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嬌 93.紅塵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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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上嬌

    明天這會兒請刷新~

    這座雄偉的山門,從不知道多少萬年前開始, 就已經立在這裡了, 風雨不倒, 歲月彌堅。在天下修仙人的眼中, 它是至高仙境的象徵, 在所有鴻鈞門徒的眼中,山門更是不可侵犯的神聖存在。

    天庭的南天門可以倒塌, 但誰也不可想像, 有一天,鴻鈞上境的那座山門竟然會塌?

    沒片刻, 整座馭虛觀里燈火通明, 喧譁四起,山門附近很快聚集了許多人,全是被剛才那一聲震天動地般的轟然聲和仙鶴的尖叫聲給驚出來的, 除了鴻鈞門下的二代、三四代小輩弟子, 那些還沒離開的神仙,也三三兩兩紛至沓來。

    眾人起先都不敢相信,直到親眼看到缺了半拉的殘破山門和崩的滿地的斷瓦殘桓, 這才真的驚呆了, 嗡嗡嗡的疑惑議論聲此起彼伏。

    執事廣成子急匆匆地排開眾人過來, 看見塌了一半的山門和遍地的狼藉,臉色大變, 轉向赤丹, 厲聲質問:「你怎麼看守山門的?好端端的塌了?」

    廣成子是老祖次徒元始天尊的弟子, 在鴻鈞門的二代弟子中,他的天分和修為雖不是最高,但生性穩重,處事公正,老祖對這個徒孫頗器重,所以留他在山中執事已久。

    但即便是他,遇到今晚這樣的事,一時也是沉不住氣了。

    這仙鶴赤丹在山中已久,倚老賣老,今晚偷喝了一點仙筵美酒,回來犯困,想著山門必定無事,剛才就躲在近旁打起了瞌睡,沒想到睡夢裡轟然一聲巨響,醒來連山門都不見了一半,嚇的魂飛魄散,這會兒被廣成子一質,回過魂來,忽然仿佛想了起來,朝著還趴在地上的甄朱跳了過去,喉嚨里發出一道尖利的人聲:「女妖精!女妖精!是她!一定是她打壞了山門!剛才我聽到一聲巨響,跑過來就看到金龍太子吐血倒地,山門也塌了!就是她乾的!」

    鴻鈞門下的三、四代弟子眾多,一聽仙鶴指認,無不怒火中燒,人群里衝出來七八個性躁的道士,將甄朱團團圍了起來,「妖女受死」,「女妖精納命來」,聲音不絕於耳,七嘴八舌地怒斥個不停。

    甄朱心裡委屈啊!

    她哪裡知道陸壓給的護身符厲害的到了這樣的地步,他要是早提醒她,她剛才也就換個方向再念咒了,現在弄出天大的事,把人家裡的大門都給打爛了,她也知道自己是跑不了,剛才只能硬著頭皮留下,這會兒被這麼多怒氣沖沖的道士給圍住了,哪裡還敢亂動,老老實實地低下頭,眼角風忽然瞥見那個金龍太子還直挺挺地仰在地上昏迷著,心念一轉,乾脆也學他的樣,裝作暈了過去,一動不動。

    廣成子分開門下,來到甄朱面前,見地上俯臥著一個女子,頭臉被一頭墨青的烏髮遮擋,身形雖然像是個窈窕少女,但仍一眼,就看出了她確實是蛇體所化,只是靈力微不足道,這會兒仿佛昏迷了過去。

    廣成子微微一怔。

    今夜子時後,山門中就不再允許精怪停留了,這蛇妖卻半夜現身在這裡,舉止確實可疑,但,以感應到的她的修為程度,就算比現在再深上一百倍,也不可能將山門毀損成這個樣子。

    要知道,這山門可不是普通的門,建造門的琉璃石,當年曾在老祖丹爐里煉化過七七四十九天,精堅絕不是一般法力或者神器所能毀損半分的,就拿鴻鈞門來說,連他自己的修為,恐怕也做不到這樣的程度。

    這條蛇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而且,居然還將三師叔通天教主的徒弟混元金龍傷成了這個樣子?

