樣不行!」甩手飛出兩道淡黃色元力,將望隱雙耳堵住。
此時樂聲傳來的地方,笛聲和琴聲並沒有中斷,可任這兩個樂器聲音如何大,也抵不住這嗩吶的聲音。
望玥看了看四周,見花草樹木都已恢復正常,樹幹上,花蕊上的面孔均已消失,又低頭看了看正在捂著雙耳,面露痛苦的幾支花朵,問道:「你們還要過去看麼?」
那隻鮮花點頭道:「要的,這次我們非要看看這每天作惡的人到底是誰?!」
望玥驚奇道:「你是說這嗩吶聲每天也同樣會響起?」那鮮花道:「是的!」
「這吹嗩吶的是個高手,我的元力居然不能阻擋那聲音的穿透!」
白展元突然道,眾人聞言急忙朝望隱看去,見他臉色依然是一陣紅一陣白,顯然還在承受這嗩吶聲的折磨。
「這怎麼辦?要不我們回去,遠離那嗩吶聲?」鹿
靈兒道。
呂蕭然想了想道:「好!」
他正要指揮師一帥調轉方向,忽然旁邊一顆參天大樹拔地而起,落在師一帥身前,眾人正不明所以,只見這棵大樹樹幹上浮現一張面孔,露出驚喜的神色,口中歡喜叫道:「我能跑了,我再也不用聽這難聽的嗩吶聲了!」說罷邁開粗大的樹根,頭也不回地朝後跑去。
眾人驚疑,只見望隱突然睜開眼睛,「噌」地一聲站起身來,看向遠方大怒道:「是誰在吹這麼難聽的嗩吶!」
白展元收回堵住望隱雙耳的元力,急忙道:「六弟,是不是打擾了你的修行?」
望隱笑道:「那倒沒有,我的御力決已經練成,那棵大樹便是我用御力決拔起的!」
眾人聞言欣喜,只要望隱沒有被打擾到就成,呂蕭然怒道:「好,既然六弟已經醒來,那我們現在邊去看看到底是誰在侮辱我們的耳朵!」使勁拍了拍師一帥的大腦袋,師一帥急忙飛向半空,急速朝前飛去。
......
離望隱等人百餘里的森林中,有一處直徑上百丈的圓形空地,空地上光禿禿,連根草也沒有,圍著這片空地一周的樹木花草雖然繁盛,此刻卻都是背向而立,樹木的枝條,花草的根莖都是朝著空地的反方向傾斜。
空地中央有兩張石凳,左邊石凳上坐著一個身穿黑衣的老者,面容慈祥,一頭白髮在頭頂完成一個髮髻,用一張灰色的方布包著,雙膝上放著一張古琴,雙手跳動,正在彈奏。
右邊石凳上坐著一個中年人,這人面形消瘦,很是俊朗,一頭黑色長髮披肩,身穿一襲白袍,此刻正吹奏一支笛子,神情很是陶醉。
兩人中間還有一老者,卻是席地盤坐,一身破舊的灰袍似乎多年沒有換洗了,頭髮亂糟糟地頂在頭上,如同野草,他臉龐寬闊,皮膚鬆弛,雙眼和鼻孔卻是出奇的大,此刻正雙手拿著一個嗩吶,雙腮鼓起吹奏,臉上同樣浮現陶醉的神色。
「嗚哩哇啦,嗚兒哇......」這嗩吶聲明顯蓋住了笛聲和琴音。
過了片刻,那右邊石凳上的中年人年輕氣盛,當先忍不住了,眉頭緊皺,停下吹笛,對中間席地而坐的老者道:「牛大哥,十年了,你卻還是不通音律,你自己聽聽你吹的是什麼!」
琴聲和嗩吶聲也停下,周圍的樹木花草擺正了身體,一張張臉龐從樹幹上、花蕊上浮現出來,注視著空地中央的三人。
中間的老者聞言面色尷尬,眼神飄忽不定,不知如何回話。
最左邊的彈琴老者看了他一眼,對那吹笛的中年人道:「子期,你心火太盛,這對你的音樂造詣沒有好處。」那中年人急忙躬身道:「伯牙兄教訓的是。」
那彈琴老者又對中間的老者道:「牛老弟,子期雖然魯莽,說話沒有分寸,可我們這首高山流水講究的是抑揚頓挫,宛轉悠揚,讓人產生無限遐想,可你這嗩吶,聲音太過高亢,與我們這首曲子格格不入,我看你要不換一件樂器如何?」
原來這彈琴老者名叫俞伯牙,那吹笛中年人名叫鍾子期,兩人均是擅長音樂,是一對忘年好友,而那中間的老者明叫牛不服,喜好音樂,卻造詣太淺,追隨俞伯牙和鍾子期學習音樂多年,卻難以有長進。
牛不服老臉一紅,將嗩吶放在一旁,對兩人道:「俞大哥,鍾老弟,我老牛資質是愚鈍了一些,可我對音律那是真心喜愛,這十年我自我感覺還是不錯的,說不得再過幾年,我便能與你們一道合奏了。」
他又拿起那支嗩吶,摩挲一番道:「至於這嗩吶,我嘗試過多種樂器,什麼古箏,琵琶,我都嘗試了一遍,還是覺得這嗩吶最適合我。」
「你得了吧你,還自我感覺不錯,簡直爛的要命!」
「就是,你再吹下去,我都快枯萎了!」
「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再吹了哈!」
「不錯,再吹小心我們翻臉不認人!」
「......」
俞伯牙和鍾子期還沒有回應,忽然幾道不和諧的聲音想起,牛不服急忙看去,見空地外出現了幾道身影,正是龍隱等人,他們依舊坐在師一帥背上,但發出嘲諷聲音的卻不是他們,而是望玥手中的幾朵鮮花,她們一個個枝條叉腰,臉上現出憤怒的神色,紛紛出口指責牛不服。
「這幾朵小花說的是,你吹的確實難聽。」
「我是沒有腳,有腳的話我早就跑了!」
「就是就是......」
幾支鮮花一開口,空地周圍的樹木花草均開口附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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