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墳掘墓 第十四章 新的目標

    當晚，我躺在老爺子家的床上，輾轉難眠。腦子裡全是各種各樣的問題糾纏在一起，而且完全理不出個頭緒。我爸媽的事情以及我之前遇到的事情到現在也還每個說法，不但如此，更是有更多的問題排山倒海一般的朝我壓了過來，我腦子都要炸了。

    正如老爺子所言，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有所謂的宿命一說。我開始認為，現在發生的一切事情，必然是有一個特有的起因的，或許這個原因我並不知道，然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現在才遇到了這些事情。

    這些事情，是我無法不去面對的。

    或許可以認為，我的爸媽一直不讓我知道先輩們的那些事情，只不過是希望我們家這種所謂的宿命到我這一代就此斷絕，然後，冥冥之中或許有那麼一股力量在操控這在一切，使得我爸媽付出的努力都付之東流。

    而正因為我的爸媽之前企圖反抗者所謂的命運，所以他們現在才下落不明，而且還在不為人知的角落繼續著這場延續了千年的宿命。

    當然了，我心裡也清楚，這些事情現在只不過是我的想法，而且我也知道，現在我無論怎麼想，怎麼去猜測，在沒有知道真相之前，一切的推測都沒有意義。然而，在很多時候，我的腦洞就是這麼打開，很多想法連我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這一夜，我基本上沒有睡著，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我終於是有了點睡意，然而門外卻是響起了一陣奇怪的歌聲。

    「那杭州美景蓋世無雙，西湖岸奇花異草四季清香。那春遊蘇堤桃紅柳綠，夏賞荷花映滿了池塘。那秋觀明月如同碧水，冬看瑞雪鋪滿了山崗。我表的是蛾嵋山白蛇下界，在上天怒惱了張玉皇?。」

    一聽這聲音，我頓時頭就大了，不由得暗罵，我靠，這分明是秀逗波大早上的在晨練，好傢夥，還真把自己當成所謂的地下相聲表演藝術家了。這大早上的，也不怕吵到鄰居，就算不吵到鄰居，吵到那些貓貓狗狗也不好嘛。

    我看了看時間，才六點半，不由得有些惱火，然後秀逗波的歌聲卻是沒有停止，而且調門是越來越高，儼然有一種要和李娜老師的青藏高原一較高下。

    「這一天許漢文燒香還願，老法海攔住了去路有語開了腔，我算定你的妻是多年的怪蟒，纏繞你接蓮理盜取真陽，有許仙聞此言魂飛魄散，留在了文殊院是未轉錢塘···」

    我聽得頭都要炸了，正要翻身起來出去找秀逗波理論，這傢伙，大早上的還要不要人睡覺了。沒曾經剛剛響動，門外就傳來了小馬的聲音。

    「嘿嘿嘿，我說秀逗波，這大早上的嚎個啥東西，白蛇傳唱得跟嚎喪一樣有意思嗎？」小馬看樣子也是被惹惱了，一開口就毫不客氣，也不管此時人家秀逗波的老爹還在屋裡。

    秀逗波也停下了那古怪的歌聲，反駁道：「這位兄台此言差矣，正所謂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作為一個專業的相聲表演藝術家，每天早上的吊嗓子那就是小學生寫作業，是必須的功課，你要是受不了這也沒辦法，實在對不住，你多擔待。」

    這個話說的多少顯得有些無奈，小馬的脾氣可不像我，聽到這話立馬就不樂意了，罵道：「去你的吧，就你那聲音鬼哭狼嚎的，誰聽了都倒霉。你要唱也可以，閉上嘴巴唱就行了，大家都省事。」

    秀逗波吼道：「閉上嘴巴，這要如何唱。你也真是會開玩笑，要不你給我唱一個我學學，搞不好這也能成為一門新的藝術。」

    「算了算了，你嘴巴厲，我也不和里東拉西扯，總之我現在要睡覺，你要唱距離拉遠點，不要讓我聽到了。」小馬的聲音顯得有些不爽，聽起來二人的爭吵似乎有愈演愈烈的驅使。

    不過我感覺，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那基本上就是這麼個節奏，昨天我就已經領教過了。

    但是，讓我有些詫異的是，小馬話說完之後，秀逗波還真就停止鬧騰了，至少秀逗波也還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

    我又在床上躺了個把鐘頭，知道小馬來叫我起床吃早飯，我的腦子還有些暈乎乎的。秀逗波熬的小粥已經端上了桌，老爺子此時已經坐在了上座正招手叫我過去。看得出來，老爺子今天的氣色要好了一些，不過眼眶卻有些紅，顯然是昨晚沒有睡好。

    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會讓老爺子輾轉難眠呢？

    吃飯的時候，老爺子問我知不知道蝴蝶效應，我點頭說了解一些，老爺子嘿嘿一笑道：「小凌啊，萬事萬物自有起自己的一套發展規律，有時候事在人為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哪一隻蝴蝶扇動翅膀之後會在世界的另一端應發巨大的風暴。」

    我愣愣的看著老爺子，一時間感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老爺子竟然會跟我這個外人說這些事情。我腦子有些糊塗，於是問道：「老爺子，你這個話，有何深意？」

    老爺子搖了搖頭道：「無關深意不深意的，就是想到這裡了，跟你說說而已，你記住就好了！」老爺子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笑容，真的感覺很奇怪。

    我覺得老爺子似乎話裡有話，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他不肯完整的說出來，搞得這麼一副禪機未盡的樣子。

    我和小馬在北京城裡晃悠了兩天，去了躺天安門，故宮，不過小馬卻是非常樂意往潘家園跑。這兩天，我也是看過了咱們國家首都的大好風貌，不虛此行。老爺子的身體看樣子也應該是沒有大礙，於是我便決定會成都去了。

