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雲漫不經心地說出這番猜測來,所有人聞言都是驚詫萬分。
甚至連山雞和荊軻聽了,都是或多或少地露出了一絲意外之色。
「老大,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在我們這些弟兄裡面存在著內鬼,故意把我們的行蹤透露了出去,好讓那些山匪來加害我們?」
山雞難以置信地問道。
「不僅是那些山匪,包括那些青龍幫的人,都有可能早已跟那人串合在了一起,意圖加害於我。」
葉傾雲淡淡地說道。
山雞原本還想提出什麼疑問,但葉傾雲卻率先又道:「要知道,在當天啟程以前,我是刻意地對我們的行走路線進行了精心的布置,所選擇的路線,都是儘量地避免了山匪最有可能潛伏的地方而行。
但是,我們終究還是碰上了山匪行劫,而且,次數竟還不止一次。
那些山匪不惜捨棄在最為穩妥的地形狩獵商隊,又偏偏在我們行走的路線中途攔截,如果說他們不是提前就收到了消息的話,你會信麼?」
山雞聽了以後,也是搖了搖頭,確實,葉老大說的沒有錯,畢竟他們當日所行走的路線都是刻意地繞了遠路,選擇了山賊無法潛伏的路段而行,這些線路不僅並不適合那些山匪埋伏,而且也大大加遠了那些商隊的行程,就算讓他去當山匪,也不會貿貿然地在那些路段去等待獵物。
除非,他早已掌握到了一定的線索,確保有獵物出現!
葉傾雲掃視了眾人一圈,又道:「而據我所知,在出發之前,除了我自己以外,另外還提前知道我們的路線的人,其實也不多。
我數來數去,其實也就只有那麼一個。」
葉傾雲的目光閃出了一道森冷的寒意,嘆了嘆氣,問道:「我說的沒錯吧?阿三?」
梁三!!
葉傾雲的這話一出,現場絕大部分的人的眼皮都是跳了一下,顯得震驚無比。
同時,他們也是把目光紛紛瞄向了他們的大總管『梁三』的身上。
而此時的梁三,聽到葉傾雲的這番話後,臉色也是驟然一白,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然後生硬一笑,躬身走到了葉傾雲面前,說道:「老大……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會是懷疑我把你們的行走路線泄露出去了吧?」
葉傾雲冷笑一聲,旋即陰寒地眼看著梁三,「當天曾與我一同商議路線的,就只有你一人,也就只有你,才有機會將其泄露出去。」
梁三的臉色更加蒼白,他說道:「怎…怎麼可能,老大…我怎麼可能會出賣您呢?您再仔細想想,您是不是還漏算了什麼人?或者是,您是不是在什麼時候提起過這件事情,不經意間讓別人給聽到了,所以才……」
葉傾雲果斷的搖搖頭,說道:「除了你以外,別無他人。」
「老大,這裡頭會不會出現什麼誤會了,阿三是我們的弟兄,他是不可能會出賣我們的。」山雞忍不住為梁三解圍道。
畢竟,跟梁三相處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山雞都是看到梁三兢兢業業,把葉傾雲安排下來的每一件事情都做得盡善盡美,極少出現什麼意外,可以說是葉老大手下最為得力的左右了。
山雞甚至已經把梁三當成了自己的好兄弟來對待,他當然不會輕易相信,梁三竟會串通別人來暗害老大和自己了。
葉傾雲冷冷道:「山雞,人心隔肚皮,也許你會以真心對待別人,將別人視若手足,但這可並不意味著,這就一定會是個對等的關係啊!
有些人,往往就會被利益的引誘而遮住了眼,迷失了方向,做出一些違背道義、背叛同伴的事。甚至,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放在他們面前,他們往往還不惜把性命都給搭上。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轉頭螳捕蟬。這個道理雖然已經傳頌了千百年,但真正能夠領悟透個中要義的人,卻是為數不多啊……」
葉傾雲又把目光放到了梁三的身上,說道:「阿三,你跟隨我已經有些日子了。
你覺得,我葉傾雲會是個白痴麼?」
梁三緩緩搖了搖頭,表示否認。
葉傾雲冷笑,「那就對了,既然我不是白痴。那你覺得,事到如今,你還能夠隱瞞得住你將我們出賣了的事實麼?」
梁三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絕望之意,旋即,他便是不再矢口否認,跪在了地上,說道:「老大,對不起,我對不起您!
是我一時糊塗,受了別人的誘惑,才會做出這等不理智的事情來,將你們的行蹤泄露了出去。
請您看在我這段日子來一心一意為您打理各種大大小小的事務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我向您保證,今後,我絕不會再做出半點對不起您的事情,哪怕是為奴為婢,做牛做馬,我也沒有半句怨言。」
說罷,梁三便驚慌地連連磕頭,砰砰砰地在地上撞得額上鮮血直流,無論誰都看得出來,此時的梁三已經驚駭到了極點。
就連山雞看到這一幕,都是有些於心不忍,雖然他心裡有些意外和難過遭到了自己弟兄的背叛出賣,但他還是對葉傾雲道:「老大,你就放過阿三這一次吧!
不管怎麼說,我們這次也算是有驚無險回來了,阿三也就是受了別人的蠱惑,才會一時犯錯,只要他已經意識到了他的錯誤,便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吧!」
葉傾雲看了山雞一下,神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他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到梁三的跟前,他問道:「我問你,究竟是誰…要你把我們的行蹤泄露出來的?
他,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
梁三聽了,卻是怔了一下,唇齒微微顫抖了一下,儼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嗯?看你這樣子,那位煽動你來出賣我們的人,還是個來頭不小的人物嘛!」
葉傾雲眼珠滑了一下,冷笑一聲,同時,無聲無息間,一種凌厲逼人的氣勢漸然攀升而起,在他的身上散發而出。
梁三感受到一股沉沉的壓迫感落到了他的身上,甚至讓他感覺到有些窒息般的感覺。
隨後,在這種煎熬的感覺威壓之下,他終於是脫聲道:「是余堂主…是余堂主示意的我。
他說了,只要我能夠把你的行蹤路線弄給他,他就有辦法讓你永遠也回不了瑜洲城,而事後,東堂堂主的位置,就將由我來坐。」
聞言,葉傾雲才漸漸收斂起了身上的氣勢,輕輕地摸了摸梁三垂垂低下的腦袋,說道:「這樣就對了,你早一些坦白,便就能夠少一分擔驚受怕。
現在真相大白以後,我也不會再為難你,讓你煎熬在恐懼之中。
現在,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話語方落,葉傾雲的手,便從梁三的腦勺中,滑落到了梁三的脖子之上,一道內勁傾注到了五指之中,頓時間,一陣清脆的聲音陡然發出。
那是因骨頭碎裂而發出的清晰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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