    難道她法力實際深不可測,現在不過是用某種自己所不知道的方式隱藏,故意表現氣弱的樣子?

    廣成子心裡又驚又疑,又怕這女妖使詐傷了門下弟子,令人都退開,自己上前一步,正要開口問話,忽然聽到身後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掌教師叔到!」回過頭,見青陽子來了,急忙迎了上去,將經過說了一遍。

    青陽子每晚臥眠之前,必會完成打坐功課。今夜也像平常那樣,坐於蒲團之上,周天運氣,剛進入心神合一的境地,卻被山門方向傳來的一聲巨響給攪了,收回元神,出來見山門坍塌,狼藉遍地,雲飈吐血昏迷倒地,萬年以來,這樣的情景,前所未見,即便是他,難免也感到驚訝,一邊走,一邊聽廣成子稟事,先是快步來到雲飈的身邊,為他探息切脈。

    他修行萬年,不但熟習黃卷道經,而且精通醫理,察到他已傷及肺腑,經脈逆行,傷勢頗為嚴重,立刻為他正脈,又助他服食定元丹,片刻後,覺他呼吸漸漸平穩,臉色也有所好轉,知道已經沒有大礙了,叫門下弟子在旁看護,這才轉頭,看了眼近旁那條已經幻為女體趴在地上始終一動不動的蛇妖,朝她邁步走去。

    &妖精!上君到了,你再詐死也是沒用!還不現出原形,快快受死!」

    身後一個三代弟子衝著甄朱怒道。

    甄朱雖然趴在地上低著頭,一直假裝暈了過去,但這一刻,卻也分明清楚地感覺到了,青陽子他就站到了自己的面前,知道也該醒了,便裝作剛甦醒的樣子,動了動身子,硬著頭皮,睜開眼睛,慢慢地抬起臉,終於對上了他那兩道俯視下來的目光。

    她抬起臉的那一刻,周圍安靜了下來,議論聲漸漸停息,就連剛才那個沖她怒吼的三代弟子,也半張著嘴,視線定在了她的臉上,一時移不開去。

    廣成子一怔,沒想到這蛇妖貌美如此,迅速看了眼近旁的弟子門人,見那些年輕些的三四代弟子,無不看著這蛇妖,目中難掩驚艷之色,顯然惑於這蛇妖色相了,不遠之外還有眾多大羅神仙在看著,唯恐傳出去壞了道門名聲,忙看向身畔的掌教師叔,見他神色如水,喜怒莫辨,關於今晚這場意外,也不知道他此刻到底作何想法,便打了聲咳,嚴厲環顧了一圈近旁的那些年輕弟子,眾人才回過了神,不敢再看。

    廣成子沉著臉,令邊上的弟子們全都退下去,這才轉向地上蛇妖,怒斥:「大膽妖孽!赤丹說是你毀了山門,還打傷了雲飈!可有此事?」

    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甄朱就心心念念地想著和他相見。在她原本的幻想里,兩人相見之時,最好是桃花流水,她巧笑倩兮,向他婷婷而去。沒想到前次的第一次見面,卻是那樣的情境。

    那也就算了,畢竟當時她還是條蛇,嚴格來說那次見面,可以自動忽略不計。

    但是今晚就不一樣了。

    她已經幻為了和他一樣的人形,是她本來的面貌,他也站在她的面前,一襲道衣,穆如清風,而她卻依舊狼狽不堪,這種樣子,簡直叫她自己都覺得自慚形穢。

    甄朱動了動,想從地上爬起來再說話,頭頂卻倏然一道寒光,廣成子已出劍氣,白氣森森,凜冽一團殺意,立刻撲面而來。

    &回話!」他厲聲喝道。

    甄朱悄悄地飛快地看了一眼青陽子,見他目光沉晦,神色冷淡,顯然是默許了廣成子的舉動,咬了咬唇,再也不敢亂動了,睫毛微微一顫,垂下了眼睛:「道長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她可不能承認是自己做的。這也是為什麼剛才她只能效仿金龍,乾脆也暈過去的原因。

    那個陸壓道人,在傳給她心符後曾說過,不許她對上境裡的人提及自己。

    &是她!就是她!她想抵賴!上君,執事,你們不要被她騙了!」

    赤丹急的在旁邊一跳一跳,瞪著雙白多黑少的鳥眼烏珠,扯著脖子說著嗓音怪異的人話,模樣看起來討厭極了。

    臭鳥!等哪天尋個機會拔光你的毛,叫你變成一隻禿頭雞!

