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那樣放婉寧去二祖母那裡。
姚婉如慌亂地看著屋子裡所有人。
「祖父,祖母,母親……」姚婉如要哭出來。
老太爺抬起頭看了壽氏一眼,「婉寧去二房,恐怕會多有不便,你也要時常過去打理,畢竟婉寧是我們三房的小姐。」
壽氏就像是受了驚嚇,只能連連點頭,現在這種情形只有聽老太爺的,壽氏正準備聽下文。
姚老太爺卻不欲多說,站起身出了屋,老太太忙讓人攙扶著跟過去。
花廳里剩下壽氏和姚婉如母女倆面面相覷。
姚婉如盯著臉色難看的壽氏,壽氏從椅子上站起來,卻沒有站穩直接跌了回去,姚婉如「呀」了一聲,急忙上前攙扶壽氏。
壽氏仿佛一瞬間憔悴了不少,臉上再也看不到往日意氣風發的模樣。
「母親,」姚婉如眼睛又紅起來,「你可千萬不能病啊,咱們可還要去看二祖母啊。」
賴媽媽不禁看了一眼姚婉如,這五小姐也太不會說話,這時候不勸著太太,反而提起讓太太生氣的事,怪不得要栽在七小姐手裡。
……
老太爺坐在軟榻上,一眼看向老太太,「七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面色不虞,「應該是在李家的時候安排的大夫。」
怎麼就讓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做成這樣的事,「老六媳婦每日都做些什麼?」老太爺陰沉著臉。
連個家都管不好,鬧出這種事,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多虧只是個十二歲的丫頭,要是換成一個男子還不鬧個天翻地覆。
姚老太爺看向桌子上的藥瓶。
老太太低聲道:「那這藥我還送不送去?」
當年他變賣田產送老三去科舉,二哥看著不忍心將二房分來祖產也買了一些給老三做盤纏,他怕老三路上生病,就從一個名醫那裡買了張救命的秘方,不管病大病小都能有些效用,將死之人還可以用來續氣,延個幾日性命。
今年就做了這樣一瓶,本來想著去二房給二嫂用上,二房宜州來求一回,他也不能讓宜州空手而歸,不過……姚老太爺微微翹起眼角,既然宜州求的是婉寧,他這藥不給也罷。
二嫂病入膏肓,七丫頭早晚要回來,一切還是要回到他手裡。
老太爺眼睛微閃,義正言辭,「七丫頭跟著宜州去了二房,我們就在家裡聽聽消息再說,我就是怕沒有教養好七丫頭,讓七丫頭惹出禍事來。」
萬一惹出事,婉寧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
沈家,沈四太太急的團團轉,「婉寧怎麼敢請大夫給姚家二房老太太,給長輩治病那不是小事,萬一沒有治好,姚家指不定要給婉寧安個什麼罪名。」
沈敬元將手裡的賬本放下,神情也有些複雜,半晌嘆口氣,「二房老太太對辰娘不錯,婉寧來到族裡又讓人多有照應,要不是不能插手三房的事,婉寧也不會落得這樣的地步,婉寧也是想報這份恩情……」
「報恩是報恩,婉寧現在處境不好,自身難保,」沈四太太緊張地攥著帕子,「眼見這才好一點,要是姚家真的要置辦婉寧,我們又有什麼法子?」
「將來還是想個辦法讓婉寧搬出姚家。」
沈四太太本來是負氣,忽然覺得這個法子很好。
對了,讓婉寧搬出姚家。
沈四太太眼睛一亮,抬起頭來,「老爺,你說這樣行不行?」
「什麼?」沈敬元沒弄清楚沈四太太的意思。
「妾身說,讓婉寧搬到沈家來住,將來再……」
不等沈四太太說完,沈敬元已經皺起眉頭,「胡說,從姚家出來算什麼?逐出家門?將來婉寧的名聲還要不要?我能護著她,不能給她說一門好親事有什麼用?萬一沈家將來不在我手上,誰又照應她們母女?」
「還有昆哥,」沈四太太道,「老爺忘了,還有昆哥啊。」
「昆哥年紀還小,還有那麼多年……」沈敬元喃喃地道。
「等老爺老了,昆哥早就長大了,」沈四太太不在意,「再說名聲,姚家會給婉寧個好名聲?將來會為她謀劃一門親事?」
沈敬元站起身,看著窗外被風吹得晃動的樹枝,以後的事誰知道?
「這樣的話不要再提,別因此誤了婉寧。」
沈敬元話音剛落,外面的媽媽進來道:「老爺,族裡的大爺來了。」
沈敬元緊張地看了沈四太太一眼。
沈四太太的心也提起來,難道是揚州出了什麼事?
沈四太太帶著下人去張羅茶水,在門口就看到風塵僕僕的沈敬賀。
「大哥,」沈敬元上前去迎沈敬賀,「怎麼也不讓人說一聲就過來了,家裡可都好?」
「老太太惦念著你,別的都還好,」說著向屋子裡看了看,沒有旁人就低聲道,「老太太看到你捎的信,婉寧的病好了?」
沈敬元忙點頭,「好了。」就要說婉寧的事。
沈敬賀卻一把拉住沈敬元,兩個人到椅子上坐下,沈敬賀道:「一會兒我們再說家裡的事,你可將鹽課湊齊了?這期限眼見就到了,兩個月內部起運糧食,就拿不到鹽引。」
沈敬元搖搖頭,「還在收糧,今年和往年不一樣,鹽課突然多了不少,我們家哪裡有準備。」
他最近愁的就是這個,不止是今年運去邊疆的糧食不夠,很多地方他都覺得捉襟見肘。
沈敬賀壓低聲音,「我聽說泰州有批糧食,這才趕過來。」
泰州的糧食在哪裡?他怎麼沒見到?除了姚家想要高價賣給他的糧,他能收到的都是農戶那裡收來的散糧。
沈敬元道:「大哥怎麼會知道?」
沈敬賀笑道:「我是認識了泰興父母官朱大人身邊的師爺,聽那師爺說泰興有大戶人家屯糧……」
大戶人家……
泰興的大戶人家,屈指可數。
姚家就是其中之一。
沈敬元面色微緊,「是哪家?總不能就是姚家。」
沈敬賀端起茶來喝,「那倒不知曉,不如明日去拜訪那位朱大人,也聽聽朱大人的口風。」
跟地方父母官問糧,那朱大人仿佛和姚家關係很好。
沈敬元有些遲疑,半晌目光重新穩定下來,「大哥是說,要跟官府買糧食?父親從前可是有規矩,無論到什麼時候,一不能強人賣糧,二不能低價摻劣米,三決不碰漕糧。」
沈敬賀放下茶碗,目光炯炯地看著沈敬元,「你知不知道討債的已經上門,多少人用條子換鹽引,你連試也不試,難不成要看著沈氏一族敗落?你來泰興有些日子,可想到了法子?」
沈敬元搖搖頭,「這兩日我準備親自下去看看,到底能收來多少米。」
「連著幾日下雨,路難走,別出什麼差錯,」沈敬賀嘆了口氣,「若不然我陪著你下去看看。」
沈敬賀說完話,隨意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盒子,裡面放著幾塊奇怪的點心,「這是什麼?」
緊接著門口就有人咳嗽了一聲,沈敬賀抬起頭,看到了笑臉相迎的沈四太太。
沈四太太上前行了禮才道:「這是從新開的茶樓里買來的點心,大哥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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