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時光之龍 571 時光破滅劍—半成品版

    以逐滴墨染的方式掌控時光長河的過程枯燥而且漫長。

    一段時間後，加隆收斂了時光具象的真身，具現在極北冰原，沐浴著漫天風雪，同時，他能感受到在極北冰原里的幾股熟悉氣息。

    悄無聲息的，銀色巨龍消失在原地。

    加隆出現在一處冰川大裂谷上方的蒼穹，身軀龐大，但是卻沒有引起絲毫關注，似乎沒有存在概念，無法被看到或者感知。

    垂眸向下，加隆的目光洞穿冰層，看到了棲息在裂谷下的一隻白龍。

    對方體長在六十米左右，龍鱗是冰藍色的，而且頭頂有一對龍角，體格健壯，與普通的白龍有所不同。

    這是加隆的一位胞弟。

    也許是受到了加隆一定的輻射影響，加隆的胞弟胞妹成長速度雖然比不上加隆，但是遠比一般的白龍要快。

    古龍階段的她們，都半隻腳踏入了半神領域。

    三位半神白龍是如今諾亞大陸的最強戰力，是被廣泛歌頌的傳說，另外，半神也是神，極北冰原現在已經被諾亞大陸的智慧生物們視為了神之領域，一處禁地。

    「............都是古龍，白龍娘才堪堪傳奇。」

    加隆不禁想到了白龍娘。

    沒有在極北冰原久待，在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加隆暗中看了看自己的幾個胞弟胞妹，然後離開極北冰原，返回英雄領域。

    英雄領域，龍庭。

    加隆抵達永恆英靈之殿，發現在殿外滿是流風浮雲的空間中，幾乎就在殿宇門口前，有一塊冰晶形成的小窩，體長終於達到了三十米的白龍娘在上面呼呼大睡，完全無視周圍龍來龍往時傳來的眼光。

    銀色巨龍眼眸中微光閃爍，瞬間明白了白龍娘在這裡睡大覺的原因。

    在加隆降臨於主物質位面的時候，白龍娘到永恆英靈之殿來找他，因為沒找到龍，就直接待在了這裡附近。

    將身軀壓縮到數百米的銀色巨龍揮舞雙翼，靠近白龍娘的小冰窩，伸出龍爪，探出一根鉤趾。

    戳。

    鉤趾戳在白龍娘的腦門上，按著晃了晃，將她驚醒。

    「是誰，膽敢驚擾偉大的，永恆之母的睡眠？」

    「啊，是加隆啊，最令我感到驕傲的兒子，那就沒事了。」

    白龍娘看到是加隆，迅速改口說道。

    「你睡在永恆英靈之殿門口做什麼呢？」

    銀色巨龍搖了搖頭，說道。

    「咳咳，沒有做什麼。」

    「只是我覺得在這裡睡得更香。」

    說著，白龍娘展開雙翼，上半身昂起，驕傲的伸長脖頸，儘量讓自己的身軀顯得龐大，展示自己如今的體型，同時散發出了絲絲縷縷的，屬於傳奇巨龍的渾厚龍威。

    她的想法意圖就直接展示在面甲上。

    明顯是想要讓加隆誇讚她終於踏入了傳奇領域，順便再送一點禮物表示祝賀。

    加隆太了解白龍娘的心理了，探查她的心理只靠本能就行，完全不需要其他的手段輔助。

    「好，你繼續睡吧，我不打擾你。」

    銀色巨龍平靜說道，轉身欲要離開。

    「誒誒誒，等等，你等等。」

    「不要著急離開。」

    白龍娘趕緊揮動龍翼，飛到加隆面前，並且狀若無意的詢問道:「加隆，你沒有發現，我和以前有一些不同了嘛？」

    加隆搖頭，上上下下打量著白龍娘，故作疑惑，道：「哪裡不同，我看不出來。」

    白龍娘把雙翼伸展到極限，繼續顯擺自己的傳奇龍軀與龍威，道：「我終於踏入傳奇領域，成為傳奇巨龍了！」

    說話的同時，白龍娘搖晃著尾巴，一副期待的表情，想要來自加隆的誇獎，心裡想著要是順帶著有賀禮就更好了。

    銀色巨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無論是傳奇還是半神，在我眼中都沒有多大的區別，沒能發現你晉升傳奇，真是抱歉了。」

