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是……」
敢情任先生尚未見過秦曉路,畢竟,他是一個大集團的總boss,不可能凡事親力親為,再則,秦曉路進南山屯子才不過個把月,且近年末,公司有大量的事項須收結,征地這一塊,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您好,任先生,」秦曉路不失禮貌的回答,「我經營的秦記書店,位於南山屯子。」
「秦記書店?」任先生目光一閃,似想起了什麼,向和秦曉路一同入屋的女兒看去,後者微微點頭,道:「爸,這位便是秦記書店的老闆,秦老闆。」
任先生「哦」了一聲,抬頭肅客:「秦老闆請坐,姑娘,給秦老闆上茶。」
秦曉路道:「客氣了。」
分主賓落坐後,任飄飄斟了盅茶放在秦曉路面前,然後在他對面坐下,分明是想聽聽他的來意。
她老爸已問起來了:「不知秦老闆大清早光臨寒舍,有何賜教呢?」
秦曉路笑笑,道:「任先生,方才已知我來自南山屯子,所為何事而來,我想,您該想的到的。」
任先生沉吟一下,點點頭,道:「當是為那塊征地之事而來,不過,據我所了解,秦老闆你只是租賃經營而非業主,也就是說,這事跟你並無多大關係的。」
秦曉路道:「您說的對,這事原本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只須業主那麼點個頭,我隨時走人。可以說,我並非為自己而來,跟任先生打個商量的。」
「你不是為自己而來?」任先生眼裡掠過一絲詫異,「商量?既然與你無關的,商量什麼?」
「是這樣的,」當下,秦曉路便把秦叔的遭遇說將出來,當然,關於秦叔的風流韻事那是截留起來的,「情況就是如此,由於他的孩子年幼被拐走,他擔心有一天,孩子長大回來找不到他,所以才不願遷走。」
「原來如此,難怪,難怪,」任先生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對面的任飄飄眼睛都濕潤了。
「所以,」秦曉路道,「希望任先生能照顧他一下,就當是為天下間仁愛的父母獻一片熱心了。」
任先生看著他,眼神古怪,道:「秦叔的遭遇令人同情,而秦老闆你的古道熱腸,卻更是難能可貴了,尤其是在這個物慾橫流人性浮躁的大時代,無疑是一股清流,教人敬佩。」
秦曉路道:「相信秦叔的遭遇,知悉的人,便是鐵石心腸,也會為之動容,捐一絲綿薄之力。任先生,您認為呢?」
任先生看著他,忽然一笑,道:「秦老闆好不厲害,三言兩語,便拿話把我給扣住了,如果我不為秦叔做點什麼,比鐵石心腸還不如。」
秦曉路道:「好說,任先生能從白手起家,一步一步走來,創下偌大事業,魄力與智慧不容等閒那就不需說的,最主要的,該是人品更高貴,才凝聚眾力,開闢事業天地,而決非僥倖所獲。」
任飄飄露出一絲歡喜,別人稱讚她的老爸,她當然開心,尤其是,這個人,是令她頭大的秦曉路。
任先生卻是風浪里摸石過來的老人了,他的關注點卻在另一面,深深的看了秦曉路一眼,語重心長道:「秦老闆,你今天光臨寒舍,那是做足了功課哪。」
任飄飄一怔,然後恍然大悟,老爸說的對,聽秦曉路的話,似乎對她老爸的創業史極是了解。問題在於,他一個開書店的,而且租賃而來隨時而去,卻是為何要花功夫去了解一個開發商的歷史呢?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她老爸從毛頭小子開始創業,距現在有數十年了,這些遙遠的歷史,除了他身邊有限的幾個知曉,外人根本不會知道的,那麼,他的信息又是從何處獲得的?莫非,是從他身邊那幾個得到的?
