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琛回到天璣門裡,撞上了剛從雜貨屋離開不久的秦祁。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師弟。」秦祁叫住他。
禮琛只得止住腳步,回應他「大師兄。」
「方才我去見了無憂姑娘,她似乎,戒備心異常重。」
禮琛首先想到的就是之前無憂在回夢樓的遭遇,雖說在他懷疑天璣門中可能會叛變的人中,大師兄的嫌疑是最小的,但眼下正好可以藉此機會試探「不瞞師兄,無憂前幾日在崎城的回夢樓里被歹人綁走,險些被賣,聽她說,那歹人之中……有人對天璣門甚為熟悉。」
秦祁聽罷面色鐵青,眉頭緊皺,語氣急躁「這般嚴重的事情,為何你不一早與我說!」
禮琛見著秦祁反應如常,心中徹底撇清了對他的懷疑,再說這幾百年裡,師兄的品行他也是看在眼裡的,除了疑心重些,老愛將他那寶貝蟲子四處放,心心念念的不過就只是好好修行,輔佐師父打理好天璣門。
要說他能有什麼私心,估摸著頂了天也不過是天璣門的掌門之位,但他這些年將天璣門打理得有條不紊,能力,和在門中的口碑,無人可比,這等他光明正大就能得來的東西,無需他去使什麼心計來得。
這幾日禮琛細想下來,要想得了天璣門,大可直接與九重天上的那些個有權勢的仙官們勾結,凡間的產業,並不能動搖到天璣門的根本。
如若天璣門中的人,與凡間的王公貴族勾結。
那便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天璣門弟子裡有人參與了凡間的權勢之爭。
第二個可能,也是他此刻最擔心的,恐怕這背後,有更大的局。
比如說,貪慾。
掌握三界的貪慾不是沒人有過,但真正有膽量,已經在暗中有所行動的人,禮琛真的想不到會有誰。
「此事暫且不能輕舉妄動,那日我帶著無憂去討回了錢袋,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想必回夢樓這段時間應當會收斂,他們在暗,我們不宜明著來打草驚蛇。」
「師弟的意思,此事先放一放,等師父出關再議?」秦祁覺得禮琛的話是有道理的。
論謀略,論沉穩,秦祁自知與禮琛相比,是甘拜下風的。
想來禮琛過去確實是比自己更為魯莽衝動,且心思單純,但自從他下凡歷劫,不知經歷了什麼,心結難疏,關在藏書閣中思過了百年方才接受飛升。
自那以後,禮琛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心智性情,思想見地,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秦祁也迫切地想要去人界活一次,去經歷那些世人都說苦的劫難,磨鍊自己,去體驗一下禮琛此時所在的境界。
「是。」
「好……我就先回房了。」秦祁說完,轉身沒走幾步,又回過頭來,語重心長地說「仙凡有別,師弟,可知分寸?」
禮琛無奈地嘆了口氣,笑著問「仙凡的區別,到底在何處?」
秦祁聽罷身形一愣,倒真是不知如何作答。
眾仙都將這話掛在嘴邊,就像是凡人都說,女子應恪守閨中,男子要當家做主一般。
但究竟是為什麼?
大抵是因著芸芸眾生,都忙著去應付眼前之事,沒有那個心思,靜下心來去思索這些個毫無意義的問題。
自己日日打座好幾個時辰,一門心思只想突破自己的修行,早日得道飛升,卻從未思量過這些事情。
秦祁自覺這個問題,此時的他還無法參透,苦笑著搖搖頭「走了。」
應當是無欲無求的時候,才會把這些細微之處,挑出來為難自己吧。
禮琛疾步回了雜貨屋裡找無憂,推開門便看見她正坐在小瘋子上邊,托著腮幫子沉思,連他來的動靜都未曾察覺。
「何事想得這般入神?」
「想你……」無憂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動。
!!!
禮琛激動不已,簡直想抱起無憂繞著穹山飛上幾圈,來表達他此刻心中的歡喜。
「想你為何摘個果子摘了半個時辰。」無憂抬起頭,從面無表情到一臉委屈只用了眨眼的功夫「我都快被你那肉牆一般的大師兄給嚇哭了!」
「……」敢這般潑禮琛冷水的人,世上除了她沈無憂,怕是再無人敢有這個膽量了。
佩服!禮琛佩服得五體投地!
「穹山仙氣養凡人嗎?我再住上個把月,會不會長高些?」
無憂實在是想不通這世上怎會有長得像秦祁那般高大的……生物?
「我不想再長高了。」一想到萬一自己也變成女巨人,那便是真的要日日以男裝示人了。
「你這小腦瓜子,到底撞了多少古怪念頭?」禮琛勾起唇角輕笑「任憑你如何長,都不會越過我的。」
無憂也不想越過禮琛的身高去,搖頭說「我只要不再繼續長高,就心滿意足了。」
禮琛將洗好的果子送到無憂跟前「安心,穹山並不會養得你豎著長,但是我會養得你橫著長。」
「禮琛啊……」無憂望著果子,似乎提不起食慾來,有些難為情地開口請求「無憂能不能下山去吃點葷的?」
這果子再是好吃,她一個凡人,日日吃果子蔬菜,喝清粥,胃裡著實是寡淡得慌。
「好。」
禮琛有些愧疚,也怪自己大意了,一心只想著無憂喜歡什麼,他便一直給她滿足,倒是忘了照顧到合理的口味搭配。
帶上無憂,和弓箭,在穹山腳下,生火,烤山雞,再看她百折不屈地練習箭法,一次次拉弓搭箭,射偏再重來。
她的手一次比一次穩,離弦的箭也一次比一次飛得直。
「疲了的話,就歇會兒,山雞快好了,快過來。」禮琛見她練得如此認真投入,擔心她明日抬不起胳膊,趕緊出聲阻止。
「無礙,我想快些練會,最好是射中個什麼。」無憂繼續著手中的練習,頭也不回地應他。
禮琛心血來潮,篡改了戲文中學來的甜言蜜語「你射中了我的心啊。」
「……」無憂的動作僵住,憋紅了一張臉。
這這這這、實在是太羞恥了!
「哈哈哈……勤加練習是好的,可也要適可而止,否則,明日胳膊疼起來,我可不給治了,得叫你吃些苦頭,看你今後還聽不聽勸。」禮琛轉動著山雞,那香味順著風直往無憂的鼻子裡鑽。
這下被饞得不輕,無憂扔了弓和箭筒就巴巴地跑了回來。
「你怎的不早說這練箭胳膊會痛?」
無憂自我安慰,摸著良心發誓,我真的不是被饞來的!
然後暗自咽了咽口水,真香呀,一看就很好吃。
興許上輩子真的是餓死鬼吧。
無憂這樣想著,越發覺得該好好彌補一下自己上輩子所遭受的苦難。
禮琛扯下雞腿,仔細吹了吹,遞給無憂,叮囑道「當心燙。」
「哦。」無憂雖然答應得順口,雞腿到手便往嘴裡塞去了。
燙是燙,但好吃也是真的。
雖說在百花樓時,也吃過不少好東西,那些個山珍海味,除了只供皇帝吃的,無憂都嘗過了,但興許是禮琛這獨門秘方確實做的好,無憂覺得那些個所謂的稀奇佳肴,都比不上禮琛給她烤的東西香!
「好吃嗎?」禮琛本來不想吃的,見無憂這吃相,似乎特別有感染力,連他都覺得這玩意兒好像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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