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9日奧什村被葉爾羌軍所圍,安集延伯克賽非收到消息之後,再次命令海達爾帶著3000騎兵前去解圍,至於損失了100多近衛騎士的另一個兒子巴布爾,這次則作為了一名五十人長隨同出戰。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海達爾並不待見這個兄弟,因此便將之打發出去做了前鋒游騎,為大軍打探周邊的狀況。奧什位於阿克布拉河出山口附近,蘇萊曼山由西向東穿過了奧什村的南方。
在村子的北面就是大片的山前綠洲,此地夏季炎熱,春秋濕潤,冬季較冷,但是有高山冰雪消融為水源的河流眾多,因此這裡極適宜耕種小麥和棉花。
被譽為聖山的蘇萊曼山就像是從天外掉下的一塊巨大石頭,突兀的聳立在奧什的西南方,上面幾乎沒有什麼植被,但是卻有著諸多小路和山洞。這裡也是附近地區民族的朝聖之所在,不僅有著不少朝聖遺蹟,還有著兩座隱藏於山中的修道院。
奧什村就坐落在蘇萊曼山和阿克布拉河左岸之間的平地上,在奧什村的北側有二座木橋,這也是溝通奧什和安集延的主要通道。馬守應親自帶了左翼三營人馬守在了這兩座木橋前,阻止安集延援軍過河。
和一個多月前相比,巴布爾顯然穩重多了。他發覺葉爾羌軍並不阻止他們偵查西面和正面,可他們一旦越過了葉爾羌軍防線的東面,就會招來對方優勢兵力的圍剿。葉爾羌軍防線的東面除了大片的棉花田之外,便是成片的丘陵和山谷,看起來倒是一個隱藏伏兵的好地方。
因此當海達爾的軍隊抵達之後,巴布爾便將自己的疑慮向兄長訴說了出來。海達爾跑到路邊的一處沙丘上望了望周邊的地形後,便當著部下的面嘲笑著自己的的弟弟說道:「你是被那些葉爾羌人嚇破了膽嗎?看看這裡的地形吧,如果葉爾羌人真的要伏擊我們,也是把軍隊放在靠近大路的西面山丘中,更容易切斷我軍的後路。
把伏兵放到東面的丘陵中去,中間和我們足足相隔了六、七里地,這還叫伏兵嗎?等他們跑出丘陵,我們早就發現他們的蹤跡了,在這樣的地形上野戰,我們正是求之不得。
另外,你再聽聽河對面傳來的廝殺聲,奧什村那裡正打的激烈呢。如果我們再不加快行動,我們就要失去奧什了。既然你這麼擔心東面有敵人伏擊,那麼我在給你200人,你帶著他們去替大軍防守東面去把,解救奧什的事由我來指揮就可以了…」
巴布爾臉色鐵青的從沙丘下走了下來,叫上自己的部下前往了大軍的東側。他可沒想到自己的好心提醒,居然只得到了一場羞辱,且還被海達爾排斥在了解救奧什作戰之外。顯然這位兄長並沒打算讓他戴罪立功,只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將他徹底的邊緣化。
葉爾羌人顯然汲取了此前野戰失利的教訓,因此在阿克布拉河右岸設置防線時,製作了大量的鹿角布置在左右兩翼,還在鹿角後方挖掘了許多不連續的斷壕,以抵擋安集延重騎的衝鋒。
海達爾先派出了游騎進行試探攻擊,之後便決定把主力放在左翼,右翼則以襲擾戰術為主。一旦左翼突破了葉爾羌的防線,中軍就迅速向前配合左翼摧毀葉爾羌軍的防線。
但是海達爾顯然沒有預料到,當馬守應選擇讓葉爾羌兵下馬步戰後,這隻葉爾羌軍的韌性比之前沙赫.巴茲伯克率領的葉爾羌軍要強了數倍。
這一方面要歸功於,這一個多月來馬守應對這隻部隊的整編和訓練。另一方面則是要歸功於,失去了馬匹的葉爾羌人,除了服從命令拼死一戰外,轉身逃亡只會死的更快。
和海達爾的選擇一樣,馬守應也將主力放在了自己的右翼,畢竟他們的西面就是阿克布拉河,並不適宜騎兵的大規模衝鋒。
馬守應此前一個多月對烏茲根地區的征服,在這場戰爭中就看出了好處。從各個村子裡徵發出的近2千勞動力,不僅為葉爾羌軍製作了大量的鹿角,還挖掘了大部分的壕溝,使得葉爾羌軍省下了大量的體力。
而這些鹿角及壕溝則成為了安集延人的噩夢,重騎兵最大的威力在於集群衝鋒,而輕騎兵的威力在於速度,一旦失去了這兩個優勢,騎兵也就和步兵沒什麼區別了。
於是觀戰的海達爾便看到,自己的左翼雖然很快突破了第一重鹿角,但是葉爾羌人的陣地就好像是一座沼澤,將自己左翼的兵力困在了那裡,難以繼續突破整個葉爾羌人右翼。
他不得不連續追加了左翼的兵力,希望能夠儘快撕開葉爾羌人右翼。但是,數次岌岌可危的葉爾羌人右翼,都在火槍兵的集火射擊下穩住了局面,讓戰局變得膠結了起來。
如是者三次之後,海達爾終於失去了耐心,決定把剩下的人馬壓在中間,從正面突破葉爾羌人的防線,結束掉這場戰爭。
看到安集延人的中軍終於動了,馬守應總算是鬆了口氣,這些安集延人果然好戰,如果不是他在軍中推行了新的軍制,做了這麼多防禦措施的左翼估計早就被對方打崩潰了。