    甄朱看了眼一旁還沒甦醒過來的金龍太子,一臉的茫然無辜:「上君,道長,真的和我無關。他是天龍,他什麼樣的法力,我又什麼樣的法力,我怎麼可能將他打成這副模樣?更不用說山門了,別說我沒這個能力,就是給我天大的膽,我也不敢動它一下啊!」

    &辯!」廣成子喝道,「這裡只有你和我師弟雲飈,不是,還有誰?」

    甄朱雙眉微蹙,露出余痛未消的痛楚表情,趴在地上搖頭:「我真不知道。剛才我只看到一道金光從我身後飛來,擊中了金龍太子,太子一下飛了出去,金光又轟的一聲,打破了山門,我當時被嚇壞了,也被氣流擊中,一下就暈了過去,等我醒來,你們就都已經到了。至於到底怎麼回事,我真的完全不知道。」

    地上這些由血氣之物所化的妖精,就算修煉千年萬載,最後修成了妖仙的正果,他們的靈神里,還是會帶著一絲附骨的天生腥臊之氣,凡人不可聞,但在道行高深的修行者那裡,一旦近身,就能聞到。

    這也是為什麼,那些所謂正道里的神仙和人仙都鄙視妖仙的緣故。妖仙都這樣了,那些更低等級的妖精,就更不用說了。

    但她雖是妖精所化,卻不帶半點的腥臊妖味,散出的神氣,不但乾乾淨淨,而且有種玉般的清潤之息,這讓廣成子難免感到奇怪,又聽她說的鄭重其事,不像是在憑空捏造,遲疑了下,慢慢收了劍氣,看向一旁始終一語未發的青陽子。

    &叔,你看……應當如何處置?」

    青陽子神色端凝,望著地上的甄朱,淡淡發問:「今夜子時之後,山門裡就不允外物在內,你應當知道的,又怎會與我師侄雲飈一起,滯留在山門之內?」


    甄朱心口微微一跳。

    果然問到了這個!

    幸好剛才裝暈的時候,她已經想過應對了。

    但她實在有些不敢對視他那雙仿佛能夠穿透人心的清湛雙目,垂下了眼皮,正要開口,聽到對面傳來一陣疾步之聲,抬眼,見又來了一個道士。

    這道士鬚髮黑中摻白,自然也是手執拂塵,一身法衣,紅光滿面,一派的仙風道骨,但細緻的打扮之處,卻又和普通道士有所不同,身上的鶴氅異常華美,袖襟都用金絲繡著華麗的道家雲紋,金光燦燦,通身富貴,身後跟了十幾個徒弟模樣的人,正是七天前從紫芝涯碧游宮來上境參拜師尊的通天教主李通天。

    李通天位列三清之末,分位不俗,他一現身,近旁正在圍觀的眾多仙翁天君便紛紛和他招呼,他也無心應對,草草應和了幾句,匆匆趕到近前。

    青陽子見他也來了,轉身迎了上去,叫了聲「三師兄」,李通天點了點頭,目光投向地上的雲飈,臉色一變,急忙到他近前叫他名字,見他緊閉雙目沒有反應,猛地轉頭怒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竟然敢傷我的徒弟?」

    甄朱心肝兒一顫,下意識地慌忙低下了頭。

    青陽子眼角風淡淡瞥了她一眼,隨即看向李通天,面帶歉色,說道:「三師兄勿怪,全怪我防備不周,以致於出了意外,傷及三師兄的徒兒。好在他已經服了師尊的定元丹,性命必定無礙,三師兄不必過慮,可先將他帶去休養,等我問清了原委,再去向三師兄說明情況。」

