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齊公子怎麼會在這?」五姑娘說道。
「可能這是他家開的店鋪吧。」沙延祺說道。
「先靜觀其變。」陸言之說道。
「周條,你又來搗亂!」一個掌柜模樣的人走了出來。
「喬掌柜,你應該感激我才對啊,你看現在人氣多旺,這不都是我帶來的嗎?」周條扭著身子要往屋裡進。
「齊兒,齊兒,你在哪啊,周老子我找你玩來了?」
「周條,你未免欺人太甚了!」從屋內走出一個年輕的公子,俊秀儒雅,略顯憔悴。
「你是公子,我是老子,不叫你齊兒叫你什麼?」
「我若是罵你,顯得有辱斯文;若是不罵你,你又是確實是禽獸一個。」天齊公子氣憤難平,臉色發白。
「罵我,你當然不能罵我了,哪有兒子罵老子的?哈哈。」
「你再無理取鬧,我就要報官了。」
「報官,你以為青天大老爺會管你這點破事?你們喬家早就破落了,你還真以為你是什麼天齊公子呢?」
「周條,我喬遠與你往日無讎,近日無冤,你多番欺凌,數次羞辱,難不成要逼我走上絕路才甘心?」
「可別,你要是走上了絕路,我可就沒的玩了。哈哈,現在咱們不是很開心嗎?」
「士可殺,不可辱,我喬遠愧對聖人教誨,如今忍無可忍,大不了伏屍二人,流血五步!」
「沒人叫你忍吶,來吧,到老子這裡來,讓老子看看你的能耐,哈哈……」
喬遠怒髮衝冠,大有視死如歸之勢。
「該咱們出手了。」陸言之說道。
「我去打他!」五姑娘說道。
「我去!」李修說道。
「好,修兄,往死里打!」陸言之怒言。
「放心吧,今日我李修也給他來個拳打鎮關西。」李修挽袖上前,撥開前面的人,走到周條的面前。
「兄弟,看熱鬧站遠點,好看的還在後面呢……」周條嬉皮笑臉地說道。
李修並不理會,左手抓住周條的頭髮,往左一甩,接著揮起右拳,使出十成的力道對著周條的胸口猛然就是一拳。周條登時吐出一口鮮血,身子癱軟了下去。李修對準原來的位置,又是狠狠的一拳。周條的口中鮮血直流,身子如布簾一般垂了下去。李修將周條提了起來,直接朝周條的臉上又是狠狠的一拳。周條的口鼻眼全都流著血,已是面目全非,李修怒氣未消,狠狠地將他擲到了地上。
「還敢不敢再欺負人了?」李修喝道。
「不……不……不……不敢……不……」周條嘗試了好幾回,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才說出了這幾個字。
「畜生,以後若再敢欺負良善,我一定將你那最後半口氣也給收回來,趕緊滾!」李修罵道。周條被打得完全動彈不得,哪滾得動?
「出點錢,找兩個人把他抬到醫館去,若真是死在這,咱們還成殺人兇手了。」陸言之說道。陸勇拿出點錢,找了兩個看熱鬧的人,讓他們把周條抬到醫館去了。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我等嫉惡如仇,今日我這位兄弟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若是再遇到此等豪強之人,必定打殺無疑。」陸言之對眾人說道。
「你們還沒看過癮呢,再看連你們***!」五姑娘說道。
「不敢管的話龜縮在屋裡就行了,還跑到這來看熱鬧,這些人也真夠討厭的!」沙延祺說道。
「多謝恩人搭救!」喬遠上前謝禮。
「不用!」李修爽快地說道。
「喬兄無須客氣,咱們進去說話吧。」陸言之說道。
「掌柜,你不用害怕,那周條以後肯定不敢再來找你們的麻煩了。」陸勇說道。
「你們不知道,那周條是個軟硬不吃的傢伙。以前有幾回他也是被打得很慘,可好了以後還是跟以前一樣。這回你們把他打得那麼慘,他以後肯定要來找我們算賬……」掌柜憂懼地說道。
「掌柜說的也有道理,得一勞永逸才行。」五姑娘說道。
「總不能直接把他打死吧?」沙延祺說道。
「打死他也不虧。」陸勇說道。
「但願他這次能改過自新。」顏如說道。
「那周條可有幫凶?」陸言之問道。
「那還能少得了?」掌柜說道。
「都是些什麼人?」王谷問道。
「那還用說,都是一些地痞二流子,成天無事生非的那種。」掌柜說。
「乾脆連他們一起收拾了。」沙聚成說道。
「他們在何處落腳?」陸勇問道。
「后街有一家大發賭場,他們一般都在那,為首的那個叫周銀,是周條的堂兄,比周條還壞。」喬遠說道。
「修兄、勇兄,勞煩二位了。事成之後,你們直接回客棧,我們在那等你們。」陸言之說道。
「這是哪裡話?」李修說道。
「我們一定會替他們爹娘好好教訓他們的。」陸勇笑道。