「去,點燃信號,讓伊卜喇伊木王子出擊…」馬守應起身對著身邊的副將吩咐了一句,便帶著最後的預備隊走向了中間的防線,伊卜喇伊木王子在伏兵抵達戰場之前,他可不能讓安集延人先擊敗了自己。
海達爾說的不錯,當葉爾羌伏兵從東面的丘陵中出現時,就已經被安集延人發現了。但是這種發現毫無意義,葉爾羌伏兵所在丘陵和安集延軍之間相隔了六、七里的平原,對騎兵來說不過是10-15分鐘的路程。
如果安集延軍停留在原地或是正在行軍,都有時間調整隊形進行抵抗和反擊。但是正在和葉爾羌軍全力作戰的安集延兵,可沒有這個時間來調整。
而最為可怕的是,這片平原地形也正好讓葉爾羌騎兵加速到了最適合衝鋒的狀態。
當巴布爾看到這麼一大群騎兵從東面的丘陵中衝出來,他的腦袋裡頓時就感到了一片空白。站在他身後的部下們也是臉色慘白,知道他們這點人馬根本抵擋不住這群騎兵的衝鋒,但是眾人還是默默的握住了兵器,準備為身後作戰的同僚拖延哪怕一分鐘也好。
「撤,撤回安集延去。」眾人耳中突然傳來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命令,他們下意識的向著自己的首領看去,想要確認自己剛剛是否聽錯了。
巴布爾卻沒有理睬部下們狐疑的目光,而是直接撥轉馬頭,大聲對著部下們喊道:「走。」
圍繞在巴布爾身後的十多位近衛騎士,只有兩、三人跟著巴布爾調轉了馬頭,其他人還楞在了原地。但是他們身後的那些輕騎兵們卻毫不猶豫的跟著巴布爾跑路了。
從地面傳來的劇烈震動,讓剩下的這些近衛騎士終於清醒了過來,一名近衛騎士看了一眼身後正在作戰的同袍,雖然羞愧但還是對著一名正在發呆的年長騎士說道:「納沃伊大人,我們也快走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納沃伊看著掉頭不顧而去的巴布爾,連頭都不回一下,心中頓時一片茫然,他木然的回道:「我們能走去哪裡?海達爾的軍隊要是被消滅了,安集延城又能守衛多久?」
年輕的騎士看了看越來越清晰的葉爾羌騎兵,於是急促的說道:「我們還可以去浩罕,等待汗王的大軍到來後,一定會奪回安集延城的。」
納沃伊回頭看了看身邊的同僚,不由喃喃說道:「那時的安集延還會是現在這個安集延嗎?我的家人、親友又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刻。」
年輕的騎士並沒有聽清納沃伊的話語,不由焦急的追問道:「大人,你在說什麼?」
納沃伊抬頭看著同僚笑了笑說道:「我已經老了,厭倦了四處奔跑的生活,收復安集延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請讓我和舊的安集延一起死去吧,就在今天。而且,哪怕只有一個人,我也希望這些葉爾羌人記住,什麼才是安集延人的勇氣。」
納沃伊說完之後,便用馬刺輕輕的踢了踢坐騎,向著葉爾羌騎兵的人潮沖了出去。一名個頭比身邊同僚更魁梧的騎士搖晃了一下腦袋,滿不在乎的對著眾人說道:「大人說的不錯,我們應當讓這些葉爾羌人見證一下,什麼才是安集延人的勇氣,再見了,諸位。」
一名又一名近衛騎士跟著納沃伊沖向了葉爾羌騎兵集群中,最終只有三名近衛騎士選擇了逃亡。年輕的騎士一邊逃亡,一邊扭頭看著納沃伊等五、六名騎士就這麼消失在了葉爾羌人之中,這令他淚流滿面不能自已。
當葉爾羌騎兵從東面出現時,海達爾已經慌了手腳,而巴布爾丟下自己逃亡,更是讓他憤恨不已。但是一隻已經展開進攻隊形的軍隊,是無法在作戰時進行調整的。
海達爾並沒有丟下隊伍逃亡,他知道這隻隊伍是自己的根本,一旦失去了這隻軍隊,不要說安集延城,就連他的家族也未必能夠再繼續延續下去。
「投降,向對面的將領喊話,告訴他我們投降了…」望著兄弟逃亡的背影,海達爾突然咬牙切齒的對著部下大喊道。
當伊卜喇伊木王子趕到了馬守應在阿克布拉河右岸設立的防線時,坐在馬上的他看到馬守應身邊穿著一身波斯樣式鎧甲的將領,不由撇了撇嘴說道:「這就是安集延伯克賽非的兒子嗎?你投降的可真夠及時的。」
馬守應伸手拍了拍身邊海達爾的肩膀,微笑的替一臉尷尬的海達爾回道:「王子這話說的不對,有海達爾埃米爾替我們助陣,這費爾干納盆地早晚都是王子和汗國的囊中之物才對。」
伊卜喇伊木王子聽了這話,心情才舒坦了一些,他這才下馬說道:「走吧,去看看聞名已久的奧什巴扎是個什麼樣子,我可是聽不少商人誇耀過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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