    鴻鈞老祖一代四大弟子,青陽子入門最遲,年紀最小,資歷也最淺,但資質卻最高,也最得老祖的喜愛,這一千年來,老祖閉關,青陽子便暫任掌教,神佛兩界都知,老祖有意要將上境的衣缽傳給他。

    以李通天今日在天庭和凡塵中的地位,原本也不至於盯著上境掌教的位置不放,只是他總疑心老祖私下傳授青陽子自己沒有的絕學法門,更對只認掌教為主的鎮山至寶天機鏡念念不忘,所以表面上雖然對這個小師弟客客氣氣,實際心裡難免總是懷了一絲芥蒂,何況,這金龍太子云飈不但拜他為師,在天庭里又有天后這樣的背景,現在在這裡被人重傷成這個樣子,他怎麼可能就這樣算了?兩道目光一掃,立刻落到甄朱的身上,一眼辨出她是條蛇,旁邊又早有他的弟子將仙鶴赤丹的話轉告給他,他臉色沉沉,盯了甄朱一眼,一道誅首劍氣就朝蛇妖飛了出去。

    甄朱大驚失色,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雲飈的師傅一來就痛下殺手。

    她是真的被這道朝自己撲來的森森劍氣給嚇住了,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連陸壓道君教給她的保命真符也忘記了,什麼反應都沒有,只睜大一雙眼睛,呆呆地看著那道劍氣朝自己飛來。

    劍氣雪白,映在甄朱的一雙漆黑瞳仁之中,兩點白色的影。仿佛感應到了即將喋血的氣息,這劍氣陡然暴漲,在空中幻化為紫電,挾著一種隱隱的興奮的嗜殺嘯聲,轉眼就撲到了她的面前。

    李通天這一下出手,實在過於突然,幾乎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這其中也包括了廣成子。

    在鴻鈞老祖的眼中,天下妖類,並非個個皆應誅殺,相反,若得善緣,種下善念,妖類也可向善修成正果,這也是每千年一次的羅天大會之所以不拒妖類的緣故。

    在老祖的這種潛移默化之下,廣成子也不是那種逢妖必殺的修道者。剛才他既覺得這蛇妖可能並不是打傷金龍毀損山門的肇事者,也就沒想著要取她性命,突然見李通天痛下殺手,也是心驚,有心想阻攔,卻又礙於他的份位,一個遲疑間,那道紫電距離蛇妖脖頸已經不過半寸之距了,這時就算他想再出手施救,也是來不及了,眼看就要喋血當場,青陽子袖中右手微微一動,拇指中指拈訣,彈指之間,一團柔和青霜隨訣而出,將地上蛇妖瞬間籠罩,這青霜宛如一個旋渦,至剛,卻又至柔,吸力無窮,眨眼之間,就將紫電煞氣全部吸入其中,剎那消弭於無痕。

    這一殺一護,不過就發生在滴水之間,那些站的遠些的人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便就已經結束了。

    李通天面露不可置信般的驚詫之色,驀地看向自己的這個掌教師弟。

    青陽子眸中依舊無波,只收了手訣,護著地上蛇妖的那團柔和青霜便也隨之消失。

    甄朱臉色雪白,原本睜的滾圓的一雙美眸一閉,頭歪向一邊,人就失去了意識。

    這回是真的暈了過去,被嚇暈的。

    她發誓,等這趟回來,這一輩子,她也不會再去搭乘任何輪船了。

    隨著艦體被巨浪拍的微微震顫,又一陣頭暈目眩感隨之襲來,甄朱臉色煞白,五指緊緊抓住鐵床床頭的欄杆,睜眼俯身朝外,又嘔了幾下,卻再也吐不出任何東西了。

    &子!你這樣可不行啊!我再去找老李!」

    說話的,是和甄朱一起搭乘這條補給艦去往位於大海深處某礁島看望丈夫的章姐。

    章姐四十歲,登艦後被安排和甄朱住在同一艙室里。她性格豪爽,熱心而健談,起先見甄朱年輕漂亮,看起來像剛大學畢業進入社會不久,以為她是去看望新婚就被迫分離的丈夫,等得知她已結婚十年,驚詫過後,就妹子妹子的叫著甄朱,又因為同是家屬的緣故,見甄朱身體不適,對她很是照顧。

