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起永定門,北至鐘鼓樓,這是一條把北京城一分為二的城市中軸線,城內無數的皇室宮殿、壇廟、政府衙署和其他重要建築都依附著這條中軸線而結合在一起,見證了這條輝煌之城。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當崇禎下令成立皇家科學院重新測量度量衡,從而用更為科學的手段對度量衡加以計算的時候,以米、秒、克為基本單位的新度量衡體系,就開始漸漸露出了雛形。
其中最為重要的長度單位,剛開始科學院的院士們都打算遵照崇禎的建議,計算出赤道的周長,然後以赤道周長的4千萬分之一作為一米。
但是他們很快發現計算赤道的方法行不通,因為大明的國土並沒有經過赤道區域,而且赤道地區大多都是海洋,難以進行實際的測量覆核。最後他們決定還是測量子午線的長度,然後以一弧度的千分之一作為一米。
不過在經過了無數次的計算和討論之後,他們終於還是決定,以通過北京城的子午線為基準,從北極到赤道長度的千萬分之一為一米,也就是一公尺。
解決了標準問題,剩下便是反覆的測量和計算而已。華北平原的地理特徵,非常適合於測量。在崇禎的大力支持下,數千人一年的辛勤工作後,一原米的精確值已經算是測量了出來。當然這個一米長度並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只不過在現有測量工具的條件下,這已經是最為精確的結果了。
原本接下來就應當是製作米原器和測定質量、體積、溫度的度量衡工作了,但是這些院士在測量子午線的過程中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那便是北京城的中軸線並不是完全同子午線吻合的,兩者之間大約差了2度多。
這顯然是一個比較嚴重的政治問題,為此朱由檢不得不對科學院的院士們下了封口令,嚴禁他們談及城市中軸線同子午線偏差的事。
因為崇禎掩蓋了這個事情,終於讓這套公制度量衡體系加快了測定工作。到了崇禎元年12月中,一套以金、銀、銅合金製作的度量衡原器,終於出現在崇禎的桌前。
當朱由檢正饒有趣味的看著這套衡器,徐光啟則還是有些猶豫的說道:「陛下,這套衡器雖然已經比較精確了,但是科學院的院士們認為,光憑一年的測量數據還是不夠的,最好還是要繼續測量下去,如果能夠有個3、5年時間,也許這套度量衡單位會更為精確一些。」
朱由檢直起身體搖了搖頭說道:「軍器監和文思院的官員都已經向我匯報過了,這一年來許多零件的標準尺寸都已經定下來了。他們打算同工部聯手推出一套,從螺絲、鐵釘這樣的機械零件到建築模數的標準尺寸圖集和各種量具。
如果遲上幾年才推出公制度量衡,到時候光是改動圖集和收回量具,加上重新推廣新尺寸,都是一筆天文數字。
所以,朕覺得還是先儘快把這套完整的度量衡體系推出去,然後等大明的經濟好轉了,再做進一步的精確測量好了。」
徐光啟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沒有再繼續勸說皇帝了。雖然他心裡很有一勞永逸的想法,畢竟下一次測量他未必能再參加了。
朱由檢其實也挺遺憾,現在還沒有發現鉑和銥兩種元素,使得他無法做出一個熱膨脹係數最小的米原器。
朱由檢轉身看著徐光啟和幾位科學院士,心情愉快的說道:「這套度量衡原器就儲藏在科學院的地下室內好了。另外科學院可以同工部一起組建一個國際計量局,準備把這套公制度量衡標準推廣出去。
朕希望他不僅僅是我大明的標準,也是世界各國的標準度量衡。這樣今後進行國際間貿易的時候,就不會再因為計量單位不同而大費周章了…」
對於崇禎的說法,不管是徐光啟還是耶穌會的傳教士,都不覺得意外。他們自認,這套基於科學原理測量出來的公制度量衡,絕對比現在各國混亂的度量衡制度要好用的多。
當徐光啟等人帶著度量衡原器離去之後,朱由檢便開始聽取呂琦的例行匯報了。朝會那天推出的釋奴令果然引起了激烈的爭議。不過讓朱由檢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這場爭論並不是一邊倒。
支持釋奴令的,除了他意料中的幾所學校的學生外,居然有不少京城的勛貴也參與了進來。不過他們可不是為了拍他這個皇帝的馬屁,而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