「天道向善,怙惡不悛者死有餘辜——他們斷了善路,也就等於走向了死路。」陸言之說道。
「我們現在就去。」陸勇說道。
「還要勞煩谷王千歲修書一封,命本地官員整肅民風,剷除豪強。」陸言之說道。
「這個好辦。」王谷說道。
「原來是千歲駕到,小民有眼無珠,還望恕罪。」喬遠二人趕緊叩頭。
「起來吧。我等途經此地,在客棧偶遇周條,他在那裡大肆矜誇自己的惡行。我們尾隨而來,看清真相後便出手相助。」王谷說道。
「慚愧!我喬遠半世孤傲,沒想到竟會受此羞辱!」
「喬兄,你又怎會招惹周條那等小人?」陸言之問道。
「只因我的一句詩。」
「你寫詩罵他了?」五姑娘問道。
「罵他那種人直接張口都嫌費事,還寫什麼詩啊?」陸言之笑道。
「哪句詩?」王谷問道。
「那是我幾年前做的一首小詩,其中有一句『流鶯似語百尺條』——裡面有個『條』字。半月前,周條突然到來,說我寫的那首詩罵了他。我跟他解釋,他根本不聽,對我辱罵在先,毆打在後。事情過去後,我本以為此事就此平息,沒想到之後他竟每日都來,對我打罵不說,還破壞店裡的生意,把糧食倒至門外,揚言非要把我趕出虹安城不可……」
「他這是故意找茬。」沙延祺說道。
「你怎麼不去報官?」五姑娘問道。
「我喬遠早已辱沒斯文,心想能忍也就忍了,實在不能忍大不了同歸於盡!」
「喬兄,不可有此想法!大丈夫要死得其所,怎可與豬狗一般見識?」陸言之說道。
「我也是這樣想,但心中實在是怨氣難平,又無可奈何……」
「你是不是跟那周條有什麼過節,不然他幹嗎針對你?」沙聚成問道。
「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又怎麼會有過節?」
「以喬公子的修養和身份,確實不可能跟那周條有什麼關聯。」王谷說道。
「那周條有沒有說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沙延祺問道。
「他每次來都說我就是想欺負你,就是想讓你天齊公子成為笑柄。」
「居然有這樣的人!」顏如憤慨地說道。
「打不過,罵不過,遇到這等無恥之人,也算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噩夢了。」張雲夢說道。
「不錯。我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事,若是為了國家大事、民族大義,我喬遠死且不顧,羞辱又何足論?只是遇上了這樣的事,我實在是一籌莫展,只有挨欺負的份……」
「他要是早遇到我們就好了。」沙聚成笑道。
「你不是大家公子嗎,怎麼會落魄到這般田地?」五姑娘問道。
「對啊,你不是這裡的名士嗎?」沙延祺說道。
「我喬家名人輩出,家資豐厚,是本地有名的大戶人家。我少年時便已精通詩文,一時傳為美談,時日長了便有了名士之稱。半年前家中做生意賠了錢,家道迅速中落,很快便一蹶不振。我是家中的獨子,母親早亡,父親承受不了打擊,沒多久便病死了。我孑然一身,無路可走,只得來到堂叔的鋪子裡幫幫忙,以維持生計。實不相瞞,我本已打算明日便離開虹安,周條之事若不解決,我在此地確實無處安身。」喬遠雖有哀怨之氣,但是並無頹廢之志。
「名士風流,像阮籍、嵇康那樣的,你以前是不是太狂妄了,所以才遭此報應?」沙聚成說道。
「哥,你說什麼呢?」沙延祺責備道。
「你哥還能吐出象牙來?」張雲夢反感地說道。
「我性格內斂,思慮不多,說話做事也都比較謹慎,只是對文字比較鍾情罷了,沒想到還是劫數難逃。」
「一下子從名士到落魄公子,這個轉變必然很痛苦。」張雲夢說道。
「也算是對我的教訓吧。」喬遠苦笑道。
「這個轉變確實有些殘忍。你先前交遊的那些人呢,他們有沒有提供什麼幫助?」陸言之問道。
「家變之後,我便不再是他們中的一員,也談不上有什麼幫助。人情冷暖,往往就在轉瞬之間。」喬遠嘆道。
「哥,你該好好聽聽喬公子說的話。」沙延祺說道。
「他們那都是泛泛之交。」沙聚成不屑地說道。
「你那狐朋狗友還不如人家的泛泛之交呢。」沙延祺說道。
「文章憎命達,看來還真是如此。詩文後來你還在寫嗎?」王谷問道。
「還在寫,不過身份不同,詩文也大有不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428s 3.687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