    這天早上，我爬起床來，秀逗波正在廚房裡做早飯，小馬應該還在睡覺，老爺子一個人坐在樓下的客廳里看新聞。我走到客廳里，心裡想好了一套說辭準備和老爺子告別，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摸出來一看，竟然是姓尹的打來的。

    「喂！」

    我剛剛把電話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姓尹的一點都不客氣的聲音：「你馬上準備去趟雲南！」好傢夥，連個基本的寒暄都不帶的，直接奔著主題就去了。

    「啊？去雲南？我現在在北京啊？」我有些吃驚，沒想到姓尹會這麼無緣無故的叫我去雲南，心頭不由得琢磨著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我正想問，姓尹的卻是打斷了我：「你在韓老那裡？」

    我點頭道：「是啊，老爺子身體欠佳，我過來看看。」

    「那你把電話給韓老！」姓尹的也不管我說的是什麼，直接就用一種命令的口吻說著。

    我哦了一聲，轉頭看老爺子，發現老爺子此時也在看著我，想必是我接電話的聲音吵到他的吧。我把電話遞了過去，用嘴型告訴老爺子是姓尹的，老爺子點了點頭便將電話接了過去。

    「喂，小尹！」老爺子的聲音還是如之前一般沙啞。電話那頭姓尹的究竟在說什麼，我就聽不到了，反正就聽到老爺子一直在嗯嗯的回答著。

    兩人這一通電話說了也沒幾分鐘，之後老爺子便將電話還給了我。我本以為姓尹的還得跟我說點什麼，沒想到電話卻是已經掛斷了。

    「老爺子，姓···尹先生說了什麼？」我問老爺子。老爺子卻是沒有理會我的話，說道：「去把小馬和秀波叫過來，我有話說。」我哦了一聲，屁顛屁顛的就去了。

    當三個人都有些糊塗的站在老爺子的面前時，老爺子嘿嘿一笑說道：「秀波，你去準備點東西，跟小凌去一趟雲南。」

    「現在？」

    「對，馬上就走，先去成都小尹那裡，詳細的情況他會告訴你的。」老爺子說著又轉頭看向我道：「小凌，本來老頭子是想去的，不過你也看到我這身體確實不行，這次就讓秀波陪你去了。」

    秀逗波對於老爺子的話非常的順從，轉身便去地下室走去。我看著老爺子，心裡很不舒服，沉聲道：「老爺子，你的應該讓鄧哥在家裡照顧你的才是啊，你這身體。」

    老爺子搖頭道：「我的身體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小馬想說什麼，但是卻被老爺子給制止了，老爺子的態度很堅決，一副不容反駁的架勢。

    不多時，秀逗波就準備好了東西從地下室上來了，讓我有些奇怪的是，之前我和老爺子出發可是一人一包東西，秀逗波這一次竟然只準備了一個包，而且包都沒有裝滿，裡面似乎沒有多少東西。

    見秀逗波準備妥當，老爺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凌，幹這種事情最不能耽擱，得到情報之後就立馬動身，要不然被別人搶了先可就虧了。剛剛小尹告訴我地點是從你那張地圖裡推測出來的，或許可以找到你父母的線索。」

    老爺子此話一出，我頓時就激動起來，心頭不由得暗暗一驚，我靠，姓尹的真有這樣的能耐，能從那地圖上找到我爸媽的線索。不過他是叫我去雲南，而那地圖上畫的幾個圈卻是和雲南八桿子打不到一起。

    難不成，真的是推測出來的？

    這下子我便等不了了，同時在老爺子的催促下我和小馬以及秀逗波便出了門。走到門外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看上去二十上下的年輕姑娘，非常的漂亮。這個姑娘咋一看竟然和老爺子有些神似，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看花了。

    秀逗波急忙迎了上去，一臉賤笑的說了一句：「芊芊，你來啦，爹在屋裡呢！」

    那姑娘瞟了一眼秀逗波，看到秀逗波背著一個包，表情頓時就陰沉了下去，也不理會秀逗波，直接轉身往老爺子家走去。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姑娘其實是老爺子的女兒，名叫韓芊芊！

    我們三個人直奔機場，買到了當天較晚的一趟飛機，回到成都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快十點鐘了。下了飛機，我剛一打開手機，電話就響了，是姓尹的打來了。

    姓尹的還是那種讓人不爽的口氣：「你們到成都了？」

    「剛到！」我也不客氣，心裡惦記著他究竟能給我什麼信息。

    「那馬上過來！」姓尹哼哼了幾個字，然後就掛斷了電話。小馬和秀逗波在一旁聽著我接電話，三個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出了機場，我們三個人找了輛出租車就直奔武侯區，剛一敲響姓尹的家門時，門就被打開了，速度之快，感覺姓尹的就站在門後等著我們三個人一樣。

    進屋之後，姓尹的也不招呼我們，直接將一副地圖鋪展在茶几上指著上面雲南的某個位置說道：「你們儘快動身，去這個地方。」

    我看了看姓尹的，低聲問道：「先生，這個地方是哪？」我看了一下，姓尹的指的位置是雲南昭通西邊與四川交界的位置，而且還是屬於橫斷山脈。

    姓尹的說道：「是古時候的一處銅礦區。」一聽到銅礦，我不由得就想起了之前在汶川看到的那些青銅器，心頭頓時有些興奮起來，因為我有種感覺，我父母在找的東西或許就和青銅器有關，而我身上這麼莫名其妙的紋身也是青銅器。

    姓尹的似乎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低聲道：「這一次去的地方與你的紋身應該無關，不過我各方面的信息都顯示其與你父母在尋找的東西必有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