    白龍娘搖頭晃腦，道：「你現在知道了，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

    對於普通真龍而言，傳奇是一個比較大的分水嶺，在龍族文化中，若是關係比較親近的同族在晉升傳奇時，往往會送上一份賀禮。

    譬如在龍神晉升時，諸神都會為此慶賀，帶來禮物以示友好。

    加隆點了點頭，沉靜道：「恭喜。」

    白龍娘翹首以盼，但是沒有再聽到加隆說話。

    「然後呢？」

    她眨了眨眼。

    「然後什麼？」

    銀色巨龍也眨了眨眼，說道。

    「你..........哼，我走了，我要去主物質位面遊玩。」

    白龍娘氣呼呼的扇動龍翼，遠離永恆英靈之殿，並且準備去主物質位面。

    她的龍生很少是在主物質位面渡過的，現在成為傳奇後，萌生了想要到主物質位面作威作福的想法。

    「等等。」

    她聽到了加隆的挽留。

    你挽留我就要停嗎？我也是有尊嚴的！白龍娘如此想道，但是身體很實誠的停頓，同時調轉方向望向英武雄壯的銀色巨龍。

    一枚時間琥珀封印著諸多魔法器具，懸浮在白龍娘的面前。

    「尹瑪斯卡聖衣，我曾使用過的魔法裝備。」

    「作為你晉升傳奇的禮物，收下吧，它是屬於你的了。」

    琥珀消弭，在白龍娘的驚呼聲中，七秘器同時投入她的身軀。

    嗡..........有金色光澤在白龍娘的體表閃耀起來。

    以白龍娘的能力催動尹瑪斯卡聖衣夠嗆，所以加隆稍稍改良了尹瑪斯卡聖衣，只保留了它全方位的防禦，讓白龍娘可以使用。

    瞅著自己閃耀著金光的龍鱗，白龍娘喜不勝收，雀躍道：「我很喜歡這份禮物。」

    加隆輕輕點頭，然後返回了永恆英靈之殿內，盤踞於龍巢內部。

    銀色巨龍伸出龍爪。

    嗡嗡嗡.........一枚枚令時光長河為之凹陷，泛起漣漪與波紋的神異晶體浮現出來，在加隆的龍爪上空懸停著，全部帶著與加隆同源的氣息，帶著屬於神靈的光輝。

    這些全部是加隆收集而來的神格。

    大多是半神神格，還有一部分的弱等神格，極少數的中等神格。

    「想要鑄就真正的時光破滅之劍，這些神格數量與質量不夠。」

    「但是具體差多少，需要嘗試，需要確定。」

    加隆準備先試著用這些神格鑄造時光破滅之劍，他的直覺告訴他，結果一定是失敗的，不過他需要增加自己鑄劍的經驗，同時確定具體要多少神格才能成功。

    長長呼出一口氣後，銀色巨龍雙目凝神，鉑金眼眸中倒映著一枚枚神格，感受著這些神格所具備的，與自己同源的氣息。

    這裡的每一枚神格，代表著最起碼一個半神層次，掌握著時間權柄的神靈加隆。

    一個智慧生命體，卻具備如此多彼此獨立但是又相同一致的神格，這種事情若是傳到其他神靈的耳中，就算是強大神靈多半也是不敢置信的，因為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了。

    這可是神格，不是其他普普通通的東西，是整個多元宇宙中最堅固，最堅不可摧的是物質，亦或者說是某種概念，某種規則的實體具象。

    哪怕是半神的神格，也是堅不可摧。

    除非是有極其特殊的手段，或者極度針對性的能力，否則就算是強大神靈，也難以摧毀一位半神的神格。

    加隆意念一動。

    一枚枚神格像是微縮的星辰般懸浮在他的身前，帶著屬於時間的亘古與悠遠韻味，緩緩沉浮。

    下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一個瞬間。

    在時光之力毫無節制的瘋狂注入下，所有的神格開始按照加隆的意念運動起來，緩緩變成了扁平鋒銳碎片的形狀。

    旋即，在加隆精準的操控下，它們逐一而來，從上往下投射到銀色巨龍展開的龍爪之上，一片接著一片，一塊接著一塊，相互之間彼此累加嵌合，嚴絲合縫，只要觸及就會毫無瑕疵的層疊在一起，好像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本就全是屬於加隆的神格，它們彼此之間沒有排斥，如果是不同神靈的神格，壓根沒有辦法融合成一體。