任飄飄忍不住問道:「你認識楊律師,或是陳總監?或是林副總?」
她口中的楊律師是楊洪,陳總監是陳則安,林副總是副總裁林建國,此三人正是在任先生創業之初,跟隨他身邊,從未離開的忠誠夥伴。
任先生也是目光一冷,有些怕人。
秦曉路搖頭:「不認識。」
任先生的目光稍暖,但仍有有一絲懷疑,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看著秦曉路,沉聲道:「秦老闆是有心人呀。」
秦曉路道:「任總想多了,我沒有那麼多的意思。」
任先生點點頭,道:「你就是為秦叔之事吧,嗯,那麼,你希望我如何做才合適?」
秦曉路想了想,道:「依我想,如果秦叔那樓房拆除之後,是不是可以在原地留給他一個店面,讓他繼續營業,等待他的孩子?」
任先生微微皺眉,道:「給他留店鋪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按規劃設計,那一片將是中高檔集合的綜合消費區,他經營的是修自動電車,這個顯然與整體設定格格不入的。」
秦曉路笑笑道:「他擺這麼個修車攤檔,又不是為了賺錢過日子,只不過是為了讓他孩子回家能找到他而已。」
任先生眉一揚,擊掌道:「這倒說的是!我怎麼沒想到呢?」
秦曉路道:「那是由於您先前不知他的情況。」
任先生點頭:「不錯,正是如此。」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任先生深深的看著秦曉路,慢慢說道,「另外的四戶怕是沒那麼容易鬆手,所以,我希望秦老闆可否幫我個忙,把這四家拿下來?」
得,別看任先生答應的那麼爽快,原來這裡面裝著個條件交易。
按理說,他秦曉路只是一個外人,這些事跟他沒有一毛錢關係,他更沒跟那四家釘子戶談事的資格,但是,他這個外人,又偏偏伸手管了他不該管的事,那麼,人家以此條件相挾,卻也不能言說強其所難,畢竟,是他破壞了遊戲規則於先。
任飄飄美眸中掠過一絲不忍。
秦曉路長身而起,道:「任總,就這麼定了,三天後,我給你答覆。順便說一下,這三天內,那些拆遷隊的人,別在那邊晃悠了。」
任先生答應了一聲,也站起來,道:「不多坐一會?」
秦曉路道:「生意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已耽擱您好一陣,讓您損失不少了。」
任先生道:「哪裡,有空多來坐坐,我就喜歡跟年輕人交朋友,何況是秦老闆這種優秀的少年俊彥。」
秦曉路道:「您客氣。」
在任先生父女送至門外,秦曉路獨自離去。
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任飄飄怔怔道:「老爸,您提出這條件,豈不是故意為難他麼?」
「為難他?」她老爸冷哼一聲,「雖然他透露的信息不多,但是,你不覺得,他已經摸透了你老爸的很多東西?這人不簡單啊。」
任飄飄道:「摸透又如何,您又沒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任先生背著雙手轉身入屋裡,緩緩道:「商場如戰場,競爭之中,總有一絲半縷遊走灰色規則的東西,倘若為對手執之為柄,那卻是大為不妙。不成,我得讓人摸一摸這姓秦的底孑。」
任飄飄遲疑一下,道:「有件事我跟您說說,柳振新和馬龍,兩個都在秦記書店。」
任先生微微一愣,訝異道:「你看見了?」
任飄飄點點頭:「昨天下午,陪老媽逛超市,打那邊過,看見了。」
任先生道:「會不會碰巧一起路過書店,在那兒歇歇腳?」
任飄飄道:「我也以為是這樣,後來,和老媽回家時,再次從那邊走來,卻令我大跌眼鏡。」
任先生道:「你又看見了什麼事?」
任飄飄道:「說來您不信,他倆竟然在秦記修車店忙著修車。」
任先生還真是吃了一驚:「居然有這事!?」
任飄飄點頭,默然不語了。
任先生皺了皺眉,道:「好好的工作不做,去那裡遭罪,兩個小兔崽子腦袋裡塞的是什麼東西。」
任飄飄一怔,道:「老爸,聽您的意思,他們兩個不是請假,而是辭職了?」
任先生道:「昨天下午來電話向我辭職了,工資都沒有結算,也沒有說什麼時候過來結算,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任飄飄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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