京城現在規模最大的棉、毛、麻紡織業,內府的資本額度已經從年初的五分之四,下降到了五分之二,剩下的都是勛貴和商人們的資本。
根據現在每千個紗錠要花費100個勞動力計算,50萬紗錠就需要5萬個工人。加上紡織業的其他環節,棉、毛、麻紡織業僱傭的工人已經快要接近8萬人了。
京城雖然有70餘萬人,但是真正屬於良民的百姓階層不會超過35萬人,去掉老幼也就15-20萬成年勞動力這樣。
而在剩下的30-40萬人里,雖然還有10多萬成年勞動力,但大多是屬於賤籍的奴婢階層。畢竟在崇禎元年之前,京城並不是一個生產型的城市,而是一個消費型的城市。
作為天子腳下的城市,京城內的達官貴戚和豪商富戶數量是數以千計的。這些大明的上流階層,家中奴婢少的有2、30個,多的則是數百上千。
這些人所占用的奴僕數量,已經嚴重影響到京城各處工廠招募工人的問題了。雖說今年因為京畿旱災,所以有不少京畿的災民被招募到了京城的工廠工作。
但是這些災民並沒有把這工作當做自己長期職業的意思,畢竟他們雖然受了災,但是家裡的田地還是存在的,而現在工廠內的生活也實在是過於勞累了。
就算是內府名下的工坊,號稱每日工作10小時,每10天休息一天,但是有些時候還是要加一個小時的班的。而至於私人開始的工坊,每天工作11小時是家常便飯。
最為痛苦的是,這些私人工坊主為了保證這些工人工作時有足夠的精神,對這些工人採取了監管居住的措施。他們就像是一群奴隸一樣,每天就是在工廠和宿舍之間重複而麻木的生活。
在工坊主僱傭的潑皮無賴的威脅下,這些工人們進了工坊就跟進了監獄一般。而為了降低成本,這些工坊主給這些工人們吃用的,都是最為廉價的食品,比如放了許多年的陳米之類的。
在這樣差的勞動條件下,只要是家中還有田地的,誰還願意給這些私人工坊主們打工啊。這私人工坊勞動力不足,也就是顯而易見的事了。
雖然也有私人工坊主向那些奴婢數量較多,而家勢又有些頹廢下去的家族僱傭奴婢,想要用這些廉價的勞動力填補工人不足的問題。
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那些良民為他們工作時雖然常常抱怨不迭甚至會鬧事,但是工作的質量和效率還是沒什麼可說的。但是這些奴婢們本身就拿不到工資,而且工坊內的生活水準和勞動強度都遠遠超過了他們當家奴的時候,怠工和破壞機器也就成了各私人工坊習以為常的事了。
這些私人工坊主顯然不會認為,這是他們對待工人過於苛刻造成的後果,而是覺得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了。
12月1日朝廷有意頒發釋奴令的消息在京城傳開後,這些私人工坊主思考了一番,就覺得這個政策實在是太正確了。
這些豪門大戶的奴婢們被釋放後,除了自己的身體,幾乎就沒有什麼財產。當然極少數上層的奴婢是不會這麼輕易釋放的,能夠釋放的肯定是沒有什麼特殊才能的奴婢。
這些奴婢為了生存下去,自然只有進入到他們的工坊內工作。而在這種狀況下的工人,顯然是不太會發生怠工和破壞機器的問題的。
這也使得當一些守舊的縉紳大聲批評,釋放奴婢會擾亂大明的綱常秩序時,這些開著工坊的勛貴商人,便極力的支持燕京大學為首的學生們,對頑固守舊的縉紳開始了反擊。
雖然反對釋放奴婢的縉紳勢力不小,但是燕京大學的學生占據了主場的有利條件,在這些私坊主的支持下,大肆在京城街頭宣傳釋放奴婢的好處,並把那些反對者罵了一個狗血噴頭。
這些縉紳們雖然在言官內勢力不小,但是在煽動起來的京城百姓面前,顯然就有些進退兩難了。
而隨著這場爭論漸漸吸引了天下官紳的注意力,崇禎和黃立極希望的,讓朝野官員把視線從河南事件轉移到別處的計劃,算是實現了大半。
而另一方面,看到沒人注意到自己,錢謙益費心說服了自己的第子之後,終於羞答答的掛上了新東林黨的招牌。
錢謙益以東林黨人良莠不齊,富貴則來,遇難則離的作風,實在是有違東林書院的主旨。
他決定要純潔黨人,再造東林,以匡國運,因此帶著弟子、門人、好友等38人,成立新東林黨,於此前魚蝦混雜的東林黨正式分道揚鑣,不再與舊東林黨產生瓜葛。
錢謙益組黨時說的這番話傳出去後,頓時引起了一小波人的反感和攻擊。但是在釋奴令引發的風暴面前,這場小風波並沒有獲得更多人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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