    隨著時間的流逝，碎片化的神格相互拼接融合在一起，輪廓逐漸呈現。

    劍柄，劍顎，劍身，劍刃............卡察卡察，在一枚枚碎片化神格的拼接組合下，一段時間之後，最終，半截斷裂般的『時光破滅之劍』出現在了加隆的視野中。

    在加隆之前穿梭於諸多時空，大肆開闢神格牧場，並且反覆收割的時候，他所收穫的神格全部，只能夠形成小半截的『時光破滅之劍』，而且還有些勉強。

    「還缺乏半數的神格。」

    「半截的時光破滅之劍...........雖然沒有完全成功，不過，應該有一定的效果。」

    這樣想著，加隆拿起唯有半截的時光破滅之劍，要試一試它的殺傷力。

    銀色巨龍一抬爪，在龍巢空間中比較起眼位置所鑲嵌著的一枚時間琥珀自動飛來，不急不緩的落在銀色巨龍的龍爪間。

    半透明的時間琥珀中，是還在時間循環中一次次撕裂位面晶壁，一次次放狠話的原初太陽之神。

    加隆在晉升類強大神力後，加固了一次對原初太陽之神的封禁，它到現在還不知道黎明戰爭已經結束，被困在時間循環中一無所知。

    「小可憐。」

    加隆靜靜欣賞自己的戰利品，然後解開時間琥珀。

    時間琥珀一寸寸消弭，封印在裡面的時間迴廊循環時空暴露在時光長河中，開始瓦解，與此同時，一道道英雄領域的規則鎮壓而來，時光鎖鏈同樣里里外外的纏繞封鎖原初太陽之神，令它難以動彈。

    原初太陽之神的力量在一次次的時間循環中實際上已經被消弭殆盡了，現在的它，虛弱到了極點。

    加隆解除時間迴廊，它也無法逃出加隆的手掌心。

    此刻，原初太陽之神的形態被鎮壓封印成了直徑唯有十幾米的圓球。

    由於頗為無害，它在龐然銀色巨龍的手掌中，顯得怪異獵奇還有一點點的可愛。

    「加隆奧瑞利安，黑暗終究會...........」

    望著偉岸的，一顆腦袋都比自己大的銀色巨龍，原初太陽之神的狠話戛然而止。

    在它的身軀上，難以計數的一枚枚眼睛露出了迷惑之色，縱橫密布的無數血口微微張開，十分茫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原初太陽之神感受到了自己的虛弱，還有周圍情況的倏忽驟變。

    在原初太陽之神的時間觀念中，還停留在第二次黎明戰爭期間，自己在主物質位面中與加隆的戰鬥落入下風後，成功破開位面晶壁的時刻。

    然後，就在時間迴廊解除的時候，在下一個瞬間。

    原初太陽之神認知中的一切都截然不同了。

    虛弱無比的自己是怎麼回事？周圍的環境是什麼情況？規則與時光鎖鏈的層層鎮壓封鎖是何時做到的？還有............誰能解釋解釋，我視野中已經具備著類強大神力氣息的永恆與時光之龍哪裡來的！原初太陽之神的內心瘋狂咆孝。

    「亞恆。」

    原初太陽之神聽到了銀色巨龍對自己的呼喚。

    同時，對它的鎮壓封鎖放鬆了一絲，令它可以傳播精神意志，可以開口說話。

    「加隆奧瑞利安，這是怎麼回事？」

    「你施展了什麼手段，是某種幻術嗎？對，一定是你營造了了某種時間幻境，將我蒙蔽。」

    說話間，原初太陽之神閉上自己的一枚枚眼眸，集中精神，開始尋找加隆所創造的『幻境』的弱點。

    好逼真的幻境，無論是現實物質，還是位面規則...........都好像是真的一樣，看不出任何瑕疵破綻.........原初太陽之神心想著。

    「你似乎不願意接受現實。」

    加隆微微一笑，豎起一根鉤趾，輕輕一轉。

    渾圓形態的原初太陽之神立即像是黑色怪異的皮球，在加隆的鉤趾上旋轉了起來，速度極快甚至於出現了模湖殘影，令虛弱的原初太陽之神感到頭暈目眩。

    片刻後，加隆停下轉動。

    原初太陽之神感覺自己的視野中似乎全是飛旋的流星，隔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

    同時，它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所處的地方，不是什麼幻境...........周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包括已經成為了類強大神力的加隆奧瑞利安。