    甄朱知道自己暈船,此行之前已做好充分預備,各種暈船藥全部備齊,但結果無濟於事。

    從登上這條以十五節的時速航行在大海之上的遠洋艦的第一天起,即便海面風平浪靜,站在甲板之上,她也感到頭暈想吐,前些天她基本躺在床上,從昨天開始,隨著艦船深入外海,風浪加劇,她暈船更甚,已經到了吃什麼吐什麼的地步。

    章姐口中的老李是這條艦上負責接待她們這些探親家屬的一個負責人,知道甄朱的丈夫,得知甄朱暈船反應厲害,怕她嘔吐嚴重脫水,昨晚特意帶來隨船醫生,給她吊過一瓶鹽水。

    甄朱有氣沒力地搖了搖頭:「他事也多,別老麻煩他了,我沒事。姐,麻煩你幫我拿下藥,我吃了睡著就好了……」

    章姐急忙去拿藥倒水,扶她坐了起來,甄朱一口吞下了藥,壓下又想嘔吐的感覺,看見床前地上那隻盆子沾了髒污,起身要去收拾,章姐已將她按在枕頭上:「你還動什麼動,躺著別動!我來就行了!」

    甄朱望著她忙碌身影,心裡很是過意不去,等她收拾完回來了,說道:「這幾天老麻煩你了,姐,實在不好意思。」

    章姐擺手:「你跟我還客氣什麼!你要吃什麼,我讓人給你弄去。要是他們做的不合你胃口,姐親自給做去!姐在老家開大排檔,掌勺燒出來的菜,沒人能說個不字兒!」

    &謝姐,我還不想吃。」

    &點吧,不吃東西怎麼成?就跟我當年懷兒子似的,吃什麼都吐,可還是要吃,邊吐邊吃!要不然手腳哪裡來的氣力?」

    &我真的吃不下……」甄朱有氣沒力。

    &好,那等下我去給你打粥,再配點小菜。」

    章姐坐在床邊,拿毛巾給甄朱擦拭額頭的冷汗,端詳了她片刻,搖了搖頭:「妹子你暈船這麼厲害,每回來看你男人,這不遭罪嗎?他在那兒多久了?幹什麼的?」

    &幾年了,水下作業……」

    甄朱不大想提,低聲含糊應了一句。

    章姐點頭:「唉,都不容易啊。像我那口子,摸爬滾打快二十年熬成個副職,早幾年說國家需要,又調來這裡搞行政,遠啊,一年也見不到一回面了,工資加補貼、津貼,全部到手也就三千九百二十五塊!家裡老人身體不好,兒子上了初中,親戚、人情,里外到處用錢,要不是我擺了個大排檔撐著,這日子……」

    她嘆了口氣:「我跟他吵也吵過,鬧也鬧過,前兩年我還撂下了話,國家就少你一人?你要再幹下去,我就鬧離婚!他終於答應我不幹了,可真鬧到他鬆口的關口,我卻又不忍心了。人這一輩子啊,能認準一件事,干自己想乾的,不容易。他一個大男人,平時流血也從不吭一聲,就這麼向我服軟了,我還能真逼他到那份上嗎?想想還是算了吧,我鬧也只是氣不平,只要他知道我對他好,辛苦些也沒什麼……」

    她擦了擦眼角,笑了起來:「瞧我,你人都不舒服,我還和你扯這麼多破事,也不怕你煩。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

    甄朱原本聽的有些入神,回過神來,搖頭:「沒,姐,沒事!和你說說話,我也沒那麼頭暈了。」

    章姐笑了:「那就好。咱們這回艦上住一屋也是緣分。對了,住一屋幾天了,還沒問呢,妹子你幹什麼的?」

    甄朱被人稱為「舞蹈家」,前頭還個形容詞「著名的」。

    &編排舞蹈,自己也跳。」

    甄朱想了下,微笑道。

    章姐啊了一聲:「原來你是跳舞的!怪不得這麼顯年輕,人漂亮,有氣質,身材又好,真叫姐羨慕!有孩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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