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家雜貨鋪與竇氏等人歡聲笑語地聊了一個多時辰,又讓店裡的夥計把店中新奇的物件送進來,暖跟大夥都挑了幾件,討個開張大吉的好彩頭後,暖與趙書彥告辭,返回長清街上的綾羅分號。筆神閣 m.bishenge.com
傷口已經癒合,能下地走動秦三在門口迎著,見綠蝶拎著禮盒,便眼巴巴地望著。暖到了內院下車後,笑道,「綠蝶特意幫東家挑了幾份禮物,進屋瞧瞧?」
秦三的臉瞬間被點亮了,「好!」
綠蝶指了指秦三的臉,秦三心有靈犀,立刻收了傻笑掛上秦日爰式的聰明臉,文縐縐地躬身行禮,「有勞綠蝶姑娘,郡主裡面請。」
她假扮秦日爰的事已經在建隆帝面前過了明路,秦三不必再刻意模仿她了。暖笑道,「東家想怎麼樣就怎樣,不必在意這些表象。」
秦三聽了姑娘的話,立刻又掛回了他特有的憨憨的笑,綠蝶竟也覺得他這樣看著更舒坦。
進屋後,綠蝶把禮品打開,一個加了水會變色的杯子,一個精緻的陶塤。秦三對陶塤愛不釋手,捧起來湊到嘴邊,屋內立刻飄出一段渾厚低沉的樂聲,帶著大漠落日的寂寥空曠。
暖驚詫極了,「你居然會吹塤?」
秦三嘿嘿一笑,「這不算啥,三哥會吹笛子,舞大人會吹簫,七哥鼓打得極好。某這個只是打鬧,在他們面前根本拿不出手。」
連玄散那傢伙都會吹笛子!暖發現自己是眾人里最無能的一個,備受打擊。綠蝶趕忙開口安慰自家姑娘,「綠蝶跟姑娘一樣,什麼都不會。」
暖望,「嗯,我知道了,咱們倆啥都不會。」
「姑娘若是對哪種樂器感興趣,盡可請位名師在身邊指點幾個月,以姑娘的聰慧,很快就能上手彈奏。」會吹簫的玄舞言道。
秦三也給暖出主意,「三爺善琴,姑娘不如學瑟。這樣成親之後,你們就可以合奏高山流水。」
玄舞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秦三,暗道這傢伙背上被砍了一刀,腦袋也跟著開竅了。玄舞覺得這點子很好,「琴瑟和鳴很不錯,姑娘,瑟的聲音若泠泠流水,很好聽的。」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五十弦啊!」暖嘆了口氣,五十根弦,看著能不眼暈嗎?
綠蝶兩眼發亮,「姑娘也能出口成章了,這句真得很好聽!」
暖抽抽嘴角,有個比自己還沒學問的丫鬟,真好。
玄舞掃了一眼不爭氣的師妹,繼續勸道,「現在的瑟只有二十五弦,學會一首曲子也不很難,真的。」
暖覺得成親了後,總要培養些共同愛好,夫妻之間才不會相看兩相厭。三爺喜歡彈琴,自己學學瑟也不錯,暖咬牙,「回頭買個瑟,等有空了我就開始學!」
姑娘很少有空,這瑟買回來怕是也排不上用場。在場三人心照不宣地對了對眼神,不過姑娘能有這個心意,三爺知道了就會開心。
養王八的木開,前幾還求著玄舞幫他在姑娘面前好話,好讓他能重新回到三爺身邊做事。玄舞琢磨正好趁著三爺心情好時,把這件事兒辦了。
完閒話,秦三抱過賬本和各家店鋪送上來的報告,請姑娘指點他該怎麼發現個中的好和壞。這些自己聽著都頭疼的玩意兒,秦三居然能跟姑娘學得下去,玄舞更深信秦三真得開竅了,她帶著師妹退到屋外,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秦東家不錯,你也得加把勁兒了。」
綠蝶把拳頭握得嘎巴巴直響,「師姐放心,他現在主要用腦子,拳腳功夫上越發鬆懈,很快就打不過我了。」
「笨丫頭!哪個叫你跟他比拳腳,捆住男人得用計策,姑娘比三爺拳腳厲害嗎?姑娘能把三爺收得服服帖帖、死心塌地,靠的可不是拳腳,而是這兒!」玄舞用手指頭點了點師妹的腦瓜子,「想讓男人聽話,得用腦子,腦子!在姑娘身邊這麼多年,你可不能只長肉。」
綠蝶鼓起腮幫子,「秦東家比三爺差太多了……不過師姐,你在姑娘身邊待得日子也不短,見了玄散大人還不是只用拳頭。」
「胡啥呢。」玄舞瀟灑地靠在門框上,「我從來不用拳頭,只用腳。他腦袋有坑,用計策也是白搭,得靠打的才能明白。」
「哦——師姐真看上玄散大人了?」綠蝶八卦兮兮地扒在師姐身邊。
玄舞彈開師妹的腦袋,懶洋洋地道,「你們都成雙入對的,我見了手癢了,也想跟他試試。若是合得來就湊合,合不來就接著揍!就他那德行,這輩子除了三爺和我,也沒人能忍得了他。」
「忍得了誰?」暖跟秦三看完賬本出來,問道。
玄舞站直了,「不是什麼要緊人物,姑娘忙完了?」
「完了。綠蝶,咱們回家吃飯睡覺。」暖笑眯眯地對玄舞道,「玄舞不是也挑了兩件中意的禮物,趁這會兒有空,給玄散送去吧。」
原來姑娘已經猜到了,玄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很是灑脫地道,「不急,他晚上跟著三爺一起來了再送不遲,咱們回去睡覺更要緊。」
幾個人剛要出門,就有暗衛進來報信,「玄孚的馬車又回來了。」
暖……
自己不想見他,他這麼一圈又一圈地在自己面前晃悠,是幾個意思?
「姑娘稍待,屬下出去清清路。」玄舞罷,帶著人走了出去。不消一盞茶的功夫便回來了,「姑娘,成了。」
「走了?」暖整了整衣衫站起來。
「屬下命人幫他頭前開道,很快就過去了。」玄孚走得慢,是因為百姓擋道圍觀,將百姓分開左右,馬車走起來自然就快了。
暖上馬車往時,順嘴問道,「玄孚去哪了兒?」
「聽是去了李府。」
去見李奚然了?暖立刻道,「以他那速度,去了李家應是吃了閉門羹。若是我猜得不錯,他接下來是奔著城南的李家莊去的。咱們不回莊子,去燕南街。」
若是玄孚去李家莊,暖回第四莊就跟他順路了。綠蝶命車夫調轉馬頭,奔著燕南街而去。暖回府吃了午飯剛躺下,玄舞皺著眉頭進來了,「姑娘,玄孚大師的馬車,又奔著咱們府門來了!」
你姥姥!玄孚自打進了京城就貓在永福寺內不出來,自己不過進城辦點兒事兒,怎麼走哪都能遇著他!
暖卷被子坐起來,「大門給我關緊了,不管他走多少遍,都當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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