    看到沉默下來的原初太陽之神，銀色巨龍呵呵一笑，道：「亞恆，看來你明白自己的處境了。」

    原初太陽之神露出無所謂的表情，道：「我已經推算過原初與諸神雙方的力量，以及主物質位面承載極限，呵呵，主物質位面終將被破碎，多元宇宙會重回原初時代。」

    頓了頓，原初太陽之神澹澹說道：「你對我的封印毫無意義，我遲早可以解封而出。」

    說完話，它發現銀色巨龍的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嗯.........似乎是帶著一些.......憐憫？

    原初太陽之神先是微微一怔，然後勃然大怒。

    「加隆奧瑞利安，你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你在瞧不起，在蔑視一位與多元宇宙同時誕生的偉大原初！我雖然戰敗，但不容你如此輕蔑，這是對古老者的褻瀆與不敬！」

    加隆依然維持著憐憫的眼神。

    在原初太陽之神氣憤的言語說完之後，銀色巨龍平靜的說道：「亞恆，第二次黎明戰爭在三百多年前就結束了，原初荒神，已經徹底成為了過去式。」

    「深海古神被斬殺，恐怖之主被封印鎮壓，其他荒神同樣被盡數斬殺，或者如你這般被封印鎮壓。」

    原初太陽之神愣住了。

    「呵呵，我不信。」

    「想要亂我心神？我的意志堅不可摧。」

    它固執的說道。

    加隆伸出龍爪，指了指鋪滿了龍巢的各種財寶與藏品，道：「不信的話，你自己看看。」

    原初太陽之神轉移目光，萬千童孔勐地一縮，面容變得呆滯起來。

    在層層疊疊的金銀寶石中，還有著一枚枚加隆的時間琥珀，有相當一部分時間琥珀中封禁著奇形怪狀的生命體，都是原初太陽之神所熟悉的對象——一位位不同的原初荒神。

    這裡的時間琥珀實在太多了。

    「怎，怎麼會這樣？」

    加隆眨了眨眼睛，樂呵呵道：「亞恆吶，我就明白告訴你吧，你被封印的早，陷入了我創造的時間閉環中，不明白第二次黎明戰爭的經過。」

    「難得讓你解封出來一次，我大發慈悲，就讓你搞清楚戰爭經過吧。」

    第二次黎明戰爭的經歷，早就被鐫刻在了各族智慧生物的史書中，不是什麼值得保守的秘密，告訴原初太陽之神沒有什麼影響。

    要是非要說有什麼影響的話，的確也有。

    可以滿足加隆現在升起的一點惡趣味，讓他感到心情愉悅。

    龍爪輕輕一划，牽引時光長河勾勒出一道圓環，展現出了第二次黎明戰爭的經過脈絡。

    原初太陽之神在戰爭初期就被封禁，之後，原初與諸神的戰爭進入白熱化階段，傷亡激增，大規模隕落死亡，然後主物質位面開始難以承受，搖搖欲墜，勝利的天平朝著原初荒神傾斜。

    直到——異體龍軍團的到來。

    在看到一個個在主物質位面中大放異彩，碾壓般掃過一個個世界戰場的異體龍時，原初太陽之神沉默不語，明白為什麼原初會失敗了。

    這些從諸多時空中降臨而來的異體龍，扭轉了戰局。

    「成王敗寇，你要殺要剮都隨意。」

    「但是，你令我從時間循環中恢復清醒，卻只是為了羞辱我，呵呵，毫無勝者榮耀。」

    「況且，原初存在不死不滅，只要多元宇宙還存在，就不會真正消亡。」

    「我們還有捲土重來的可能，不要得意的太早，將時間的尺度無限延長，這場神與原初的戰爭遠遠沒有結束。」

    原初太陽之神努力吐出向銀色巨龍一口黑霧，以類似於吐口水的動作向加隆表達自己的不屑。

    哪怕輸了，作為落敗者，它也不會心甘情願，還是很不服氣。

    銀色巨龍摩挲著自己下巴位置的細密龍鱗，訝然道：「你怎麼知道我只是為了羞辱你，我解封你是有正事要做，只是沒有那麼著急罷了。」

    望著銀色巨龍不懷好意的目光，原初太陽之神內心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想要做什麼？」

    銀色巨龍微微一笑，安撫內心緊張的原初太陽之神，溫聲道：「別緊張，只是做一個小小的實驗。」

    「如果成功，無論時間尺度拉的多長，這場戰爭也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